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枭胤蓦然抬眸望向医生。
他的瞳仁骤然一缩,旋即松开薄煜城,箭步流星地冲了了过去,“我是她的小舅。”
“病人是O型血。”医生严肃地看着他道。
江枭胤颔了下首,深邃的眼眸里满是坚定的神情,“我是O型血,抽我的。”
“那跟我走。”医生立刻领江枭胤去抽血。
江枭胤在抽血的时候,顺便给时氏财阀那边打了电话,通知时倾澜出事的消息。
……
时氏财阀的别墅。
鸟语花香的客厅装潢豪华,鹦鹉在笼子里扑腾着翅膀,低头用小尖嘴啄着自己的粮,一片静好,它却倏然叫了两声,“吱吱——”
小脚一滑,突然跌落到笼子底端。
时傅正坐在沙发上看新闻,自从江枭胤告知家里,说时倾澜要去S洲南部救死扶伤,他老人家闲来无事就一直关心那边的情况。
中规中矩的播音腔从电视里传来……
“近日,S洲南部的疫情已经出现好转,由医疗团队研制的特效药于今晨送达中心医院,逐步开始投入临床使用,据悉,该特效药的方案,来自华夏一位非常年轻的医生。”
时傅咬着冬枣笑得合不拢嘴。
他慈眉善目地望着旁边的纪林,“你瞅,这年轻医生说的肯定是我们家宝贝澜丫头,我时傅的亲生孙女就是贼老棒!”
“是,小小姐是个很优秀的姑娘。”纪林眼角的皱纹里也布满笑意,他笑着夸赞道。
时傅感觉心情舒畅了许多,他将枣核扔进垃圾桶里,拄着拐杖正准备起身之事。
却倏然又听电视里传来一道声音……
“接下来为您带来一则最新报道,我社接到现场报道,据悉中心医院今天早晨发生一起刺杀案,一位年轻医生在院内遭遇刺杀。”
“据可靠消息,匕首刺中胸膛处,该医生已经被送入手术室进行抢救,尚未脱离生命危险,警方也已经对刺杀者展开调查……”
“喀嚓——”一道清脆的声音倏然响起。
时傅正拄着拐杖起身,但那用了多年的拐杖,底部却倏然折了一下,“哎哟——”
“先生!”纪林立刻眼疾手快地扶住他。
时傅忙掺上他的胳膊,“哎呀你说说,这医生受难,我这拐杖也跟着有意见起来了。”
闻言,纪林不由得无奈地轻笑了声。
他抬眸望向电视屏幕,“但愿这位医生会没事,本是去救人于危难间的,却没想到遭遇如此变故,家里人知道了该多担忧。”
“是啊是啊。”时傅连连点头应和着。
他轻轻叹了口气,揉着胸口道,“幸好我家澜丫头没啥事,她还给人制着特效药呢,但我怎么就老觉得自己的心发慌……”
时卿珏恰好从书房里出来,听到这则新闻报道,眸色不禁一凛,也莫名觉得胸闷。
“嗡——”就在这时手机震动了起来。
时卿珏漫不经心地摸出手机,低眸看到是小舅的来电,他神情自若地接通电话。
低沉的嗓音里透着稳重冷静,“小舅。”
但不知对面具体说了什么,时卿珏的眸底陡然掀起惊涛骇浪,所有的冷静一扫而空。
“你说什么?”时卿珏蓦地攥紧手机。
他的墨瞳里蒙了一层寒冰,隐约似还有几分恍惚,“我知道了,我这就转达他们,麻烦小舅在我们赶过去之前务必照顾好她。”
音落,时卿珏便挂断了电话。
他感觉大脑有些发懵,紧紧攥着手机的那只手,手臂上的青筋看起来格外明显。
“啥事啊这么慌慌张张的?”时傅斜眸淡淡地瞥了眼,“老大不小了还这么不稳重。”
“爷爷。”时卿珏的薄唇紧紧眯起。
他侧眸望向时傅,沉吟片刻后,极为凝肃地道,“澜儿在中心医院遇刺了。”
“你说什……”时傅直接吓得撅了过去。
纪林慌张地将他扶稳,“先生!先生!”
时卿珏也箭步上前,赶忙将时傅扶到沙发上坐下,老人现在只觉得头晕眼花。
他差点一口气就没上来,心慌得厉害,感觉心脏病都要犯了,“你说……你说……”
“新闻报道里说的遇刺医生就是澜儿。”
时卿珏眸色微深,眸光深处也满是担忧与焦灼,“医生让薄煜城签了病危通知书。”
闻言,时傅这下彻底吓得晕了过去。
“爷爷!”时卿珏墨瞳骤地一缩,他看向纪林立刻命令道,“快喊救护车过来!”
“不……不……”时傅虚弱的睁开眼睛。
他紧紧地揪着时卿珏的袖口,“澜丫头,我的澜丫头……我的澜丫头!”
江云歆和时鸿煊这会儿也恰好下楼。
看到时傅虚弱地躺在沙发上,江云歆立刻匆匆赶过去,“爸,您这是怎么了?”
“澜丫头……”时傅抬起眼睛看着江云歆。
老人那双苍老的眼,眼角布满了皱纹,眼眸深处泛着泪花,唇瓣微微颤抖着。
时鸿煊双眉紧蹙,“澜儿出什么事了?”
闻言,时卿珏低下眼眸紧抿唇瓣,沉默片刻后扶着时鸿煊和江云歆在沙发上坐好。
他这才沉声道,“澜儿在S洲遇刺,匕首刺到心脏附近,薄煜城已经签过了病危通知书,小舅现在在医院那边等着,说是澜儿术中大出血,他正在献血顺便给我们打个电话。”
“什么……”江云歆瞬间花容失色。
她小脸变得惨白,她立刻握住时卿珏的手腕,“那澜儿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手术还没有结束,听说情况不太好。”时卿珏的眸色中有几分深沉凝重。
闻言,江云歆当即就慌得不知所措。
她眼眸里迅速蓄满泪花,“那怎么办……怎么办呀,我不能让澜儿有事!鸿轩,你想想办法救救澜儿!你以前不也是很厉害很厉害的医生吗?求求你,想想办法呀!”
时鸿煊的眉眼间也满是焦灼。
掌上明珠在异国他乡出了事,全家人都如热锅上的蚂蚁般慌乱,却又无所适从。
“我先安排一架私人飞机,去论如何我们先赶过去。”时鸿煊沉着嗓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