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倾澜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好似含苞的花朵般,那双澄澈的眼眸终于重新绽放光彩,女孩的睫毛轻轻地颤了下,如刚睡醒的蝴蝶重新舒展起自己的翅膀。
她的气息仍旧微弱,“阿城……”
“我在。”薄煜城立刻握住女孩的手。
被无视掉的时卿珏被挤到旁边,他的眉梢不由得轻轻蹙了下,不悦地瞥了眼薄煜城。
即便他比这个狗男人动作快了一步,但妹妹的眼里还是只有大猪蹄子,无情地把哥哥给抛弃了个彻底,时卿珏只好委屈退让……
薄煜城低眸望着女孩,“澜澜。”
闻声,时倾澜缓缓地抬起了眼眸,看到男人安然无恙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她唇瓣不由得轻扬起些许弧度,眉眼间尽是温柔。
她的手指轻轻地动了一下……
似是察觉到她的举动,薄煜城握住女孩的手放到自己的脸颊上,时倾澜用指腹轻轻地抚着他的脸,“你……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薄煜城的嗓音低沉黯哑。
他不禁更紧地握住了女孩的手,用脸颊轻轻地蹭着那有些微凉的手,“我没事。”
“嗯。”时倾澜轻轻地应了一声。
即便已经替薄煜城挡了那一刀,但她还是好怕,即便在昏睡时都好怕,好怕她不在的时候……还是会有人趁机伤了他。
薄煜城嗓音沙哑得厉害,“傻瓜。”
“我能保护好自己,就算不能,那一刀我也受得住,谁准你跑去替我挡刀的,嗯?”
男人嗓音微沉,含着些许不悦与浓浓的担忧,责怪之意丝毫不加遮掩。
他以前几乎从来都没有责怪过她,不管她做什么出格的事,他都会纵容着宠溺着,唯独这次,他真的不能原谅她的行为。
“条件反射嘛。”时倾澜轻轻地笑了下。
她顺势轻轻地嘟起了唇瓣,“如果知道会这么疼的话,我肯定就不帮你挡了。”
“傻丫头。”薄煜城的心更加疼了。
他眸色微深地望着女孩,“以后不准再做这种傻事,不准再吓我了,听到没有?”
“知道啦。”时倾澜轻轻地撇了下唇瓣。
她眸光流转着,侧眸望向其他人,这才发现几乎所有人都守在她的床边。
除了时家人之外,净世阁的甚至也在。
时傅颤颤巍巍地走到女孩床边,“澜丫头哟……你可差点吓死我老爷子了!”
见状,薄煜城连忙扶着老人坐下来。
时傅伸手轻抚着女孩的脸颊,“爷爷还以为……还以为差点就见不到你了嘞!”
说着,老人眼睛里便婆娑了些许泪水。
时倾澜还从未见时傅哭过,她的心不禁疼了一下,连着牵到手术的刀口让她轻蹙了下眉尖,但还是强颜欢笑地望着老人。
“爷爷别哭嘛,这不是没事吗?”她道。
时傅抬手抹了抹自己的眼泪,连连点头着庆幸道,“幸好没事,要是你敢有啥事,老爷子我也不想在这个世界上苟活了!”
“爷爷瞎说。”时倾澜的表情严肃些许。
她微微凝眉望向老人,“您的命可是我亲手救回来的,您就这么不珍惜?”
“臭丫头你还敢说我!”时傅被她气笑。
明明生命垂危的是这个丫头,所有人都在忧心她的身体,她倒还有功夫调侃别人。
时卿珏倏然沉声道,“好了爷爷。”
“澜儿刚醒身体还没有恢复,您还让她哄着您。”他不禁有些责怪地看向老人。
时傅连连点头,“我的错我的错。”
他立刻抹干眼泪噤声不再多说话,又颤颤巍巍地起身,站到旁边去远远地看着孙女。
时卿珏低眸望着女孩,“还疼吗?”
“不疼。”时倾澜的唇瓣轻轻弯了下,她有些歉疚地抬眸看向哥哥,“抱歉,让你们担心了,还特意跑到S洲来一趟……”
“傻丫头,你出事我们怎么可能不来。”江云歆温柔的嗓音响起,“还有啊,这里是A国医学研究院,是江博宁院长救的你。”
“医学研究院?”时倾澜微微怔了下。
她还以为自己在S洲南部的中心医院,听江云歆这样说,她才抬眸打量了下装潢,似乎的确已经被带到了A国医学研究院。
时鸿煊沉声道,“澜儿刚醒,还需要好好休息,我们就别在这里围着打扰她了,也让澜儿少说点话,以后还有的是时间聊。”
时卿安附和着点头,“对对,小澜儿现在就该好好休息,小澜儿晚上想吃点什么?哥哥一会儿帮你出去买热的回来!”
“澜儿这时候最多只能喝点粥,少给她喂些乱七八糟的。”江枭胤眉梢紧蹙。
时傅用拐杖敲他,“就是,去去去,问问医生,问问澜丫头现在吃啥比较好,问清楚了再去买东西,顺便给我们也稍一份。”
突然变成工具人的时卿安:“……”
“得得得。”他举起双手表示投降,“我去问医生,不过你们的晚饭还是自己看着办吧,本影帝这次翘班只给妹妹服务!告辞!”
音落,时卿安直接撒腿就溜。
江云歆看着他无奈轻笑,“这孩子……”
时倾澜的唇瓣也轻扬起些许弧度,她轻眨着美眸,看着围在自己病床旁的家人们。
只觉得,这样的感觉似乎还挺不错的,是自己以前从来都没有感受过的温暖。
“爷爷还在一直担心你的情况,但他被事情绊住了赶不过来,便让我来守着如,如今看到你没事,他老人家也该放心了。”
萧千澈的嗓音倏然响了起来。
他并未详说,萧擎是在忙着带人在调查赤夜盟,以免让时倾澜病中担心的太多。
时倾澜缓缓地转眸,见到那张许久都未见到的脸,她不禁扬唇轻笑了下,“阿澈。”
听到如此亲昵的称呼,薄煜城狭长的眼眸倏眯,侧眸向萧千澈冷冷地扫视过去。
“你吩咐我办的事我都已经做好了,S洲那些病人恢复得很好。”萧千澈温声道。
时倾澜轻轻地点头,“那就好。”。
她去S洲的首要目的就是那些病人,听到他们康复,她便也觉得伤没有白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