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礼献节
一年一度的礼献节终于到来了，尽管这一天的夏湾下着大暴雨，但与往常相比，它更加拥挤和喧闹，不过这也就是在地下城，地面上依旧是那样的忙碌且没有生气。
江渝拉着菲奥娜穿过了难的拥挤的地下与地面部分的连接通道，来到了地下城主干街，车辆通行道路已经拥挤的水泄不通了，所以很多人只能选择通过徒步的方式。
人群摩肩接踵，小贩们在那里兜售盗版拳术和丹法注入器。他们或蹲或站，把人行道挤得满满当当。二人的耳边传来各种带有口音的语言，有不少来自其他地区的游客前来参与。人潮中偶尔会听到一些低声的讨价还价，以及各式电子化的声音，但很快就被人潮和雨声淹没了。他有些担心菲奥娜会在人群中走失，毕竟她的体型和小朋友差不了多少，今天人多眼杂，要是分散了可不好。
江渝紧紧扣住自动调节雨衣的领口，阻挡住冰冷的雨水，他的雨衣好像出了些问题，总会不受控制的敞开，他不得不经常去调整。
“要开始了吗？”菲奥娜的声音直接出现在了江渝的耳中，这里太吵了，江渝完全听不见她的声音。
“快了！”江渝喊道，他也有些期待，现在正是忙碌的时候，寻常的礼献节他总是在其他地区，虽然是本地人但他也很久没有参与过这样盛大的活动了。
对于礼献节江渝的印象，还停留在小时候父母陪同着他们，去到了地面观看，只不过现在节庆地点到了地下，而且他也没理由和父母一起了，好在江流告知了他父母也来了，只不过在远处观望。
咚！
话音刚落，舞台四角的音箱响起了锣鼓声--随后播放起了鼓点，规律的震动敲开了音箱上的雨水。
“女士们、先生们！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我想向大家送上最真挚的祝福，庆祝我们一年一度的盛大节日——礼献节！在这个美好的时刻，让我们一起感受节日的喜悦和温馨。愿你们在礼献节这一天，心中充满了欢笑和幸福！无论是与亲人团聚，与朋友共度时光，还是独自享受宁静，希望你们都能收获满满的快乐和满足。在这个美丽的季节里，让我们感受科技的恩赐。欣赏鲜花的绽放，享受和煦的阳光，感受和谐的气息。礼献环节无论你选择何种方式，愿你都能从中汲取力量，焕发活力，谢谢大家！“随着一长串的发言词结束，江益走上了舞台，他要负责再次发言，宣传夏湾的美好。
一段时间的渲染烘托之下，礼献节的重点部分随着气氛的上涨终于到来了。
领头的表演者身穿一席白衣，手中抚摸着一把长剑，佩戴着玉制的耳饰，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然而，那本应是湿透的淡泊衣物此刻却没有被雨水浸透，反倒是纯白一片，雨水也只在衣物上划过，不留下任何的痕迹。
舞台正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嵌有各式色彩艳丽的圆台，中央木台子以及木椅子，散发出一股古老而凝重的气息。祭台周围点缀着些许苍苔和细雨滑落的水珠，这些细小的细节使整个场景更显神秘。祭司们突然的出现在了台子的周边，披着透明的雨衣，手持祭祀用具，不畏风雨地进行仪式。他们高声诵读祈祷文本，用坚定的声音穿透雨幕。雨水从他们的身上滑落，与他们的诵读声交织在一起，仿佛与天地相通。
供品被雨水打湿，但人们依然将它们摆放在祭坛上，表达对科技的敬意。雨滴在供品上形成水珠，闪烁着未知的光芒。
奏响悠扬的音乐，音符在雨中跳跃，回荡在整个场地。舞者们在雨中翩翩起舞，他们的舞姿与雨水交织在一起，展现出一种未来世界的神秘壮美。
