陈牧带着特殊班的二十四名战士去了哪儿,无人知晓。
郭定军都找疯了!
一天下来,整个战区鸡犬不宁,几乎出动了所有能出动的人手,全力寻找陈牧的下落。
他倒不是怕陈牧带着人跑掉。
只是……
这家伙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随意扔过来的真武锻体拳,就连高层都被惊动了,结果一转眼,跟个没事人似的拍拍屁股就走了,上头那么多人都想见他,老郭哪能不急。
可偏偏就是找不着人!
特殊班的天才们,这趟出走战区显然是有计划有密谋的机密行动。
他们个个具备极其高超的反侦察能力,那几乎是刻在DNA里的本能,根本无处追查,忙了一整天下来,唯一能确定的是出了宜州当地,具体跑到哪去了仍是未知数。
好在。
正当郭定军濒临抓狂之际,陈牧……
回来了。
收到这则消息,老郭立马起身冲出办公室,马不停蹄赶到战区大门入口处,第一眼看到的,不是陈牧,而是特殊班战士们那一张张颓废沮丧的脸。
“你们……”
郭定军怔了怔,一时语塞。
这群战士们。
浑身是血地勾肩搭背,相互搀扶,到处都是触目惊心的伤口,只用了最简单的止血包扎,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跑哪个战场上去打仗了。
“陈先生,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郭定军面露疑虑,改口重用先生一称谓。
十五天期限已到。
今日过后,陈牧不再是教官,而且他所带来的真武锻体拳对整个战区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若不是双方年龄差距摆在那,郭定军甚至还会以更敬重的方式来尊称。
“没什么,跑了趟隔壁。”
陈牧邹着眉头道:“把这二十多个人丢在那边,端了几个违禁品贩卖窝点。”
此言一出,围在门口的众人面面相觑。
郭定军脑袋一片空白。
什么情况?!
听这话的意思,敢情这消失了一整天,是跑去隔壁城市打击销毁了一波大的犯罪勾当?!
老郭张了张口,还想再说些什么。
可见陈牧面色有些阴沉,楞是没多问,干脆点名自己来意:“陈先生麻烦跟我来一下,上面……有人想见见你。”
“可以,隔壁那事,你回头派人去交接一下就行。”
说罢,陈牧瞥了一眼身后颤颤巍巍的众战士,“去演练操场等着。”
“是……”
战士们有气无力回应。
郭定军点了点头,毕竟不是同一个辖区,自然会要交接处理后续,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关于真武锻体拳一事。
他心头有太多疑问与好奇,不过都压了下来。
等到了办公室。
再旁听旁听,看看陈先生到底是怎么想的……
……
茶已经煮沸。
郭定军和陈牧踏入办公室门时,老人已经沏好了两杯茶,自己一杯,另一杯则推到了前桌——
没有小郭的份。
“来了?”
老人打量了几眼陈牧,点了点头:“坐吧。”
陈牧神态轻松,顺其自然落座。
在其一旁的郭定军看得都掌心出汗,内心直犯嘀咕,若是陈先生知晓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老头子,究竟是何等身份,恐怕就不会这般轻松自如了……
“呵呵,不错……”
望着眼前不卑不亢的青年,老人暗暗点头。
就当他整理言语,欲切入关于年轻人感兴趣的话题一事时,陈牧竟是主动开口了。
“我对战区没兴趣。”陈牧毫无顾虑。
以他的妖智,自然猜得出老人叫自己来谈话的意图。
无非就那么几件事。
拿了条小凳子,像个学生般乖巧旁听削水果的郭定军,手猛地一抖,险些伤到手指。
老人也楞了一下。
足足好半晌他才反应过来,旋即大笑:“哈哈哈哈,你这个年轻人……有意思!”
陈牧拿出烟盒。
这是孟济赔罪时送的,什么牌子的不清楚,想来不会差。
他也不见外,自己点燃一根便抽了起来,如同平辈对待般,还拿出两根散给老人以及郭定军。
老人犹豫少顷,终究还是接过香烟。
郭定军楞了一下,忍不住插嘴:“您老的身体……”
“没什么问题。”
老人话说得轻松,充满智慧的老眼却炯炯有神:“当年几番上战场拼刺刀,都从死人堆里活下来了,就连算命的那些个封建迷信都说我命硬的很!”
老人一瞪眼,老郭缩了缩脑袋顿时成了小郭,不敢接话。
无奈之下,他只好掏出打火机,帮其点上。
“上面,对你很满意。”
老人烧着烟草吞云吐雾,盯着陈牧道:“真武锻体拳……很有想法,这种用来淬炼身体素质的独门古武,老头子我生平还从未见过,听小郭说,起先这是你教给特殊班的那些小崽子们用来训练的?”
陈牧一眼便看出了老人体内的情况,不动声色道:“没什么神奇的,充其量只不过是一点不入流的小伎俩而已。”
“在你我眼中不入流,可对整个战区的发展,十分重要。”
点头过后,老人又道:“这次,你提供了真武锻体拳,该记下的功劳都不会少,经过我和其他几个老头子商议,决定,提你荣誉战职位,你觉得如何?”
