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俅在扫清了济州府周边的山贼土匪之后,也觉得时机来了。
七月末,高俅黎明时分猛然发动了突袭。
上百艘的大小船只,浩浩荡荡向梁山杀来。
等到旭日东升,高俅的战船已经到达了梁山近岸。
“呵呵,童贯老儿活该倒霉。为我探明了路径。”
高俅还没有得意许久,头顶上就传来阵阵轰鸣。
“霹雳火炮”高俅大惊。
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童贯在写奏对时,故意隐瞒了此等细节。
这十炮齐发,高俅的脸瞬间拉的更长。
“快撤退”高俅下达命令。
阮氏兄弟从左,张氏兄弟从右,划着大船向高俅战船猛然撞来。
高俅被围困在水泊近岸,前面有霹雳炮轰击,后面有孔明孔亮堵路。
“破开侧翼,向北前进。”高俅下命令。
阮氏兄弟哪个是好惹的?阮小七口里咬着刀,爬上高俅战船。
这人号称活阎王,杀起人来如砍瓜切菜一般。
高俅看着他这凶顽模样,吓得腿肚子都软了。
“我乃是当朝太尉,你不可对我…”
阮小七飞起一脚,把个高俅踢的人仰马翻。
“哎呦,痛煞我也。”
阮小七一把拉起高俅,“今日我便替林大哥报仇。
我要刨出你的心,看看是什么颜色?”
高俅吓得脸色苍白。他被阮小七撕破官服,吓得跪地求饶。
阮小七举刀,却被他两个哥哥拦住。
“小七不可。公明哥哥指名道姓要活捉此人,咱们不可如此。”
阮小七把刀一扔,“好,暂且先让他再活几日。”
宋江和吴用哈哈大笑。
“军师,今日一战看来是咱们胜了。”
吴用连忙回应,“公明哥哥,有你亲自擂鼓,哪还有咱们不胜的道理?”
“如今高俅战败,公明哥哥可速发全面反击令,命令兄弟们放开手脚用兵。
把这鲁地全部拿下来才好啊!”
宋江犹豫。他在思量着些什么?
“公明哥哥,时不我待啊!”吴用情真意切。
宋江还在沉思。
“而今幽云以北战事四起,长江之南方氏兄弟已经占领浙苏,说是不日之间便要称王。
公明哥哥身处中原,又是国姓。这天下不是公明哥哥的,又是谁的?”
吴用一心想当开国功臣。自喻诸葛亮,辅佐明君,争夺天下。如此方不负平生所学。
宋江被吴用说动。他一拍栏杆,传我命令,全面反击。
这一战持续半月有余。整个河北路,京东路多半落入梁山之手。
他们趁势南下,打到单县曹县,剑指开封。
折损了十万大军,损失了如此多的土地,徽宗皇帝这半月以来,一日三惊。
若不是潘小安教他练习内力,徽宗皇帝早就病倒。
“何人可去为朕平定叛乱,何人可堪大用?”
徽宗皇帝眼睛赤红,他是真的愤怒。
李延哆嗦了一下嘴,没有敢说出来。他很想举荐潘小安。
但他也深知,这些梁山贼人难以对付,若是贸然举荐了潘小安,岂不是置他于不利?
“李延,你可知道谁人可替朕分忧呢?”
“小安大人,是荣华富贵还是刀山火海,就请你自己选择了。”
想到这里,李延大着胆子说,“官家,老奴什么身份,安敢议论家国大事?
但和梁山贼人开战以来,便只有一人打了胜仗。”
徽宗皇帝拍手,“对,对,是他,是朕的白虎郎啊!”
可是他又想到,潘小安这年龄太小,能打胜仗吗?
梁山打了胜仗,宋江这几日的神情和以往大不一样。
他走起路来,头抬得极高。他说话的时候,开始称呼孤。
“军师,林冲将军可曾回来?”
“头领,林将军正在路上。明日便可到达。”
“好,祭坛建设的怎么样了?”
“头领,已经设置好了。咱们现在就可以去看看。”
宋江围着高台看了一遍又一遍。他走上来,走下去练习着仪态。
这个高台,是宋江的进阶台。他要在这台上,向天下宣布,他将要受命于天,牧化四方。
时间来到农历八月初八。
高俅被五花大绑在杏黄旗下。杏黄旗的替天行道四个大字已经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商”字。
宋江一身黑色冕服,带着两班人马从山上走下来。
一班人马为文臣,以天机星吴用为首。一班人马为武将,以天勇星关胜为首。
天闲星公孙胜在台下做法,为上天献祭。
而祭品就是宋庭太尉高俅。
林冲手持弯刀,站在高俅身边。“高太尉,你想不到也有今天吧?”
高俅暗暗后悔,“我可真是大意了。以为梁山贼人一心只想招安。
哪知道他们不讲武德,想要的竟然是称帝。
可惜啊,自己口被堵住,便是想说几句硬气话,也不可能。”
想起过往,当年落魄,投身苏府,大苏转给小苏,小苏荐给端王。
自己靠着球技高超,踢出了这个美好前程。
富贵荣华享之不尽,便是今日身死,又有何憾?
真的没有遗憾吗?真的会那么坦然吗?
鲜血流出来时,那种钻心的疼,让他咬紧牙关。
可是这一刀,一刀,好似没完没了。连记忆也碎成一片一片…
林冲扔下弯刀,仰天长叹,“今日总算得偿所愿,此生无悔矣。”
宋江漫步高台,慷慨激昂:
“我乃商朝微子启之后,乃是皇天贵胄。先祖创立宋国,到今已有两千余年。
不肖子孙背负先祖荣耀,重新复国,是为商国。
自今日起,梁山更名为商,我自为商国王储宋武王。
等评定天下之后,再登大位。”
然后,就是分封众兄弟。公侯子男四等爵位,依次分封下来。
俸禄每人多长几两银子,封地便是各自的家乡。
看着像是正规,但又好似小孩子过家家。
看着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但消息传出去之后,又天下震动。
一时之间,河北,安徽,江苏,赢粮而景从者众。
这声势浩荡,朝野震惊。
高俅身死,宋江称王。这些消息每一个都骇人听闻。
与方腊在南方作乱不同。齐鲁之地在汴梁之上,这头悬之祸,谁能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