人们的情绪并没有因为暴雨而减退，相反，他们更加投入到这场未来科技的祭祀活动中。雨水打湿了他们的面庞，但他们依然虔诚地合掌，以对未来科技的信仰和敬意向神明致敬。
随着周围观众愈发激动地喝彩，又有一个表演者通过了装置出现在了中间的圆台上。
那是一个少女，大约十五六岁。她的头发拖到了地面上，身上穿着一件华丽礼服，以柔软而轻盈的材料打造而成，剪裁精致而优雅，将人的身形衬托得恰到好处。从领口到裙摆，每一处细节都流露出工艺的精妙和设计的匠心。
在光线的映照下，服装上的微光开始闪烁起来，散发出柔和而迷人的光芒。这些光芒在服装上流动，如星光闪烁般的点点亮彩，勾勒出华丽的图案和纹饰。它们随着人的动作和情绪而变化，仿佛与穿戴者的心灵相互呼应。
华丽礼服上的古朴元素也令人为之倾倒。金色的流苏在风中轻轻摇曳，仿佛是古代贵族的华服所留下的痕迹。精致的刺绣细节勾勒出复杂而精美的图案，展现出古老文化的魅力和深度。
随着穿戴者的行动，华丽礼服似乎活了起来。微型显示器上投影出的数字图像和动画在服装表面流动，与古朴元素相互交融。这些图像和动画仿佛是一幅幅艺术作品，展示出科技与传统之间的完美协调。
她神情清醒，用坦然的目光扫视着台下的观众。在人群中扫过，轻轻挥手示意。
江渝不自觉地也挥了挥手，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见神女。
那少女嘴角和眼角的笑纹，都在向江渝传达她的喜悦，但江渝那双超凡视力的眼睛能够看到，那少女另一只握紧成拳的手在微微颤抖。
她可能还是有点害怕吧。
江渝觉得这个女孩真的很美，五官精致，从她光滑的皮肤上得出她身体很健康、代谢良好的结论。除了那些合成皮肤外，他很少见到如此细腻光滑的肌肤。
“别看了，她身上的衣服带有诱导效果。”菲奥娜冷冷的说道，顺手敲击了一下一旁的江渝。
虽然菲奥娜不得不承认这个少女确实很吸引人，即便没有那些服装上的小手脚，也十分的吸引人，对于一个机械来说，这堪称极高的赞誉。
江渝转身对着菲奥娜露出了傻笑，表示自己只是看看。
周围的人群对少女的笑容起了热烈的反应，欢呼声越发激烈。
舞台上突然的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屏幕，细细地将神女的有关信息展示给台下的观众们，法律文书一应俱全，协议皆是自愿签署。
江渝跟着周围的人一齐踮起脚尖，免得被遮蔽了视线。
这一届的神女叫梅原里深，参与了竞选最终成功的成为了神女。
“礼献开始，送神女。”
一道巨大的响声随着喊声落下，舞台上似乎没有出现任何的变化，但菲奥娜能够在前方感觉到一股巨大的能量波动。
雨逐渐下大，就如同周围人群中传来的欢呼。
他们一边套上雨衣的头遮、或张开雨伞--人们过于兴奋，以至于帮旁人提供了些许免费的便利也并不在乎。
“礼献！礼献！礼献！”
群情激昂的人群沸反盈天，激动异常。
他们要动手术吗？
祭司的诵读声没有停止，在诵读声中不断的有安装在紧密切割装置的机械从舞台上钻了出来，在空中盘旋，带起的气流甚至吹散了下落雨水。
神女的头发也随着气流开始了舞动。
菲奥娜抬起头，浑浊的雨水打在他的视觉系统上。用手指一抹：那水渍带着淡淡的灰黑色，不知其中藏了多少异物。
这种环境真的能动手术吗？不说搭建用于手术的医疗舱，甚至连个雨棚都没有搭。在这种环境下动手术，就算是高精度的机械也不免会有些意外。
江渝前头的两人压低嗓子交头接耳：“我是第一次看这种献祭，这神女真不错呀。”
“我也是！节目和网上看的比较假，这种真实多了。”
超强的听力让江渝在嘈杂的环境中也听到了他们的交流。
他将目光投向舞台中央的女孩：女孩坐在了座椅上，神色淡然的凝视着前方，座椅正在自行的移动着。
