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生着人喊出的话半真半假,前面两句关于堪舆队真人的事,是真相,但是后面两句东大营跟揶教妖人有勾连,那绝对是假的。
不过战场上的事情,本来就该如此,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是所谓的兵不厌诈。
尤其这东大营的主官,是很有点“沙发果断”的奇葩,就算被抹黑,估计也不会出营争辩。
果不其然,这主官马上就安排了人辩驳,却也仅仅是指责对方说谎。
他宣布,东大营在他的管理下,不可能出现跟揶教妖人勾结的事情,并且大喇喇地表示,这种事情,你雷谷还不配下结论,让玄女宫来人吧。
不得不承认,奇葩年年有,今年是特别多,这主官竟然屡次三番地点出玄女宫。
可偏偏地,这家伙的自我感觉还特别好,或许是昨日的沙发果断,让他觉得自己在军中的威信大增,甚至都不需要仔细向士兵解释了吧?
就在这轮流的对骂中,出去扰敌的五百多骑兵,结局也定了下来
负责殿后的丁队,一百人里只逃走了七八人,其他的非死即伤,要不就是投降了。
其他的四百骑兵,
被杀了七八十人,其他人全都落荒而逃,只有五六骑冲到了军营的北门,在大营里军士的接应下,回到了军营。
希望回营的骑兵很多,但是他们被血奴和祭强屡次三番地打散,又有对方的骑兵在身后追杀,小猫三两只的,根本不敢轻易靠近北门。
虽然那里并没有敌军,可是想接近北门,都很难的啊。
还有十余人马,靠近了没太多人把守的东门,但是门外的那数十名修者,个顶个都是能以一当三的好手――没错,一个修者起码能挡住三名骑兵。
看到马队被驱散,还被人追得狼狈而逃,东大营里静得可怕,只有小兵们帮主管喊话的声音。
祭强活动了一阵之后回来了,远远地看了一阵东大营,低声发话,“士气已经枯竭了。”
李永生微微颔首,表示赞成,心里忍不住再次鄙视那个主官:你昨天杀人立威,已经达到了目的,今天又何必派马队出来送死呢?
军营原本的士气,会因为这一败而大损。
再加上己方喊出的关于揶教妖人的事,对方还能剩下多少士气?
要不说无知并不可怕,怕就怕这种半吊子货,明明水平不高,却偏以为自己无所不知,而且还刚愎自用不听劝,这是真正的“一将无能累死三军”。
当然,就算是这种局面,李永生也不缺乏小心,他沉声发话,“今天白天是不宜攻打对手了,还是先扎营下来,晚上看情况动手吧。”
他们在围堵西大营的时候,敢停留在营地外里许,那样的距离,正合适床弩发威,但是他们赌西大营的主官不会随便出手,而且也赌对了。
东大营这边,当然就不能儿戏了,只从主官敢铁血整肃,就知道这厮是个不怕事的,所以大家老老实实地在三里地外扎营最好。
等到天色彻底黑下来,大家再悄悄靠近不迟。
然而这东大营的主官,也真是玩命,到了天色大黑的时候,在营寨上点起了上百支火把,并且利用镜子的反射,将光线投射到营地外,将外面照得亮如白昼。
见到己方不能靠近,李永生命令两县的士兵上前,“用床弩打掉他们的镜子。”
这样的距离,床弩的威力已经变得极小了,不过一轮床弩射过去,还是打碎了三面镜子。
夜里瞄准的难度比较大,那些镜子也不大,就在军士们调整床弩重新瞄准的时候,营寨里的床弩展开了反击,四五十支大箭,射向他们所在的位置。
军营里的床弩是居高临下,威力要大一点,不过面对着黑乎乎的一片,准头可想而知。
偶然有几支大箭,射中了方位,也被盾兵将箭拦了下来――床弩发射时,周围有足够的防护,这是标准配置。
然后这边又准备了一轮齐射,对面又碎了四面镜子。
如此一来一去,双方各自射了五六轮,基本上没有多少人员伤亡,镜子射碎了二十几面,对床弩这种大杀器来说,这样的战果,真的是太不经济了。
床弩使用的弩箭不算太贵,贵的是床弩本身,这种东西在使用时,损耗是很大的。
可是双方还不能停下来,李永生一方必须打掉那些镜子,才能潜行到近处,而东大营的官兵宁可消耗床弩的耐久,也坚决不允许对方潜入附近。
最后还是军营开启了防御阵,
床弩再也无法威胁到镜子,与此同时,军营里猛地又射出了一轮床弩,用的还都是破甲和燃烧大箭。
在此前的对射中,东大营的官兵逐渐摸到了对手的床弩位于何处,却不着急集火,大家都将床弩调整好之后,才猛地来了一轮齐射,顿时带给了两县士兵不小的损失。
十余人受伤,其中三人伤势较重,还有两具床弩被毁,两辆马车被烧。
