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的动作停留在凝结的空气中,还是陆凌云先开口说道:“岚岚不喜欢房间里有烟味,我出去抽。”
他说完从我手中拿走打火机起身朝着入户门走去,我赶紧跟上,随口说了句:“等一下,我也去。”
这种时候还是别放任他一个人比较好,前妻···前未婚妻突然回来,肯定影响心情,开导几句是必须的。
我跟在陆凌云身后走进楼梯间的窗户边,从他那要来一根烟也点上有模有样的抽了两口。
他皱着眉看着我说:“不是说戒了吗,别抽了。”
我夹着烟躲开他的手,长叹着气说:“就一根,心理堵得慌。”
“为什么?”
我抬起头小心的看了看楼梯上面,回答他:“嫂子这次回来是复合的吧。”
“不会,她只是想来看看我生活的怎么样。”
“真的假的?过分了啊!留给你那么大一顶帽子,还好意思回来,这不摆明了欺负人嘛。”
“你不了解她。”
陆凌云的话真没法让人接,我处处为他考虑,可他好像根本不在乎。
豁达的男人我见得多了,但心胸大到这种程度的还是蝎子粑粑独一份。
“行,你说好就好,反正你的事与我无关。”我猛吸两口烟将烟头扔在地上用鞋碾灭。
“小彦···”他还想跟我说什么,我已经不想听了,转身朝着楼梯上走去。
回到房间里,见那女人正优雅的坐在沙发里看书。
真的都是奇葩,他们住得下我可住不下,快步走进客房里将自己的行李掏了出来。
“你叫彦成?多大了?”忽听身后门口传来邢岚的问话,我头也不回的说道:“不关你事。”
“你要走?是因为我吗?”
我懒得搭理她。
“我惹你生气了?留下来吃顿饭再走也不迟,我刚带回来不错的蟹子,很新鲜。”
我转过头看见邢岚依靠在门框旁,面色诚恳的邀请我。
我发誓真的不是因为听见有螃蟹吃才留下来的,不过是想走之前和陆凌云好好告别。
把整理好的背包行李放在一处,脸色阴沉的坐在客厅里等待陆凌云回来。
邢岚在厨房里忙碌一会儿很快做出一桌子菜,她的手艺不错,我很早就闻到满屋子飘着的香气。
“陆哥抽个烟用得着这么久吗?还不回来。”我嘟囔着说道,邢岚将一杯鲜榨果汁放在茶几上,开口说:“我刚给他打了电话,市局突然有个临时会议,可能要晚点回来,他说不用等了让我们先吃。”
我颇为意外的盯着邢岚许久才说:“去市局了?”
她点点头回答我:“是,过去吃吧,不然就凉了。”
我看向餐厅的门,犹豫着,邢岚继续开口说:“蟹子趁热吃比较好。”
“那我边吃边等陆哥回来。”说完我站起身快步走过去。
不得不承认这女人买的螃蟹真的是又大又肥,寒冬季节不晓得她是在哪里买到如此美味。
对于一个久居内陆城市的穷孩子来说,海鲜永远都是遥不可及的食物,那种来自大海深处的鲜味不需任何多余的调味剂,越简单越纯正。
我吸吮着蟹钳里的汤汁生怕浪费一滴,邢岚端正的坐在对面小心的起开一瓶白酒未我斟满酒杯。
“吃海鲜不宜饮啤酒,喝点白酒还不错。”
“嗯嗯嗯。”我不想张嘴,点头示意她差不多够了。
邢岚倒完酒直接拿起面前的杯子,一两的酒盅一饮而尽。
呀?我心里一惊,敢情她还是个酒人。
我也没废话直接干了。
酒过三巡螃蟹两只,已经有些醉意,对眼前这个婚前劈腿的女人越看越不顺眼,心里压抑的话不再受到大脑的阻拦,赤果果的说出来。
“画家呢?怎么没见你带过来。”我带着嘲讽的问道。
“你说小勋?他还在四川,有一幅作品没有完成,也许过了年能回来。”
“你跟他好好过算了,还找陆哥干什么,他够辛苦不需要你回来撒盐。”我说着把吃干净的蟹壳扔在餐桌上,一只脚踩着旁边的椅子,摆出一副为兄弟挺身而出的姿态。
邢岚微微一笑,漂亮的眸子仿佛看透我的心思。
“你这么关心他,他知道吗?”
“说什么呢?!!”
她站起身走近我,这让我感到一丝慌张。
“彦成,你知道吧,我从出生就认识凌云,他比我大五岁,处处都照顾我,但你觉得那是爱吗?”
我木讷的不知如何回答。
如果没记错这个女人是个什么诗人,我和她本来就不是一路人。
邢岚缓缓坐在我身旁,看着我说了很多。
“我走了,他没有去追,我回来,他依然如故。我是山顶吹过的风却带不走他这片云,他爱的不是我,他只是习惯了云有风的陪伴。爱情并不是这样,爱是离开便会想念,拥有不会放弃,自私而又可怜的纠葛。”
我抬手打断她,冷漠的说道:“你能说点我听得懂的话吗?”
“陆凌云不爱我,所以我离开算是给他一个解脱同时也成全了自己。”
“你怎么知道他不爱你?你看看主卧床上一直都没动过的装饰,他不爱你他能从你离开留到现在?他宁愿睡客厅也不愿躺在那张床上。你的这些胡诌八扯的说法就是想掩盖劈腿的事实,跟我这扯什么犊子。”
“你是这么认为的吗?”
我撇着嘴不屑的说道:“恐怕不光是我这么认为,认识你们的人都是这么想的。不要脸的女人有很多,你是最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往别人脸上抹屎的。”
邢岚被我说的十分沮丧,忧郁的面容楚楚可怜。
我却没有一丝心软,放狠的继续说道:“我劝你趁早滚回去找你的画家,他懂你要的爱情,我和陆哥都是凡人,理解不了你这种人。还有!陆凌云你不稀罕,有得是人想要,放着好日子不过,真能作。”
‘啪!————’我没防备竟然被突如其来的巴掌扇了脸。
脸颊上火辣辣的疼。
我的酒有点醒了,转过头看向那个打我的女人。
她眼里含泪,颤动的身体充满一股怒气,我想我可能是触碰了她的底线,才让她如此生气。
“你根本就不明白凭什么说我!!”
我揉着脸站起身,冷笑着留下一句话离开陆凌云的家。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敢做还怕别人说吗?
拿着简单的行李站在寒风中,我才意识到自己又无家可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