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伯皱起眉来,一脸不妥地看着丫鬟。
丫鬟自知失礼,连忙跪下告罪,“奴婢知错,奴婢不是故意的!”
虞尚云见丫鬟像是知道什么的样子,给孙伯使了一个眼『色』。孙伯会意,语气缓和些许,“你不用怕,解释清楚好了。”
“是,奴婢看到那个『尿』罐子才不小心笑出来,绝对没有别的意思……”丫鬟也被下坏了,越解释声音越小。
孙伯心下稍定,“怎么?这个『尿』罐子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丫鬟忙解释道:“不是的,送人『尿』罐子是源于大魏的一句谚语——『尿』罐子镶金边儿。”
“何意?”
虞尚云突然开腔,声音冷冷淡淡,让人犹如被寒气包裹。
丫鬟不自觉哆嗦了一下,支支吾吾地吐出两个字,“嘴好……”
孙伯听着丫鬟蚊蚋一样的声音,眉头越皱越紧,下意识去看虞尚云的反应。
“什么意思?”孙伯追问,同时心道:不会是自己想的那样吧?
丫鬟咬了咬嘴唇,纠结到底说还是不说。但她能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不断在压迫自己,若是不说,恐怕连命都没了。
“是……只长了一张会说的嘴,而且心口不一。”丫鬟唯唯诺诺地说道。
“大胆!”孙伯眉『毛』倒竖,用狠厉的眼神制止丫鬟继续说下去。
若真是这句谚语,那徐若瑾也未免太没有规矩。
谁知,虞尚云听了丫鬟的解释,神情短暂地一顿,接着大笑出声,“哈哈哈!”
孙伯一愣,丫鬟也被吓得一呆,头磕在地不敢抬起。
“咳咳。”孙伯看着笑得眼泪都快出来的国主,干咳两声把丫鬟打发走,“这儿没你的事,你先下去。”
丫鬟劫后余生似的起身,快步退下。
虞尚云仍是大笑不止,显然开心的不得了。
终于孙伯都有点看不下去。他猜不透这有什么好高兴的,国主都被徐若瑾嘲讽了还笑。
虞尚云却不这么觉得,笑了一会儿才兴奋地说道:“徐若瑾太有趣了,我真是越来越喜欢她了!”
孙伯听后心都跟着沉了沉,听国主说出这样的话,他可不觉得是什么好事。
“唉……”孙伯轻轻地叹息一声。
孙伯不明白了,天下的女人千千万万,为何兆国如此优秀的国主会爱一个有夫之『妇』?
虞尚云却丝毫不以为然,好不容易止住笑声,但脸都还带着笑意,“你说,我今日去郡主府做客的消息多久能传到七离?”
孙伯先是一愣,接着明白过来国主的深意。
虞尚云也没有要孙伯的答案,而是意味深长的一笑。
“可是国主……”孙伯猜到虞尚云的心思后,非但没有安心,反而觉得背后一凉。
一旦消息传到七离,恐怕有麻烦的还是兆国。
前些日子兆国土匪横行的麻烦才解决不久,若是再闹这么一出……孙伯不敢细想。
虞尚云却好像对此一点也不担心,脸的笑容都没有变过,只是让孙伯稍安勿躁。
“让他闹是,看他能闹出多大的动静。”虞尚云的言语带着一丝讥讽。
孙伯悬着的一颗心总算稍稍落了些许,但还是吩咐下去,时刻注意着兆国的动静,有什么消息立刻回禀。
……
不出虞尚云的预料,他去郡主府的消息几乎是『插』了翅膀飞到七离。
梁霄得知此事,脸『色』难看不已,周身的寒气四溢,不少人都被波及。
连沐阮都不太敢随便接近梁霄,怕被牵连。
梁霄也不多说,而是用实际行动发泄心的不满。
“既然兆国国主无意关心自己的国民,那我们帮他一把。”梁霄冷冰冰的声音下令道。
梁七等人领命,不敢多言,恭敬地退出去执行命令。
没过多久,兆国被梁霄的人搅和得鸡犬不宁。之前还只有粮仓,这次遭殃的还有衙门和银号。
眼看兆国的大大小小麻烦不断,土匪也越闹越凶,一时间兆国人心惶惶,老百姓怨声载道。
兆国那边不得安宁,但虞尚云作为一国之主却在大魏迟迟没有回国的消息。
兆国大臣急得如同热锅的蚂蚁,一遍遍派人往大魏送消息。但是最后换来的往往只有国主寥寥几个字。
既然国主回不来,面对层出不穷的麻烦他们也只能被动采取些措施,争取撑到国主回来。
但这是后话。
……
另一边,虞尚云去郡主府的消息也同样传到了大魏皇宫。
御书房内。
夜微言坐在龙椅之,殿内还站着一个右相。
右相今日进宫是为了虞尚云之事。
“皇,这兆国国主也未免太不把您放在眼里了!”右相字字珠玑,又道:“老臣以为此事最大的过错还是应当记在瑜郡主身!”
夜微言心不满,但并未接话。
右相试探不成,继续道:“瑜郡主身份尊贵,邀约国主到府却不与皇禀报,实乃逾矩之为。”
夜微言眉头皱起,显然心情不怎么好。
右相说了这么多,夜微言都没表态,他也越发着急起来,“皇,如今瑜郡主越来越目无人,您不可再肆意包容下去,不然迟早会助纣为虐。”
“放肆!”夜微言厌烦地呵斥道。
右相连忙垂首,“老臣知错,请皇原谅。但老臣也是为了大魏着想,请皇三思!”
夜微言再次沉默。
右相心道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眼珠微转,添油加醋道:“皇,国主在郡主府和瑜郡主还不知在谋划什么,恐怕不是宴请那么简单。”
夜微言不答,但心里却也难免犯嘀咕。
右相是故意要在皇的心埋下怀疑的种子,等到发芽长大的那天,是梁家倒霉的日子。
“皇为今之计,事不宜迟,应当尽快将梁大将军接入京都才是!”右相言辞恳切,恨不能字字带血。
夜微言始终一言不发,也不知右相的话听进去多少。
右相则是一直在看夜微言的神『色』,他的心渐渐沉了下去,因为皇的反应和之前并无太大的区别。
也是说,这一次右相多半又要无功而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