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禁
双手被带上枷锁,关在解剖室旁边的屋子里,这个地方曾经关过陈洪波和庄辰他们,现在关着我。
威胁
如果我不听他的话,宫小米就会少根指头,林秋阳拿她来要挟我,就是吃准我善良的本质。
三天了,我被困在这种地方,没有任何的通讯工具,穿着单薄的衣服每天等着志刚过来送饭。
我终于亲自体验了一把失去自由的滋味,手腕上‘哗啦哗啦’的金属响声让我烦躁。
“林秋阳!!林秋阳你给我滚回来!!!你再不回来我就拿脑袋撞墙,撞出脑浆。”
牢房的门传来响动,看来他还真在上面。
林秋阳手里端着水盆,胳膊上搭着毛巾。
“你··你干嘛?”
“这里条件不好,我帮你擦擦。”他平静的说道,弯腰把水盆放在地上,用毛巾沾了些水。
“你别碰我,我警告你,你别碰我!”
“成成,是你让我下来的,忘了吗?”他一边说一边用温热的毛巾擦拭我的脸颊。
“哥~~从今天你就是我亲哥,求你放了我吧,我真的待不下去了。”
“成成,乖~再坚持坚持,我们很快就有心脏了,等你的病治好以后我还带你去国外玩,下次我们去德国、法国好不好?”
我避开他糊在我脸上的毛巾拼命点头,说:“好好好,我们明天就走,哦不!现在就走,立刻马上。”
“看来你是真的想和我在一起,不着急我们还有很长的路可以走。”林秋阳微笑着放下毛巾,一颗一颗解我的衣扣,眼瞧着露出大片雪白,我赶紧喊道:“喂!!你又干嘛?”
“我帮你擦身子。”
“不用,我自己来。”
“你手绑着不方便,还是我来吧,要是你觉得不舒服就把眼睛闭上。”
我瞪着眼睛看着他,困惑的问道:“你让我闭什么眼睛?”
“我闭上就不知道擦没擦干净了。”
根本就不是闭不闭眼睛的问题,我拽动锁链远离他的身边。
这件事谈判了很久,最后他给我换上手铐压到楼上的浴室,允许我自己洗澡才算结束。
又关了两天,在一个午夜我听见门外传来响动,可惜我什么都看不见,隐约听见林秋阳和老鬼的交谈。
林说:“这个行吗?”
老鬼说:“我也说不准,要是行你还要找三个有心脏移植经验的医生,还有护士,你这里的东西肯定不适合做那么复杂的手术。”
林说:“我已经联系好一家医院,人员你不用担心,那些医生的家人已经调查的差不多了。”
老鬼说:“为了那丫头值得吗?你失去多年积累的资产和身份,白白替别人卖命。”
隔了好一会儿林秋阳才开口说:“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等死。”
我从铺在地上的床垫慢慢起身靠在墙边听着,心里五味杂陈。
要说打认识林秋阳的第一天起到他露出真面目,他对我还是相当不错了。
虽然现在是非我本人意愿被锁在这儿,可他也没干出格的事。
我们根本的区别就是对待生命的态度,他只认为重要的人需要活着,别人在他眼中都如蝼蚁。
可我该怎么纠正他的问题呢?
我陷入矛盾中,甚至无法说服自己选择哪条路才是对的。
或许这才是人性的真实,我这种人一辈子都成为不了林秋阳那样的性格,偏激、执着、疯狂,但同样可悲可怜,关于他的过去,我应该找个机会了解一下。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变得安静下来,我重新躺在床垫上难以入睡。
死亡就像我的老朋友,它陪伴我多年,原因很简单,它在无时无刻的提醒我与那些梦魇中的生命没有分别,仅仅是离开的方式略有不同。
我就快死了,也许是在某一天的夜里,某一个梦中,然后不再醒来。
陆凌云听到我的死讯会伤心吗?
记得做完手术时我做了个梦,梦中的他哭得好难看。
有些人一辈子过很久,但每一天都差不多,有些人只能活二十年,就像我,但很充实。
与其纠结时间的长度,不如追求质量,我获得了幸福,所以没有什么可遗憾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猜自己已经被关在这里有段时间了,林秋阳偶尔来看我,他好像很忙,我见到他就是劝他放我走,他不爱听,我也懒得再说。
“成成,今天陆凌云来公司找你,我让彦欢告诉他,你去外地出差,但他一直打不通你的电话,我觉得你有必要和他解释一下。”林秋阳坐在我旁边的小凳子上,把他刚刚做好的饭菜摆放在我面前。
“你不怕我告诉他这个情况吗?”
“你不会,如果你说了,他带着警察找上门冲进来,所有人都要死。”林秋阳边说边把带着食物的勺子放在我嘴旁。
我吃了一口继续说道:“你把电话给我,我知道该怎么说。”
他从衣兜里掏出我的手机,拨通陆凌云的电话号码把话筒贴近我。
电话里传来陆凌云焦急的询问声:“喂?橙子,这么多天你去哪了,手机一直关机。”
“对不起,陆哥,我在外地忙工作上的事,根本没有时间看手机。你··你最近还好吗?”
“嗯,别说我的事了,你现在在哪座城市,我有时间可以过去找你。”
“呃···我这信号不太好,这样吧,我过两天就回奉天,到时候我去找你,先挂了。”
没有和陆凌云聊太久,怕他起疑心。
林秋阳挂断电话继续喂我吃饭,被囚禁的日子看不见太阳,只有地下室里潮湿的气味。
我渴望阳光,哪怕一眼也好,难道我人生里最后的时光真的就要在这种地方度过了吗?
我像花一样,慢慢枯萎变黄,逐渐凋谢。
林秋阳和老鬼策划的事情不怎么顺利,我常听见楼上传来喊声或者砸东西的响动,志刚告诉我,林秋阳为了我的事已经被警方盯上了。
这里不再安全,很快我和宫小米要被转移到其他地方。
我虚弱的躺在角落里听着他说的事情,我发现人越是接近死亡,很多事越是被看得很淡。
我曾努力过,失败过,受了挫折,痛苦,难受,都不再重要。
这个世界会怎样已经与我无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