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姑娘!”一脸憔悴,一身伤的邹甄,来到蓝欢欢的面前,欣喜若狂。
“邹大哥!”蓝欢欢眉飞色舞,舒然一笑。
“蓝姑娘,你能活着,大哥就大喜过望!”邹甄扶着蓝欢欢的香肩,乐不可支道。
崇德六年,公元1642年,清军元帅阿巴泰和杜度阿济格等将领,率领十万大军,如黑云压城,南下第五次伐明!
清军杀入长城,势如破竹,北京城人人自危!
平台,崇祯皇帝命邹甄率领唐通白广恩吴三桂等总兵,率领十几万大军,防守京畿!
“蓝姑娘,我们又要打仗了!”回到府邸,一脸忧心的邹甄,来到蓝欢欢的面前,凄然道。
“邹大哥,在天下统一,百姓太平前,刀光剑影是不会谢幕的,一日在打仗,百姓一日就在水深火热中,但是邹大哥,能保卫江山,保护百姓,这场仗就是正义的!”蓝欢欢噙着热泪,严肃地凝视着邹甄轻启丹唇道。
盛京,窗外大雨倾盆,皇太极黯然神伤,眺望着外面风刀霜剑,心如刀绞。
“兰儿,朕不能再上前线了,若是再上前线,朕回来之时,可能又会回忆起那日,痛心疾首!”
雨夜,皇太极愁肠百结,他虽然高瞻远瞩,文韬武略,但是现在却像是真正的寡人,孤僻地坐在关雎宫内。
这时,北京的闺房,蓝欢欢蹙眉凄然,肝肠寸断!
次日,邹甄穿上了盔甲,驾驭着战马,英姿勃发地来到大军面前,命令出征,这时,在军队中,一名英姿飒爽,戴着兜鍪,弱眼横波的女子,精神振奋地凝视着邹甄。
“蓝姑娘!”邹甄又惊又喜!
“邹大哥,这次我们同仇敌忾吧!”蓝欢欢拉着身边的紫鹊,莞尔一笑道。
“蓝姑娘,我们在战场上并肩奋战!”邹甄欣然笑道。
战马长啸,明军出征了,大军浩浩荡荡,从京城出了德胜门,蓝欢欢长叹一声,心中感慨万分!
“皇太极,虽然我暂时不能回去,但是我会找你的,我会回家的!”
大军在风中,无声地前行,蓝欢欢柔肠百结,忧心忡忡,眺望着广袤的平原,心中感到凄然。
“十阿哥,我的十阿哥,麝月,你们现在在盛京安全吗?”
傍晚,大军驻跸墨山,蓝欢欢黯然神伤,耳边萦绕着外面的冷风。
北京,大街上,人们向她瞥着白眼,千夫所指,议论纷纷,失魂落魄的邹甄,愤慨地驾驭着战马。
在雨和风中,蓝欢欢凌波微步,似乎回到了盛京,而她似乎是驾着云,来到了盛京皇宫的半空!
关雎宫,皇太极一个人,悲伤地坐在当初她坐的窗棂边,凝视着吊着的摇篮,还有步摇,把镜,床榻,皇太极悲痛欲绝,肝肠寸断,泣不成声!
这个静谧的关雎宫,现在没有几个人住,月黑风高中,凄美的琴声,还有好像在哭的鬼风。
“兰儿,是你吗?是你又在伤心吗?”皇太极突然站了起来,环视四壁,大声地喊道。
关雎宫外,湘妃竹的墨影,血泪斑斑,这时,外面又下起了雨,皇太极在悲痛中,心如刀绞!
“皇太极!我下来了!”
麟趾宫,娜木钟心急如焚,虽然十阿哥已经诞生了,但是皇太极却没有给他起名字!