闻言,郭定军眉头猛地一跳。
尽管早就猜到。
如今亲口听这话从老人口中道出,仍是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荣誉战职!
顾名思义,唯有取得真正认可荣誉的存在,方才能享有此职位,虽无实权,却好处极多,许多地方都能派的上用场!
然而。
陈牧却并未急着答应,反倒是眉头微微一皱。
“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
老人哪还看不出来,眼前这年轻人对权利丝毫不感兴趣,当即笑道:“放心,荣誉战职说白了就是挂个名,我方不干涉你任何自由。”
“可以。”陈牧微微颔首。
见对方表态,老人心中的一颗大石才得以总算安定下来。
他不由露出笑容,满意地点了点头。
打开抽屉。
老人掏出一份早就准备妥当的文件,看陈牧的目光宛如老狐狸不断诱骗:“来吧,在这上面签个字,回头我向上面提交一下文件流程,从今天起,新的战王诞生。”
“什么?!”
郭定军蹭的一下从小板凳上跳了起来,难以置信道:“战……战王?!”
此时此刻,他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听岔了!
“怎么了?”陈牧不解。
老人笑而不语。
郭定军内心无比震撼,几乎到了口齿不清的地步:“陈……陈先生,可能你还不清楚战王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要知道,放眼全国这么多战区,将士无数,而战王……不过堪堪数百!”
“哦。”
陈牧神色从容依旧,瞥向文件。
郭定军都快疯了!
哦是什么意思?!
这家伙,到底知不知道战王究竟是怎样的存在,想他苦苦奋斗这么些年,别看距离战王职位只有一步之差,就是这么简单的一步,除非立下大功,不然不出意外的话用掉毕生都不见得能升职。
而眼下却有人告诉他。
一个才来战区半个月,二十岁都不到的年轻人,战职就已然在了他之上……
陈牧随口一问:“你们八号战区的战王是谁?”
“只有一位……”
郭定军略显尴尬道:“眼在天边,近在眼前。”
陈牧有些诧异,抬头瞥了一眼和蔼微笑的老人,没想到这位抛出的橄榄枝,竟是平起平坐的身份。
合同粗略扫了一眼,没什么问题。
当他正式签下名字后,老人眼中的笑意愈发明显,坐在轮椅上腿脚不便的他伸出一只手:“陈战王,恭喜了。”
陈牧怡然伸手,与老人相握。
在其一旁的郭定军连忙站起身,肃然挺直腰杆。
想了想,陈牧拿起办公桌上的笔,快速写下后扯下纸张递了过去:“按这个方子抓药,三个月内,能有效调解病情。”
“陈战王还懂医术?”老人有些惊讶。
“略知一二。”
陈牧也不好解释,就算不是一个门路的,可既然身为一名炼丹师,医治一些普普通通的伤病又能差得到哪去。
“好,方子我收下了。”
老人点了点头,倒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他饶有兴趣问道:“陈战王今后有什么打算?”
“十五天到了。”
陈牧不平不淡,尝了一口好茶:“今晚我会离开宜州,至于打算……假期快结束了,得去大学校园报告了。”
老人哈哈一笑:“那就祝陈战王学业顺利了!”
寒暄了一会。
陈牧这才告辞。
待到办公室内逐渐安静下来。
郭定军看向老人,内心早就好奇得快要抓狂了,终是忍不住开口:“您为何……”
整理收拾好签下的文件,老人笑眯眯道:“你是觉得,我在提携他?”
郭定军没说话。
这可不是嘛。
那可是战王啊!
堪称空前绝后,十八岁的战王……传出去,都得惊掉一大帮人下巴。
“光凭我一个人,还无法左右。”
老人一双浑浊的老眼绽放出精光,意味深长道:“这件事,也是上头的意思,况且此事并非是单纯的赏识鼓励,战王之位……他担当得起!”
“小刘请来的那个姓孟的古武者。”
“你猜猜,他为什么会前后态度发生巨大转变,凭什么对一个岁数比他小那么多的年轻人卑躬屈膝?”
“还有刚才整个谈话的过程。”
“在一些微妙的小细节上,我特意释放出气场,你可见过他有分毫惧色?”
“一个人的眼睛,骗不了人。”
“签合同的时候,他整个神色从头到尾都没怎么变动过,也就是说……身获战王一职,在他眼里只是一件稀松平常之事罢了。”
听着这些,郭定军怔了好久。
仔细回想。
好像的确是这样……
即便如此,郭定军仍觉得有些过于梦幻,不敢相信。
“小郭啊。”
老人推着轮椅来到身边,拍了拍对方,意味深长道:“我这双老眼,还从未看错过人,或许再过个十年、五年的,你就会发现,今日战区所做的决定会是正确的,你要学的东西,还多的很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