透过几具身躯的缝隙，江渝看见了她的眼睛，那双眼睛瞳孔有些放大，与她的表情不同江渝从其中读出的是恐惧与紧张。这种眼神江渝见得多了，是人类面临死亡时的标准眼神。这女孩兴奋的交感神经支配了她的瞳孔放大肌，将她内心的恐怖表达在双眼里。
这个眼神让江渝突然想起来了一些事情，那时候的神女似乎也是这样的，他很小的时候所见到的，而献礼的结果江渝则有些记不清了。
神女的衣物随着座椅的后退开始了自行的分散，领头者已经来到了圆台正中心，手中的长剑也插入了圆台。
菲奥娜感觉中的那股能量液变得更加强大了，同时一股正在升起的热量。
周边的机械蜂拥了上去，环绕在神女的四周，随着纷飞的美丽衣物，透漏出一种异样的美感。
似乎是有意识的让出神女的脸庞，菲奥娜看到了她脸上的笑容，为什么还能笑得出来？菲奥娜能够看到一些红色的液体，也正在飞舞。
江渝心脏如擂鼓般跃动，他想起来，献礼从来都不是和谐的节日，而是一场对科学的献礼。神女会一直存活，她的所有的数据都会在屏幕中出现，她的一切也用到各个领域的研究中，神女其实就是一个试验品。
江渝也不知道自己是从哪冒出来的概念，他从没用了解过详细的内容，他记得只见过礼献的样子，这是一个和今天一样的美丽到难以描述的场面。
没有时间思考这些，他突然很想制止这个礼献仪式，这个想法如此坚决地从脑海深处跳出，以至于甚至让他吓到了自己。
不要节外生枝，不要节外生枝...
江渝在脑海中低声地重复着，提醒自己不要忘了自己的处境，以及要做的事情。
随着礼献的进行神女的脑袋保持成了一个仰面对着天空的姿势，她合上了眼皮，以免雨水打进眼睛。身上的衣物只剩下了穿在内部的贴身衣物，完美展现了她的身躯，她没有感觉到疼痛，只是还是止不住的感到害怕，但为了她的家人她必须忍受，都已经进行到这一步了，她没有回头路了。
祭司们朝四周各自鞠了一躬，拿着各式献礼用具的双手向两边扬起。礼献进行到了最后的过程，虽然神女的肢体看上去依旧很完整，但实际上切除已经完成了，她的肢体已经各项器官都已经完成了切片，只是在特殊衣物的支撑下保持着完整。
接下来只需要将她送进容器中仪式就结束了。
领头者让出了站立的地点，长剑依旧插在了地面上，慢慢的陷入了圆台。
“神女献礼！”众多高举好了手臂的祭司一同说道，声音随着广播的传播，传出了很远。
舞台上，紧闭双眼的女孩长长吐了口气，大声喊道：“为了技术的发展！”
她没法再继续说了，她原本还有台词的只是憋不住自己的泪水了。
“礼献！礼献！”
不明真相的人群的呼喝再次升起，盖住了雨声与女孩低低的哭泣。
江渝默默的听着远处的欢呼声，拉着菲奥娜的手不自觉的重了几分。他的决心更加坚定了，他们要离开夏湾。此时他们已经和江益汇合了，正拼命的逃窜着，他们要趁着礼献节离开。
......
对江益的监视已经严密到了恐怖的程度，江渝和他的每一次接触都被严格的控制着，就连江渝自己也总能感受到周边的关注。
原本江渝想要忍受一段时间，等这段时间过去了或许这些监视会少很多，但实际情况刚好相反。
迫于无奈江渝只好每天带着那些监视他的人四处乱逛。直到有一天他遇见了一个云游道士，江渝很惊讶会在道馆聚集地之外的地面区域遇见云游道士，并且这个道士异常热情。
主动的替江渝算了卦象，推演了一系列的运势，最后交给了他一块金属。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江渝没有接过这块金属的打算，摆出一幅受宠若惊的样子，推辞着。
只不过最终他还是被免费的给打动了，最多带回去给菲奥娜检查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