“主子,您是贵妃,而庒妃只是一个妃子,当年九阿哥被皇上亲自起名福临,而我们十一阿哥,出生几个月了,却仍然没有名字!”不花嘟着小嘴道。
“不花,哲哲妄想挑拨皇上与本宫的关系,但是皇上却因为宸妃的事,对本宫刮目相看,放心,皇上会来的!”娜木钟胸有成竹道。
崇政殿,皇太极下朝后,敬事房呈上妃嫔牌子,皇太极凝视着麟趾宫。
麟趾宫,皇太极步进了寝宫,来到正在弹琴的娜木钟面前。
“娜木钟,你弹的调子,是当年兰儿弹的!”皇太极凝视着柳眉春风的娜木钟,长叹道。
“皇上,臣妾知道皇上还在思念宸妃妹妹,而臣妾也十分想念。”娜木钟欠身道。
“这曲子是兰儿教你的?”皇太极问道。
“是的,皇上,宸妃妹妹生前,与臣妾和好!”娜木钟莞尔一笑道。
“娜木钟,十一阿哥,朕还没给他起名字,昔日,征讨北野人,朕御驾亲征,消灭了北野人的贝勒,博果尔,朕就给十一阿哥起名,博穆博果尔吧!”皇太极和颜悦色道。
“臣妾多谢皇上!”娜木钟大喜过望,抱着十一阿哥,跪在皇太极的脚下。
“十一阿哥子以母贵,在宫中的身份和封位,都比永福宫庒妃高,现在十一阿哥又被皇上亲自起名,皇后娘娘,皇上是不是会册封十一阿哥博穆博果尔为太子?”清宁宫,担心的喜花询问哲哲道。
“娜木钟这个狐媚子,十分狡黠,她竟然能借尸还魂,学习化妆成蓝欢欢生前的容貌,欺骗皇上,她的身份又比庒妃尊贵,在宫里仅次于本宫,若是本宫死了,她就趁火打劫了!”哲哲咬碎银牙道。
“皇后娘娘,娜木钟也是个阴险歹毒的女人,万一她联合睿亲王和肃亲王,拥立十一阿哥,然后再扳倒我们,皇上万年后,她不是控制大清了吗?”喜花忧心忡忡道。
“白日做梦,本宫辅佐了皇上二十几年,呕心沥血,虽然没有诞下嫡子,但是大清的江山,是本宫的!”哲哲凤目圆睁,丧心病狂道。
“皇后娘娘,先发制人,若是等到几年后,九阿哥和十一阿哥都长大了,娜木钟那个贱人就更加疯狂了!”喜花劝说哲哲道。
“喜花,你建议本宫刺杀娜木钟和十一阿哥?不,现在本宫不能打草惊蛇,从前宸妃去世的事,皇上之所以没有刑讯我们清宁宫,是没有证据,若是我们再派刺客,娜木钟就正好理直气壮地煽动多尔衮和豪格!”哲哲眼睛一转,面目扭曲道。
“那皇后娘娘,我们就这样韬光养晦?”喜花惊讶地目视着哲哲。
“喜花,现在我们不但不能动手,还要笼络多尔衮和豪格,让豪格以为本宫不知道他和赫舍里淑妃死前的事,若是我们先入为主,让豪格以为本宫还要拥立他为太子,多尔衮和豪格就会先被我们笼络,那娜木钟,就会在宫中众叛亲离!”哲哲凝视着喜花,老奸巨猾地奸笑道。
再说京畿,蓝欢欢伴着邹甄,率领大军保卫京城,从1642年到1643年,清军第五次入关进攻,铁骑驰骋在京畿,一片火海,饿殍遍地。
蓝欢欢指挥邹府家丁,在京畿一带赈灾。
遵化,永平,大街上难民络绎不绝,大家听说有官府女眷赈灾,争先恐后地来到赈灾驿站。
顿时,驿站门庭若市。
“格格,今天我们粥棚这,来了几乎一万多难民!听说,前线打得很激烈,清军铁骑,势如破竹,所到之处,烧杀抢掠!京畿几个县府,都有许多难民向京城跑!”紫鹊忙得手忙脚乱,见蓝欢欢弱眼横波地来了,立即对蓝欢欢说道。
“打仗只有百姓苦,紫鹊,虽然邹大哥的军队命令几个县开仓赈灾,也把邹府的粮食拿出来赈灾了,但是现在灾民越来越多,再过几天,我们这个粥棚也弹尽粮绝了!”蓝欢欢蹙眉道。
“姑娘,大事不好了,听说明日清军就要打到永平了!”战战兢兢的几名难民,来到蓝欢欢的面前,不寒而栗地郑重地蓝欢欢说道。
“多谢你们,大家赶紧向京城逃,那里有邹大人的家丁赈灾!”蓝欢欢一本正经地劝说大家道。
“格格,明天清军就要杀到永平了,一打仗,他们不会认识我们的,到时候刀光剑影,我们就要被殃及池鱼了!”紫鹊皱眉焦急地对蓝欢欢说道。
“紫鹊,明日阿巴泰的清军一到,就要杀人掳掠,虽然皇太极颁布军纪,命令八旗军军纪严明,但是那个阿巴泰只会将在外君命有所不从,现在永平还有这么多难民,我们迅速疏散大家!”蓝欢欢心急如焚,双眉紧蹙,严肃地对紫鹊说道。