东大营的官兵敢于骄横,确实也是有点倚仗的。
李永生见状,却是怒了,“混蛋,真是欺人太甚。”
他认为对方主官比较奇葩,其实公平地讲,观风使本人,也是有点傲娇了。
他已经习惯了算无遗策,现在己方被小小地摆了一道,虽然那是两县士兵的技战术能力逊色,跟他没太大关系,他却有点不能接受,总感觉对方是在打自己的脸。
此刻他们攻击的方位,还是东大营南门附近,李永生迅速地安排人马,在西门外待命――南门和西门,是两个重点攻击的大门。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床弩转移到了西门,还有两个千人队,也被悄悄集中了起来。
就在部队集合完毕之后,他们身后猛地升起一团焰火,示警焰火。
显然附近潜有东大营的探子,发现他们调整了攻击方向,冒死向军营里示警。
正是那句话,黑夜是战争双方共同拥有的,李永生一方可以借助,东大营同样也能。
不过李永生根本懒得操心那探子,他扭头看一眼,嘴里轻描淡写地发话,“祭真人,帮忙清理一下那些小毛贼。”
祭强应一声,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见李永生腾空而起,箭一般地射向了西门南侧的木墙。
他飞得并不高,距离地面也就一尺多,大致看上去,更像是在贴地飞行,但是速度奇快。
若是只论速度,恐怕血奴还要逊色他一分,血魔是重在身法诡异灵动,速度上也没她这么变态。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冲到了木墙边,手里的长刀一挥,重重地斩到了前方的木墙上。
大营的围墙,是刻有防御阵法的,接下他这一刀,还真不算难。
一刀斩出,他被震得倒退了两步,这时大营的军士才反应过来,十几支箭向他射来,还有两具床弩,也迅速转了过来,对准了他。
床弩是相当笨重的,虽然有了转向轴,转动得不慢,但是瞄准起来不容易,上弦发射也要一个过程。
当两支大箭终于射向他的时候,那些细小的箭支,已经被他的防御弹开,而他手上的长刀,也已第二次挥出。
近距离的床弩攻击,十丈距离都不到,就是真人也未必敢硬扛这么一次攻击,但是两支大箭在即将射中李永生的那一刻,轰然解体,化作了漫天的烟尘。
李永生第二刀的侧面刀气,竟然直接粉碎了两支近距离射来的床弩大箭!
众人还来不及惊叹,就见第二刀重重地斩到了木墙上,一时间,整个木墙都颤抖了起来,不少站在木墙后面高台上的士兵,被震落了下去。
至此,木墙的防御阵已经无法完全抵挡这一刀,局部出现了损伤――事实上,这一刀没有斩毁木墙,这个大营的防御,已经可以说是固若金汤了,绝对的良心作品。
眼见第二刀没有完全建功,李永生根本没有丝毫的犹豫,他的气势再度提升,狠狠地斩出了第三刀。
这一刀使出的时候,木墙上的士兵还没来得及站稳,根本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这是可以令真君受创的一刀,受了损伤的木墙,再也无法阻止这一刀,腰杆粗的硬质原木,瞬间四分五裂,打着横飞了出去,木屑四溅。
李永生一刀斩出,斩破木墙之后,手腕一翻,只听得“砰砰砰”不住地连环大响,三层原木的围墙,在瞬间就被他斩开了一个十余丈的口子。
祭强这时候,才刚刚传下去话,要人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那个奸细捉住,见状,他忍不住大喊一声,“城破了!”
严格来说,此刻应该喊的是“大营被打破了”,不过中土国作战,一向讲个气势,“大营破了”怎及“城破了”有震撼力?
紧接着,就有无数人跟着附和,“城破了”!“弟兄们冲啊”!“打进大营,鸡犬不留”!
李永生三刀斩出,更不停留,身子一闪,诡异地平移了十余丈,抖手又是三刀,竟然将木墙再次斩开一个口子。
等待冲锋的两个箫阳千人队,见状直接就愣住了:这雷谷净出产些什么样的怪胎?
那小女孩的身法,可以说是诡异到不似人类,而李大师一旦暴走,这冲击力……实在太狂野了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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