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七七不想再去看穆云端的表情,只是大步流星地朝苏家走去。
此时的苏七七脑中一直充斥着一句话:你不必冷淡,我从未想过纠缠。
回到家时,村里看热闹的人都走了,邓氏和莫氏还在院子里拉扯,二嫂和虎子也加入了其中,场面十分混乱。
苏七七绕过他们,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大红纸片。
上面是赵容和的生辰八字,十六岁零六个月,也就是说,再有半年,她就得嫁过去。
依律,男子一般都要十七岁才能娶亲,更何况赵容和心智不全,自然更要等到足岁。
还有半年,一切都还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冷静下来的苏七七开始盘算起来。
吵闹了一天的苏家总算是安静了下来,一下子得到了那么多财宝,难得地,接下来的半天,她没有被骂,也没有挨打,甚至吃到了一碗干饭。
这一天发生了这么多事,这一夜,苏七七睡得特别沉。
而另一边,新婚的黄二根家,却是另一番景象。
黄二根到底请了村里的一些亲戚吃了顿饭,醉醺醺的黄二根一进新房,便迫不及待吹掉了灯,抱着新娘子就要朝床上扔。
可他卯足了劲儿,竟没把人抱起来。
难道这酒喝得腿软了?怀里的人竟然顺势跟着他倒在了床上,她的一条腿压在了黄二根大腿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而新娘竟不顾矜持,脱起黄二根的衣服来。
黄二根心中一喜,看来这苏小梅也是早就想着自己的吧。
他三下五除二就把女人的衣服脱掉了,女人没忍住哼唧了两声。
黄二根忽然间觉得有点不对,这是苏小梅的声音吗?怎么有点像猪叫。
他伸手朝女人摸去,这油腻腻的肥肉,苏小梅有这么胖吗?
黄二根伸手摸到柜子上的火折子,摸索着点燃了蜡烛,他掰过女人的脸一看。
这女人哪里是温柔可人的苏小梅,这明明是村里李屠夫家没人敢娶的丑女人李娇娇!
这李娇娇可是村里的名人啊。
她虽然名字是娇娇,可人一点都不娇。
她不但长得比男人还凶悍,胖得像头猪,脾气也是出了名的暴躁,听说她十岁的时候去放牛,她太重,牛不让她骑,生气的李娇娇竟发起了火,抓住牛就一顿教训,那可怜的牛生生竟被她给打死了……
就是因为这样,快二十岁的李娇娇没人敢娶,村里的汉子虽然粗鲁些,可是再穷再娶不上媳妇的光棍都不会要她。
“怎么是你?”黄二根的酒已经醒了大半,不,他宁愿自己时喝醉了才会把苏小梅错看成是李娇娇。
她可是全村男人的噩梦啊!
“相公……”李娇娇一边对着黄二根抛媚眼,一边大手一伸,把他朝床上拉。
黄二根触电似地避开她的手,此时的他又觉得恶心,又惊恐万分。
没穿衣服的李娇娇丝毫不觉得害羞,她爬下床来,一步步逼近不停在倒退的黄二根,她像拎起一只小狗一样把黄二根拎起来,帅到了床上。
这是黄二根出生以来,第一次感到如此的恐惧和绝望。
“啊!娘啊……救命啊!”房间里的灯被李娇娇吹灭了,黄二根杀猪般的声音朝房间里传来。
黄二根的娘秦氏听到声音,先是一惊,然后又欣慰地抹了抹眼角:“二根还真是苦命呀,这种时候叫什么娘呀,打了大半辈子光棍,这下总算是有媳妇儿了。”
然后开始翻箱倒柜找了起来,打算明天一早让苏小梅煮个鸡蛋给她的宝贝儿子补补。
第二天一早,黄二根睁开眼,他多希望昨天晚上的一切都是噩梦,可是看到睡在旁边流着口水的李娇娇,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苏小梅,快起来,天都亮了,还不起来煮饭?”秦氏已经在外面催了。她一直觉得,勤快的苏小梅嫁给赵二根,她也能跟着享享福了。
谁知道这不识好歹的蹄子竟然赖床?之前对她好脾气是为了哄她嫁过来,现在银子也给了,人也嫁过来了,自己有的是时间给她立规矩。
就在这时,黄二根黑着脸推开了门。
“根儿,这么早就起来了,怎么不多睡会儿,去去,回去再睡会儿,待会让小梅给你拿鸡蛋过来。”秦氏推搡着黄二根退回屋里去。
黄二根根本不想退回房里去,只是朝门外冲。
“慢着,你的眼睛怎么回事?”秦氏拉住黄二根细看,他的眼眶有一圈乌青,等等,不只是眼眶,他的脖子,肩膀,甚至是手腕上都有伤的样子。
“这还得了?怎么回事,苏小梅敢打你?”秦氏双眼怒睁,苏小梅已经嫁过来了,难道还不顺从,害得她的宝贝儿子满身是伤?
“杀千刀的苏小梅,你敢伤我儿子?看我不打死你!”秦氏抄起木棍就朝里屋去了,站在门口的黄二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是想起屋里那个女人,便不敢再踏进房门半步。
“杀千刀的?打死我?”李娇娇揉了揉睡眼婆娑的眼睛,沙哑着嗓子问道。
“你是……李娇娇?你怎么在这里,苏小梅呢?”秦氏惊得竟一个踉跄摔跪在了地上。
“原来是婆婆来了呀,你拿着根棍子做什么?你这是给我跪下了吗,你们家的规矩,是婆婆先给媳妇行礼的吗?”李娇娇半坐起来,露出了大半裸露的上身。
秦氏连忙站起来,指着她质问:“谁是你婆婆!你怎么在我儿子床上?苏小梅呢?你把她藏哪里去了?”
李娇娇慢条斯理地穿上她那硕大的肚兜,斜着眼看秦氏:“你还问我?我原本是嫁给一个大户人家,谁知半路被你们换了来这个穷苦的破落家,我还没问你们为什么抢亲呢!”
“抢亲?我们家要娶的明明是苏小梅,还给了五两银子的,谁来抢你?”秦氏气不打一处来,这么个丑女人,她疯了才会抢来给二根当媳妇。
“不过,看在我和二根已经有了肌肤之亲的份上,我也只能认命了,彩礼的就不和你们要了,以后你和二根好好照顾我吧。”李娇娇边说着话,边穿好了衣裤。
“娘,你怎么还不给我端洗脸水来?”李娇娇话锋一转,望着她质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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