“格格,我们先逃吧,若是我们疏散百姓断后,明日清军攻进城来,我们就跑不了了!”紫鹊十分焦急,劝说蓝欢欢道。
“紫鹊,迅速去疏散难民!”蓝欢欢一身是胆,毅然命令紫鹊道。
永平城,岳月带着士兵,在蓝欢欢的嘱咐下,迅速保护着难民,向京城撤退。
“蓝姑娘,明日清军就进城了,您就跟我们撤吧!”岳月驾驭着战马,来到粥棚,见蓝欢欢一脸正气,指挥紫鹊赈济百姓,迅速下马,来到蓝欢欢面前,苦口婆心地劝说蓝欢欢道。
“岳将军,我们若是走了,永平的难民明日就会被清军杀掠,所以,我不能和你们撤,你保护百姓,去与邹大哥会师!”蓝欢欢斩钉截铁地对岳月说道。
岳月十分激动,噙着热泪,勒转马头。
傍晚了,蓝欢欢十分疲惫,靠在案上,恍恍惚惚地睡觉,紫鹊见蓝欢欢睡在案上,害怕蓝欢欢着凉,立刻拿着一件大氅,披在蓝欢欢的身上。
“皇太极!”蓝欢欢突然喃喃地说道。
次日拂晓,蓝欢欢睁开眼睛,见难民都疏散了,迅速站了起来。
“格格,难民快疏散完了,我们还断后吗?”紫鹊询问蓝欢欢道。
“紫鹊,我们指挥侍卫断后,保护难民!”蓝欢欢沉着地说道。
“格格,紫鹊知道,您没有忘了皇上,若是清军进了城,格格,我们回盛京吧!”紫鹊凝视着蓝欢欢,一本正经地说道。
“紫鹊,清军进城,没有人会相信我们的,大清的宸妃已经去世了!等难民疏散完,我们就撤!”蓝欢欢凝视着紫鹊,一言九鼎道。
“逐促那!”就在这时,永平城外炮声如雷,杀声动地。
“蓝姑娘,清军攻城了!”手忙脚乱的侍卫,来到蓝欢欢面前禀报道。
“难民全部疏散了吗?”蓝欢欢断然询问道。
“基本都疏散了!”侍卫拱手回禀道。
“紫鹊,我们也撤!”蓝欢欢正气凛然,凝视着紫鹊道。
大家正向城门外跑,就在这时,突然城外,箭如雨下,人喊马嘶,清军已经攻陷了永平,羊狠狼贪的士兵,冲进了城门。
大街上,惨不忍睹,如狼似虎的骑兵,凶猛地举起马刀,砍杀难民,看见漂亮姑娘,就搂起来,驮在马鞍上,一些饥渴难耐的士兵,已经开始亲那些被掳掠的女子。
“这几个小娘子,长得漂亮!”蓝欢欢拉着紫鹊,跑到小巷前,突然,从巷子外飞来几匹马,马上坐着一脸睚眦的骑兵,瞪着蓝欢欢、紫鹊和几个丫鬟,嬉皮笑脸举着刀大笑。
“格格!”紫鹊目视着蓝欢欢。
几名清军骑兵,把蓝欢欢和紫鹊几个女孩,围在垓心。
“大胆,这位是大清宸妃娘娘,你们想死!”紫鹊柳眉倒竖,怒视着炫舞扬威的骑兵,大声喝道。
“哈哈哈,宸妃娘娘?就是那位三千宠爱在一身皇上为了她想自杀的宸妃娘娘?宸妃娘娘去年就去世了,再说你们冒充哪个不好,竟然冒充这个名声狼藉的?天下人,谁不知道她是个红颜祸水,干预朝政的妖女,不祥之人,她的那些黑材料,脍炙人口,竟然在你们汉人的地方,也有人敢冒充她?”几个清军骑兵哄堂大笑。
“混账!你们这群小人,狐假虎威,竟敢嘲笑宸妃娘娘!”紫鹊用满语大声叱骂道。
“还会说满语?小娘子!”几个清军骑兵,不但没有走,还举着马刀,大声嚎叫。
“飒!”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几支箭矢,说时迟那时快,如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向几名骑兵,瞬间,几个骑兵人仰马翻!
“杀!”蓝欢欢喜上眉梢,定睛一瞧但见小巷外,大明的旗帜,旗正飘飘。
“格格,是邹大哥,邹大哥来了!”紫鹊眺望着邹甄的旗帜,顿时欣喜若狂!
大街上,觱篥声惊天动地,邹甄的骑兵,如风驰电掣一样,冲进永平,与清军血战,清军被杀得大败亏输,从永平逃跑了!
“邹大哥!”蓝欢欢得瑟地凝视着邹甄,乐不可支。
“蓝姑娘!”邹甄下了战马,十分关切地来到蓝欢欢面前,温暖地问道:“蓝姑娘,有没有受伤,大家都安全吧!”
