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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原带着官兵在前厅等候樊陵。

很快,樊陵气冲冲地走了过来。

陆原还未说完,樊陵就指着陆原生气地说道:“陆中郎将,你强闯我家,可有诏书?”

陆原想不到樊陵竟然如此理直气壮,好在他有准备。

他拿出大将军何进令牌,高高举起。

“有人袭击大将军车队,大将军命我抓拿凶手。”

樊陵看了一眼何进的令牌,冷笑了一声,说道:“大将军虽然领尚书事,可毕竟不是司隶校尉,什么时候大将军可以随便抓拿朝廷大臣?”

陆原想不到樊陵如此嘴硬,死到临头还不投降?

看到陆原没有说话,樊陵更得意了,挥了挥袖子,说道:“陆将军,回去拿诏书再来吧。”

樊陵身边的家丁立即看到了希望。

原来陆原没有带诏书?

他们纷纷鄙视地望着陆原,没有诏书也敢来抓人?

我家老爷可是当过太尉,不是一般人!

正当他们以为陆原会灰溜溜离开时,他们看到陆原从怀中拿出一个令牌。

仔细一看,竟然是皇太后的令牌,顿时他们都吓呆了。

樊陵脸色微变。

陆原怎会有太后的令牌?

陆原是太后的什么人?

太后和大将军为何如今信任他?

陆原将令牌举到樊陵面前,问道:“这个可以代替诏书吗?”

樊陵脸色很难看。

如今太后临朝,代天子管天下。

令牌代表着太后,当然可以抓人,还可以先斩后奏。

原来陆原早有准备!

樊陵也早有准备。

他强行压制内心的恐慌,直视陆原的眼睛。

“有太后令牌,你当然可以抓我,还可以杀我。”

“可我不服,死也不服!”

“你没有证据为何说我是幕后主使?这是污蔑,这是陷害忠良,终有一天,后人会还我清白!”

看到樊陵咆哮起来,虎贲卫立即拔出刀冲进大厅。

大厅内众人立即吓得不敢动,樊陵也咽了咽口水没有说话。

因为他们知道陆原真的有先斩后奏之权。

陆原没有管那么多,只是死死盯着樊陵的脸。

原来真的有人说谎不会脸红的。

脸皮太厚了!

陆原也不急,他要等着郭嘉过来。

于是,他缓缓说道:“樊大人,我有一个故事,你想不想听?”

樊陵哼了一声,偏过脸没有理会陆原。

陆原也不管,负着手在大厅内边踱步边说起来:

“曾经有一人,是一个硬骨头。”

“有一次和皇帝意见不同,竟然在殿上当众和皇帝争吵起来。”

“皇帝觉得很没面子,勃然大怒,说朕可以让你活,也可以杀掉你,你怎能不听朕的话。”

“那人回答,人的生死受命于天,陛下现在杀了我,是我的命该如此,又怎能说是陛下决定我生死?”

“皇帝更生气了,说朕不杀你,朕能让你富贵,也能让你贫穷,你认不认同?”

“那人又回答,如果陛下是一个暴君,即便给我优厚俸禄,我也不接受;如果能实现我的志向,哪怕粗茶淡饭,我也会乐意接受,陛下又怎能决定我的富贵?”

“皇帝哑口无言,那人也因此成为天下名士。”

“他的家人也因他而骄傲,特别是他的孙子。”

“可是时代不同,如今宦官当道,多少正义之士无法立足于朝堂。”

“他的孙子也想学他的祖父一样耿直,也想像他祖父一样为国为民,成为人人敬仰的名士。”

“现实却是,处处碰壁。”

“眼看时光匆匆流逝,眼看青丝变白发,他急了,他慌了,他慌不择路。”

“于是,他投奔了宦官。”

“青云直上!”

“当然,他没有忘记祖父,在担任京兆尹时,在京兆阳陵修建了泾河渠,造福京兆百姓。”

“可是,士族并没有因此而称赞他,反而讥笑他,说他是宦官的走狗。”

樊陵听着听着,胸中波涛汹涌起来,眼睛也瞬间红了。

“别说了,别说了!”

他冲陆原大声咆哮起来。

很快,他又可怜兮兮地望着陆原,哀求道:

“陆长青,别说了!我求你了!”

他闭上眼睛,好像看到了祖父樊英。

一时间,泪水沿着脸颊不停地流下,一滴滴落在地上。

好久没哭了,上一次哭的时候还是仕途处处碰壁时。

也是在那时,他向命运屈服,投向宦官一党,成为士人憎恨的宦官走狗。

走狗?

哈哈!

樊陵突然又笑了起来,眼泪继续流着。

谁不想当人,谁想当狗?

还不是这该死的世道!

也许这就是命吧!

樊陵擦了擦眼泪,看着陆原,准备接受命运的安排。

“陆长青,我认罪,是我派人去行刺大将军,我是幕后主使。”

陆原有点惊讶,这么容易就招了?

他还以为要等郭嘉带着假证词过来樊陵才会招供。

不过想了想,陆原大概明白樊陵的心情。

他轻轻叹息了一声,说道:“还有其他同伙吗?”

“没有!”樊陵立即回答。

他不想再连累其他人。

一切到我这里结束吧。

陆原却不信,说道:“没必要将所有罪揽在身上。”

樊陵不再说话,低着头,好像在接受着命运的安排。

陆原只好让樊陵将整个行刺过程写下来,又让樊陵盖上手印作为口供。

至于幕后之人,估计樊陵此时不会说了,再慢慢挖掘吧。

正此时,郭嘉匆匆走了进来。

他高高扬起一封信,故意高声喊道:“陆将军,许相招供了。”

他边喊边走进了大厅。

大厅里很安静,樊陵垂头头丧气,眼睛红红,一副认罪的样子。

郭嘉看出了,心中非常震撼,连忙靠近陆原小声问道:“陆兄,他已经认罪了?”

陆原轻轻点头。

郭嘉惊讶地看着陆原。

陆原是怎么做到的?

仅仅因为那些杀手是樊陵的同乡,樊陵就认罪了?

不可能!

樊陵可是官场的老油条,他会轻易认罪?

“陆兄,你用了什么手段?”

郭嘉崇拜地望着陆原,虚心请教。

“我讲了一个故事!”陆原如实回答。

“故事?”郭嘉更是惊讶了。

他望了望周围的虎贲卫。

那些虎贲卫冲郭嘉轻轻点头,又纷纷敬佩地看着陆原。

郭嘉这才相信了。

可他心中还是很疑惑。

到底是什么故事,能让樊陵这样的老油条感动得哭了,还心甘情愿地承认一切罪行?

陆长青会妖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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