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知道,在这一刻墨成钧需要她的一个拥抱。
而她迫切的想要给他,她所能给予的温暖。
关于墨成钧父亲意外死亡的事情,顾冬凝不是没有听闻,在她认识墨成钧之后她曾经切切实实的去查过关于这个男人的一切。
她的手臂缠绕在他身上,就好似藤蔓一样将他缠得这样紧,爷爷的话顾冬凝不是只捡了好听的听,关于她的一切她都铭记在心里。
以前的时候不觉得自己这样的性子有任何问题,可这些日子她已经在逐渐反思!
她一让再让,换来的不过是变本加厉的陷害!顾冬凝其实真的很好奇,顾暖悦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可无论顾暖悦想要的是什么,她都不会继续坐以待毙!她有她想要保护和维护的人。
女人晶亮的眸子亮晶晶的,在卧室灯光下闪耀生辉。
男人的手臂也愈收愈紧,这么近的距离,似乎彼此都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方才在书房里跟爷爷对话,有些情绪几乎快要憋不住的释放出来,可现在,抱着她柔软的身体,听到她有些乱了节奏的心跳声,墨成钧突然觉得自己就这样的沉静下来。
顾冬凝是难得有这样乖顺听话的时候,更何况是她主动的抱着他,男人伸手微微拉开两人的距离,垂下眼却是看到她一双眸子含情脉脉。
墨成钧突然伸手盖住她的眼睛,男人的唇就肆无忌惮的印下去,疯狂的在她的脖颈处厮磨啃咬,眼睛被彻底掩盖后,感官上的感觉就被无限的放大,喘息忍不住就重了起来,细细密密的吟唱根本就关不住。
这种感觉太疯狂了,顾冬凝用力的想要咬住嘴唇,却被男人挑开了,他声音低哑的落在她的唇边,“冬儿,我想要你。”
顾冬凝轻哼出声,整个人燥的不行,他说这样的话,到底要让她怎么回答?
女人伸手想要拉开他的手,可墨成钧却偏生不放,她整个人被他带着压进床铺间,男人沉重的身体压过来,她只觉得自己整张脸都热的不行,声音低婉哀求的喊他的名,却在下一刻被男人疯狂的吻住。
唇舌交缠间,她双手不自觉的缠绕着他的颈子,让这份热烈的火焰彻底将她灼烧殆尽。
墨成钧的作息向来规律,早上一到男人便睁开了眼,一眼看清怀里蜷缩着的女人,男人眼底渐渐泛起一层轻柔笑意,她闭着眼睛眉心微锁,似乎睡得格外香甜,脸上还氤氲着温温的红色。
他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女人眉心皱起来烦躁的拍开他的手,换了个姿势继续睡。
墨成钧嘴角微微勾起个笑意,男人手臂抻开压在头下,视线落在女人身上,昨夜的她热情如火,羞涩的主动让他几乎把持不住。
低头看看自己胸前的伤口,男人眉梢挑着啧了声,若果伤一次就能有这待遇,那也是值了。
顾冬凝从睡梦中醒来时候真想拿被子捂死自己算了,她怕他用力过猛伤口会开裂,却是不自量力的去服侍他,可她现在想起那样的动作来,只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
墨成钧去外面散了散步,回来时候还见她鸵鸟似的窝在床上,只从被子后面露出双眼睛,他见她这模样,莫名就想笑,几步走过去伸手捏她的脸,“懒虫,还不起床?”
“你才懒虫!”顾冬凝伸手拍开他的手,掀了掀眼皮子回他。
墨成钧知道她脸皮子薄也不再打趣她,只说,“起来吧,一会儿去拜祭我父母。”
顾冬凝应了声,敛起所有羞涩,快速的爬起来收拾自己。
……
两人一路驱车到了山上,承安市烈士陵园修建在依山傍水的南部山区,从下面一眼看过去只觉得辉煌壮丽,墨成钧并未直接把车开上去,他在下面停下车,伸手牵着顾冬凝一路往上走。
这里的风水极好,依山傍水的。四处墓碑林立,在侧方区域是现在的人买的墓地,将死去的亲人安置在这里。
已快要深冬,风吹过来割的脸皮子疼,男人穿了件黑色呢风衣,白色衬衣领子衬的他俊郎的脸庞愈发的轮廓分明。墨成钧这样沉默不发一言的样子在顾冬凝的记忆里实在少见,平时见惯了他不正不经的模样,这种反差太大。可她却又觉得这才应该是墨成钧的样子。
他牵着她的手拾阶而上,顾冬凝看看两人交扣的手指,有些酸涩的想,这双手能够牵一辈子吧!
如果奶奶觉得她不够好,她会让自己变得好一点,变得让他足以爱上她,变得让他的家人足以接受她,和她的一切!