“邹大哥,我们都安全!”紫鹊和大家喜气洋洋道。
墨山,听说阿巴泰的清军,南下进攻山东,攻下了兖州等地,还抓了几个明朝的王爷,邹甄与白广恩,唐通吴三桂等总兵会议,邹甄决定,在墨山伏击阿巴泰的主力,消灭清军!
“邹大人,清军羊狠狼贪,势如破竹,我们主动进攻他们,不是自己想死吗?”唐通吓得魂飞天外,对邹甄拱手道。
“出其不意,清军连连打胜,十分嚣张,正所谓骄兵必败,我们在墨山埋伏,引诱阿巴泰,那阿巴泰气焰嚣张,轻蔑我们明军,一定进入我们的埋伏!”邹甄镇定自若地解释道。
“邹大哥所言甚善,兵法曰,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狭路相逢勇者胜,我们只要勇敢地伏击敌人,敌人一定被我们打败!”岳月大义凛然道。
墨山,气焰嚣张,桀骜跋扈的清军,因为在中原势如破竹,所以十分趾高气昂。
“阿巴泰,墨山虽然是一个小山丘,但是若是明军居高临下,集中兵力埋伏,我们一定被包围!”副将杜度劝说阿巴泰道。
“杜度,明军胆小,他们见到我八旗铁骑就丢盔弃甲,岂敢埋伏?过了墨山,就是遵化,我们在那里爽快地抢几天!”阿巴泰耀武扬威地大笑道。
墨山,邹甄率领明军,小心翼翼地埋伏在荆棘丛内,邹甄举着千里镜,仔细地端详着墨山下的大路,突然,邹甄发现,浩浩荡荡的清军,耀武扬威地从墨山外,气焰嚣张地开了进来。
“大人,鞑子兵进来了!”欣喜若狂的岳月,小声禀报邹甄道。
蓝欢欢在邹甄的身边,也端着千里镜,一本正经地观察清军。
在她的眼中,呈现出了气焰嚣张的清军主帅阿巴泰!
“格格,这个小子,就是和哲哲暗中勾结,传播谣言的!”紫鹊小声对蓝欢欢说道。
大家都十分紧张,清军慢慢地进入了埋伏圈!
“打!”邹甄挥动大旗,明军立刻点燃地雷,顿时墨山下硝烟弥漫,爆炸声惊天动地,手忙脚乱的清军人仰马翻!
“杀!”邹甄举起宝剑,勇敢的明军箭在弦上,向墨山下的清军奋勇射击,顿时万箭齐发,慕天盖地的箭雨,射向清军,清军顿时崩溃,哭爹喊娘,尸横遍地。
阿巴泰顿时吓得战栗,立即命令士兵反击,清军骑兵如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埋伏在墨山上的明军射箭,顿时乱箭飞来,明军一个又一个倒下。
“大人,清军弓箭射得太准,将士们死伤惨重!”岳月一脸血,来到邹甄的面前。
“邹大哥,现在只有冲下墨山,与清军肉搏战!”蓝欢欢柳眉倒竖,劝说邹甄道。
“杀!”邹甄一声大喝,命令将士们冲下墨山,明军奋勇冲杀,救了许多被清军掳掠的百姓。
“呔,邹甄小子,竟敢伏击本贝勒!”杜度看见邹甄,顿时气急败坏,手执长枪,来到邹甄面前,邹甄谈笑自若,手持长槊,与杜度大战,明军端着鸟铳,向清军齐射,清军血肉模糊,人仰马翻,阿巴泰恼羞成怒,率领骑兵冲锋,双方杀得天昏地暗。
这时作壁上观的吴三桂和白广恩等总兵,见邹甄大败清军,顿时精神振奋,迅速带兵增援。
战场上,十万明军杀声惊天动地,人喊马嘶,骑兵如排山倒海一般,冲向清军,杀得清军尸横遍地,阿巴泰和杜度,被明军围在垓心,丢人现眼。
就在这危如累卵之际,突然,邹甄声一声大喝,杀声震耳欲聋,从刺斜里,杀出一支骑兵,军旗猎猎,身先士卒的,是一员白袍大将,端的是神采奕奕!
“多尔衮!”吴三桂和白广恩唐通等人大惊失色!
“阿巴泰,杜度,多尔衮来救你们了!”多尔衮一声大喝,惊天动地,两白旗杀声动地,向吴三桂和唐通的大军冲锋,多尔衮有万夫不当之勇,手持大刀,冲进敌阵,大砍大杀,一把大刀,神出鬼没,杀得明军人仰马翻,鬼哭狼嚎。
“格格,你看,十四爷来了!”紫鹊眺望见多尔衮,顿时欣喜若狂,乐不可支地对蓝欢欢禀告道。
蓝欢欢悠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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