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念一咬牙,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老郭头夫妇也是听得一愣一愣的。
半晌,老郭头从怀里摸出一块玉石,上面正闪耀着淡淡溢彩,一看就不是凡品。
“你要的是这个吧?我本来想要自己留个念想的,既然你们有用,那就拿去吧。”
吴念连忙双手接过玉佩,入手温热,似乎还带着温度,放在阳光下还能看到流光在其中转动灵气满满。
“十分感谢,我们可以给钱的……”吴念知道,老郭头家里也不容易,特别是小志的丧事已经几乎花光了他们所有的积蓄,二老接下来的生活都堪忧。
“不用不用,现在小志可以安息了,我们二老也就轻松了,我们都这把年纪了,怎么活不是活?哈哈哈,我也想通了,以前不该和你爷爷斗气,明明都这把年纪了……”
老郭头咧嘴一笑,看着这个表情吴念总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对了,郭叔郭婶,我和你们说得一定要记住,这两天你们去河边呼喊一声,那个鱼就会带着你们去找到她的尸体,等捞上来你们给我电话就行。”
“记住,一定要保证尸体完整,你们捞的时候千万小心一点,有什么意外随时给我电话。”
说着吴念又是将自己的电话写了下来,老郭头夫妇亲眼看过水鬼,自然不敢怠慢。
道别了老郭头之后,吴念和二狗百无聊赖地走在街上:“现在就差杨柳芊了,你打听到什么了么?”
二狗点燃一根烟,摇了摇头:“我昨天缠着何叔老半天,何叔看起来知道,但是就是不愿意告诉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吴念把玩着伴生玉,思考着要不要再去一趟茶铺,说不定阿春知道什么是杨柳芊。
正想着,老远就听见有人呼唤自己,回过头来人正是好几天不见的戴荣添、
二狗当即沉着个脸:“又是这家伙,事情都结束了还阴魂不散的。”
吴念笑了笑,也不知为何二狗和戴荣添总是不对付看见就一定要斗嘴。
“二位,早啊,好久不见了。”戴荣添亲昵地抱着吴念的肩膀笑道。
二狗不着痕迹地推开了戴荣添的手臂,酸溜溜地说道:“我可听说我们戴副队升职了呀,怎么还有时间和我们这些小平民打诨呢。”
戴荣添也不甘示弱,抬手一把将二狗的手推开,重新搭着吴念的肩膀。
“说不上,小职位而已,而且我来也不是找某些人,只是找小念有事而已。”
吴念被夹在中间,一把将两人都推开:“你们大可以找个地方一对一真男人大战,别扯上我,我只想好好吃个早餐好么?”
戴荣添和二狗各自转过头去谁也不理谁,吴念反而尴尬得不知说什么好。
“对了,戴荣添你找我干什么?不是又出什么案子了吧?”一想到·之前的事情吴念就一阵后怕,连连后撤两步。
“不是,你别紧张,只是最近我们又枪决了一批犯人,上头需要举办白事,我这不是送生意上门了么?”
一听到生意上门了,二狗当即脸色一变,满脸堆笑道:“哎呦,戴副队长啊,您早说啊,有生意我们怎么会不接呢?”
吴念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这头戴荣添高傲地抬起头:“怎么?我不是不能和你们插科打诨么?”
“这怎么能是插科打诨呢?国家的事就是我们的事,这报酬该怎么算啊?”二狗连忙搀扶着戴荣添坐下,还不忘给他捏捏腿。
“哼,一个!”说着戴荣添伸出了五根手指。
二狗和吴念都愣了一下,二狗惊讶地说道:“一个五百啊!?那你们有多少个啊……”
吴念也有些意外,望牛村本就不算大地方,平常一场丧事也没多少钱,五百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五十,现结款。”戴荣添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
二狗愣了一下一把将戴荣添的腿推开,没好气地说道:“滚一边去,浪费老子·时间。”
“老板刚刚叫的油条豆浆别上了,让他饿着肚子吧。”
“别呀,哎呦,小念你听我说,这一次可能钱比较少,但毕竟是第一次嘛,要是这条线打开了,以后可就是流水作业,你们一家独大。”戴荣添急忙劝说吴念。
吴念也是苦笑连连:“我们吴家白事吧,我只是一个做苦力的,基本还要看我的二老板。”
二狗这才昂首挺胸一副话事人做派,吴念也懒得搭理他们,拿出手机给阿春发去短信。
思来想去,能知道杨柳芊的人恐怕也只有阿春了,至于何叔为何知道却不愿意说也是个谜,吴念也不想强迫他。
二狗和戴荣添还在争论着,阿春倒是快速回复了一条:“怎么?伴生玉还真被你搞定了?”
“嘿嘿,碰巧,现在就差杨柳芊了,只是我不知道这是个啥,小春姐姐~”
吴念还特意加了好几个波浪号,摆出一副撒娇的姿态。
这一次阿春那头犹豫了很久才回复:“杨柳芊我也的确知道,但是这个在望牛村是禁忌,你也应该问了何叔了吧?他不也没告诉你们。”
说完,吴念就有点懵了,手指快速跳动:“为什么是禁忌?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么?”
“唉,所谓杨柳芊,就是砍头犯死后的头发链接在一起,长七寸,宽三寸,从前望牛村是个罪人村,只有被流放的人才会到这里来,若是上头不满意就抓几个去砍头。”
过了很久,阿春才回复了一条长长的短信,看着上面满满的字吴念彻底傻眼了。
在古时候,的确很多地方都会作为罪人的流放点,就比如大诗人白居易,杜甫哪个没经过流放,人多了自然就形成了一个村子。
时间长了,村子里的人都被外人称之为罪人的后代,这一切都是随着现代化的进程才慢慢被人淡忘。
所以为何杨柳芊在望牛村会是一个不能提的禁忌,因为在老一辈看来,这就是刻在血脉里的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