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季思兮喉咙哽涩。“你曾经为了苏沫与单衍对峙，还在陆宅后面种满了苏沫喜欢的百合花……这些都只是对一个过客的表现吗？”
“我承认，那时候我想要的女人的确只有苏沫一个，因为那时候我对这个世界上的人除了苏沫，全都心灰意冷，我认为所有的人对我付出的感情都是虚情假意的，包括你。”陆敬之轻叹一声道。
“所以，苏沫如果不是深爱着单衍，让你知道永远都无法得到她，你的眼睛里根本就不可能看到我，对吗？”季思兮悲伤地道。陆敬之低下了头，轻抵季思兮的额头。“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这个问题，因为我的确对苏沫在意过，而在我在意苏沫的那些日子，我的眼中的确没有容下任何人……所以，如果不是你忤逆我的意思怀了一
心，我可能会将你视作是以往的那些女人，厌倦便弃，但正是你怀了一心，让我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你……你的勇敢、坚韧、善良，这都深深吸引着我。”
“所以如果我没怀一心，我们的缘分可能早就断了……”季思兮伤痛道。
“我不知道如果当时你没怀孕会不会是这样的结果，但我知道，老天早就注定让我们纠缠一生……否则它不会安排你是秦厚生的女儿。”陆敬之低沉地道。“罢了，你过去爱过谁，现在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爱的人是我，这就够了……”季思兮不想让自己纠结于过去的事情，因为现在追究已经没有意义，要知道，哪怕他现在还是在欺骗她，她还是愿意装
傻，把他所说的话全都当真。
“我会用以后的日子跟你证明。”陆敬之疼惜地拥紧她。
“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你要娶司徒静？”季思兮将话题重新拉回到这个问题。
陆敬之轻轻一叹，黑眸陷入深沉。“因为还有件事我必须要去做。”
“什么事？”季思兮从陆敬之的怀里抬起头，疑惑地望着他。
陆敬之低头，幽深的黑眸对上季思兮清澈的瞳眸。“我要执掌撒旦组织和暗天使。”
季思兮一愣，半晌才道，“你是说……你要将撒旦组织和暗天使合并，然后做这个组织的执掌人？”
陆敬之暗黑的眸子掠过一抹锋利。“是的。”
季思兮再度怔忡。陆敬之似乎早就料到季思兮会有这样的反应，他沉静的口吻接着说道，“我父母为撒旦组织效力，最后纵然是被秦厚生背叛，却也是暗天使的人害死了他们，所以，我要成为撒旦组织与暗天使的执掌人，拿
那些当初害死我父母的所有人，祭奠我父母的亡魂。”
季思兮不理解地摇头，讷讷地道，“如果你是想揪出那些曾经害死你父母的人，你完全可以一个个将他们找出来，可为什么你要做这两个组织的执掌人呢？”“因为这些年所经历的一切让我明白，只有将权力掌握在手里，你才会是那个执掌他人生死的人，而不是被人执掌生死……就像我父亲，如果当年他能狠下心利用自己当时在组织里一呼百应的地位，取代陈
铨坐上撒旦组织首领的位置，他也就不会被陈铨拖下水。”陆敬之冷厉的声音回答。
这一刻，季思兮在陆敬之深不见底的眸中看到嗜血的残忍，她的脸色渐渐地苍白，手中的烤鱼蓦然落在了甲板上。
陆敬之见状，幽沉的黑眸深深内敛。“这些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但我知道如果不跟你说，你只会以为我对司徒静有情。”
季思兮慢慢闭上了眼，深吸了口气，让自己的气息平稳下来，她这才睁开眼，但没有再看着他，这才平声开口，“所以，你娶司徒静是为了你想要得到的权利。”
“是。”陆敬之没有否认。
季思兮的眼中掠过了一丝痛楚，接着说道，“所以，为了这个你想要得到的权利，你可以放弃我，娶你并不喜欢的女人。” 陆敬之骤然扶住了季思兮的肩膀，认真地凝视她，轻声抚慰道，“你要知道，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保护你，因为我既然选择走这一条路，这就说明未来会有连我都无法控制的危险在等着我，而你远离我，也算
是远离了危险。”
眼泪蓦然从季思兮的眼角滑出，她呆呆地看着陆敬之，心头传来窒息的疼痛。
这一刻，对于他的感情，她终于明白了……
他哪里深爱她……
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对她的感情，称不上爱。
因为，真正爱一个人，一定会将对方视为全世界，可她……直到现在都不是陆敬之的全世界。
他可以为了他想要得到的权利，将她放弃……
纵然他此刻口口声声说是为了保护她，可这其实只是放弃她的借口，因为在他的世界里，最重要的不是她，而是他刚刚提到的权利……
她的心，一阵阵地抽痛。
这疼痛扯痛了胸口原本的伤势，令她的身体渐渐虚弱。
她脸上的血色在一点一点地消逝。“你好几次都跟我说过，你希望过平静普通的生活，你甚至希望能脱离暗天使……原来这些话你都是在骗我。”她心痛吐出。“我并没有骗你，甚至直到现在我都可以对你发誓，平静普通的生活是我内心最希望得到的，我渴求与你和孩子在一起，像正常家庭一样……但你应该知道，这样的生活对于我来说已经是不可能的，我永远
都不可能回归到平凡的生活。”陆敬之认真地回答。季思兮被泪水侵染的清眸抬起，悲伤地望着他。“我知道一旦进了暗天使，终生就是暗天使的人，除非死亡，可是以你的智商，你一定能想到脱离暗天使的办法，所以，回归平凡这不是不可能达成的事情，
而是你根本就没想过……”
陆敬之沉下眼，肃冷地看着她。“思兮，如果我根本就没想过，当初我就不会那么用心地培养撒旦，希望撒旦将来能够顶替我的位置……只是在经历这么多事情以后，我改变了我原本的想法。”季思兮的心一阵阵地抽痛，她没有回应，保持着倾听者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