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玉瑶的马车停在大将军府门前,里面早已经人声鼎沸。
“什么人?在将军府门前,还不快些下马来?”守门的两名侍卫看着玉瑶的马车停下来,厉声道。
噗噗――
一连两声夹杂着内力的声音射出来,直直落在那两名侍卫的身上。
“瓜噪!”马车里,黑月率先下马车,初十紧随其后,玉瑶擒着一丝冷笑从马车内走出来。
看着面前全身僵住的两名侍卫,玉瑶冷冽的声音道:“既然他们两个人都是睁眼瞎,那这双眼睛不要也罢。”
玉瑶刚说完顿时把那两人吓个半死,全身打着哆嗦,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不过……”玉瑶紧接的声音,顿时又让他们看到了希望。
“今日是陌夫人大喜的日子,见不得血腥,你们下手的时候小心点,千万别弄的太血腥了,毕竟这看门狗染上血,就是他们的罪过了。”玉瑶冷漠的话让他们面如死灰,颤抖着双腿,地上吓出了一摊水来。
闻到这股尿臊味,黑月跟初十两人蹙起眉头。
“刚才胆子不是挺大的吗?连我家夫人的马车都认不出来,现在居然吓尿了,可惜太迟了。”黑月出手,两个人那双眼睛不知如何从眼眶中飞出来,两个人齐齐发出一股痛苦的闷哼,昏死过去。
“哼!我家夫人才刚上门来居然就想给我们下马威,真是不知死活。”初十走上前毫不客气赏了两人几脚,硬生生将两个人给疼的苏醒过来。
“好了,既然人都到了,也该我们上场了,别忘记带上我们特意准备的东西。”玉瑶道。
“好嘞,我这就跟黑月两个人找人抬进去。”这次玉瑶是带了两辆马车过来的,后面可是一整车的“贺礼”,一定会给陌夫人一个终身难忘的生日宴。
“你们几个人,将东西抬上,咱们跟着夫人进府去。”初十一声吩咐,身后的人将马车里的东西也都卸下来,大摇大摆的跟在玉瑶身后进了大将军府。
府里已经坐满了宾客,为了彰显这次的隆重,也是为了更多的捞钱,只要是盛京城内有头有脸的人,都带着贺礼进了府来。
等玉瑶带着贺礼进来的时候,刚刚还鼎沸的前院,顿时变的鸦雀无声。
一个个面面相觑,看着玉瑶的眼神也骤然紧缩,搞不明白,这玉夫人到底是在闹哪一出呢?
“这,这玉夫人莫不是走错地方了?今天可是陌夫人的生辰宴,可,可她居然送这么多纸扎的玩意来,这不是在咒陌夫人早死吗?”
“没错,这玉夫人也真的太忤逆不孝了,再怎么说这陌夫人都是她的婆母,人家活的好好的,送这么不吉利的东西过来,岂不是狠狠打陌夫人的脸面?”
“我,我觉得这,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看玉夫人不像是故意来找茬的。”
“还说不是,我看分明就是。你没看到,这么多的纸扎,不仅房子,桌子,马匹,连小小的茶杯茶具都有,简直一应俱全,我看分明就是有意为之。”
“这下有好戏看了,早就听说这陌夫人容不下大将军一家,现在看来果真不假,这两府根本就是针尖对麦芒。”
“…… ……”
这些人的话全都落入玉瑶的耳中,反而让她露出一丝迷茫来。
没错,这次玉瑶给陌夫人准备的贺礼,就是一马车的纸扎。
那白色纸扎再加上玉瑶这身素静的不能再素静的衣服,简直就是来哭丧的。
闻讯赶过来的陌夫人,看着玉瑶跟源源不断被送进府来的纸扎,气的肺都要炸了。
“玉瑶!你这是干什么!”简单的几个字,却是硬生生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透着咬牙切齿的味道。
玉瑶疑惑道:“我自然是来给我婆母做冥寿的,明天就是我婆母的冥寿日,我这不是提早将东西带过来先烧给她,先让她老人家地下有知,毕竟明天陌夫人有要紧事要忙,定然没功夫让我祭拜,我这也是为了您着想。”
陌夫人早就将颜惠娘的冥寿给忘到脑后了,今天相看后,她原本打算明日进宫去请旨赐婚,也好给自己儿子争一份体面。
可这件事玉瑶是如何得知的?
说起来还是前几天大将军府的丫鬟送给她的消息,现在倒是派上用场了。
陌夫人却气的头顶都要冒青烟了,这个玉瑶,分明就是故意的。
送这些东西什么时候不行?非要等到自己办生辰宴的时候。
这大喜的日子送这些东西过来,岂不是明摆着诅咒她吗?