站在墓碑前,顾冬凝头一次看到他父母的样子,黑白照片上两个人的样子定格在那么年轻的时光里!
风声呼啸。
墨成钧却觉得耳边有个声音一直在喊他,钧儿,钧儿,妈妈等不到你长大了!
他的牙关倏然咬紧了,手掌成拳紧紧的握在身侧,整个人似乎都绷了起来,哪怕时隔多年,那仿似魔咒一般的声音依然摆脱不开。
他从未理解过他的母亲,那个向来温柔大方的母亲,却用这样的方式让她唯一的儿子深刻记住了她的死亡!记住了恐惧的滋味!
在那个只有他和母亲的小别墅里,他站在床边,哪怕用尽了全力都喊不醒她!她昨天晚上还问他,她穿这身裙子漂不漂亮!
室内的暖气那么足,她的身体却如此冰冷。距离父亲死亡还不足一周!
那时候他才五岁,门被锁住了他出不去,他害怕的喊妈妈却没有人回应他!
墨成钧也记不得他自己在那里呆了几天,久到尸体都已经腐烂,房间里的味道让他想吐,母亲的样子也让他再不敢靠近!
他被爷爷找到的时候已经昏睡过去,在他还未曾到理解死亡和恐惧的年龄里,他记住了那种滋味!并且在多年他走不出这道阴影!
他的样子太不寻常,顾冬凝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却不见墨成钧有反应!
她抬着脸,用力晃了晃他的胳膊,“成钧,成钧…。”
墨成钧回神,男人眸光微敛落在她担忧的脸上,他嘴角微勾给了个安抚的笑意,倾身上前将鲜花放在墓碑前!
“爸,妈,这是我媳妇儿。”
……
一直到离开,顾冬凝只听到他说了那么一句话。
像是告知一样的宣言!
这阵子墨成钧似乎特别忙,他出院也该是要静养的,可顾冬凝却不见他好好在家呆着,两位老人也劝不住,索性就不管了。
顾冬凝却总是不放心,想了想电话还是打过去,只等电话一接通,声音带着些恶狠狠的霸道,“你在外面别吸烟,别喝酒,这些日子养着先!等好了你再作!”
“嫂子,他去洗手间,回来我一定转达!”
电话那边声音隐约带了笑意,一听就是陆川!
顾冬凝僵了下,脸色腾的就红了,应了声之后匆匆就把通话给掐断了,有种自己心思被外人撞到的不自在感!
陆川手指间夹着烟头,他深吸了口烟后,把手机递还给男人,简单说,“让你注意身体!”
墨成钧从陆川手里接过手机,男人狭长的眸子此刻透着十足的冷意,一切都仿似是一场可笑的戏剧,他在里面沉沉浮浮,可站在现在望回去却发现自己就他妈一个跳梁小丑!
男人带着手套的手指自手机屏幕上划过,这几日的缠绵暖情似乎都成了刺进心头的一柄利刃,在他早就可以抽身的时刻,他却硬生生把自己扯进了这一份泥潭,到底谁是谁的劫?
阴暗的房间里,两人站立在一侧,墨成钧一根根的摘下自己的手套,动作极慢,似乎在考量着什么,在一侧的木制椅子上坐着一个男人,面目被鲜血衬得模糊而瘆人。
若果说他父亲的事是意外,谁都能信,可墨震渊从来不信,哪怕失手杀了他父亲的人最后被墨允罡找了人做掉了,墨震渊算是了解了一幢心事。
可如果不是他十八岁那年收到寄给他的一个包裹,他也不会如此兀定事出有因。
那是裹着她母亲声音的一支录音笔,极其简短的声音。
钧儿,倘若你能收到这只录音笔,那说明你已经长大了,已经有足够的能力可以自保。妈妈从来不相信你爸爸的死是意外,从来不!那天我去看他,他跟我说让我把他放在书房里的一份文件交给你爷爷,可是妈妈没有找到,然后你爸爸就死了,怎么能这样突然?!
记忆里那么熟悉温柔的声音,伴着嘶嘶的杂音在他十八岁那年再一次闯了进来,就好似给他无所事事的生活里打了一剂强心针,可栾凤到底低估了墨成钧,她的死亡,伴随了他整个的成长岁月,无论清醒还是睡梦中。
可这些年查下来,墨成钧已经掌握了太多信息,他知道罪魁祸首一定是墨允罡,顾温恒不过是推波助澜,可当这个坐在椅子上的人吐出那三个字时,他甚至有种狂风骤雨席卷而过的措手不及。
他跟我弟弟是战友,帮过我们很多。反正我弟弟犯了法,最好的也是无期徒刑。帮他一把,就当是我们还了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