颜惠娘,她死了都不让自己安生,那个贱人真是该死。
脑海中想着颜惠娘,让她又想起前几天的事。
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想起颜惠娘,可就在自己眼里没这个人存在的时候,居然一整晚都梦魇着她,甚至次日起床之后,脑海中还挥之不去她死去的场景。
难怪是因为她的冥寿临近,所以才会记起她吗?
想到这里她立刻否认了,这根本就不可能的事。
可是,府里的那些暗卫,都说没发现任何特殊的情况,她自己也没发现其他的不同,除了全身疲惫之外,没有任何感受。
好在,第二天的时候,这种情况就没再发生了,陌夫人也就放下了。
这才过去两天,没想到玉瑶为了给那个贱人做冥寿,居然这般出现在她的生辰宴上,晦气。
玉瑶见陌夫人已经气的说不出话来,从衣袖中将一个锦盒拿出来,放到陌夫人面前道:“夫人,这是我送给您的贺礼,祝您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玉瑶拿出的盒子,外面也是一层白色的雕花,看起来跟她身后这些纸扎没什么两样。
再加上玉瑶这一身煞白煞白的罗裙,简直就是在给她奔丧,气的陌夫人恨不得将玉瑶手中的盒子给扔出去。
“陌夫人是对我这贺礼不满意吗?那真是太可惜了,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让千金阁帮陌夫人打造的,我相信陌夫人一定会喜欢的。”玉瑶都这般说了,陌夫人就是再恨也只能将贺礼接过去。
不知是不是陌夫人的错觉,在她即将接过盒子的时候,盒子不但没有落在她手中,直接掉在地上,一根镂空梅花的玉簪就掉在地上,顿时从中间断成两节。
“哎呀,陌夫人,您如果不喜欢我送的贺礼,您又何必勉强呢?现在玉簪断了,这可是不吉利,也太糟践我这份心意了。”玉瑶说着,还一脸委屈的表情。
可陌夫人看到那根玉簪的样子,顿时脸色更黑了几分。
这玉簪的样式,分明就跟颜惠娘那个贱人嫁妆中的一模一样,这岂不是在打她的脸吗?
“玉瑶,如果你是过来捣乱的,那现在可以出去了。”陌夫人咬牙切齿的道。
“我礼已经送了,可是陌夫人好像不喜欢我这份心意,怎么能说是我捣乱呢?”玉瑶不徐不缓的道。
“玉氏,你这还不是诚心捣乱吗?今日是大嫂的时辰宴,你整这么多哭丧的玩意过来,是想恶心谁?我看你根本就是个忤逆不孝的玩意,无知贱人。”自从上次玉瑶没把银子借给催氏后,催氏现在看到玉瑶简直就像在看仇人。
“四婶莫不是疯了吧?我这是烧给我婆母的,可是在尽孝道,谁多想就恶心谁,难道将来四婶死了,也不许冲哥儿媳妇给你烧纸吗?要是陌家都是这样的传统,我还真要跟四婶好好取取经才是。”玉瑶这下不止是骂了陌夫人,顺带连催氏都给咒骂上了,两个人同时铁青了脸,眼中的怒火恨不得将玉瑶给烧成灰。
“玉瑶,你居然敢诅咒我去死?我今天就撕烂你这张嘴,看你还拿什么来辱骂我。”催氏这次险些被四老爷给打死,再加上陌冲瞒着她偷家里地契房产的事,早就让她寒了心,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觉得这件事都是因为玉瑶挑拨的,今日正好出这口气。
催氏说着,扬起胳膊对着玉瑶的脸打下去。
只是巴掌还没落下,就被一股冰冷的杀伐给截住了。
催氏见挣扎不开,想要怒骂,转头正对上陌染那双冷冽冰霜的眼眸,吓的她硬生生将到嘴的话咽回去。
“四婶好大的威风,我家夫人这贺礼也送了,人也站在这里,怎么?难道还有什么礼数不周的地方吗?还是说不该给自己的婆母尽孝?”陌染故作思考了一下,接着道:
“对了,四婶本就是这样的人,我记得当初奶奶病重的时候,四婶连一步都没踏到她的床前,还咒骂她不得好死,看来这才是四房所谓的孝道,就不知道冲哥儿会不会将这份孝道发扬光大?”
这下,在场的众人看催氏的眼神就变了味道。
她身为儿媳,不在婆母身边尽孝本就不该,居然还诅咒婆母早死,这才是忤逆不孝,都可以浸猪笼。
催氏被说的脸色涨红,气的双唇发抖,指着陌染半天没说出一个字。
身边有了一个依靠,玉瑶嘴角勾起的笑的越发明显了,对这陌夫人行礼道:“陌夫人,今日既然是您的生辰宴,不知道可否满足玉瑶一个小小的请求?”
陌夫人看着玉瑶这笑魇如花的表情,止不住腿肚子打了一个哆嗦,这女人有些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