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瓦绒城就在跟前,胡定胡主薄看着这坐城池,不禁有些唏嘘。
他又来了,又深入到了吐蕃南部腹地,这一次,他奉的不是姚州宁刺史之命,前来见那位把自己给剃成秃瓢的玛本。
而是来见那位率军前来南部主持防务的吐蕃主帅论科耳。
也不知道这一回,自己那刚长出来的须眉,会不会被熟练的吐蕃人又给刮得光溜溜的。
就在这个时候,一位守备在城门口的吐蕃头领,看到了这位有些眼熟的唐人,不禁上前喝问起来。
“本官乃大唐姚州都督府主薄胡定,奉姚州都督之命前来向尔邦的论科耳,转呈都督的亲笔书信。”
“原来是你……”那位吐蕃头领听到了胡定这个名字,打量着那肥头大耳的醒目身材,直接就乐了。
这家伙不就是上一次过来,被剃成了秃瓢的那位唐国官员吗?
“真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胆子过来。”
“本官乃奉命而来,有何不敢?”胡定忍不住开口喝道。
这一次自己本不乐意过来,奈何都督府长史程三郎亲自找自己谈话。
并且还允诺了一堆好处,胡定这才在万般无奈之下,接下了这个重任。
没有让胡定等待太久,就有人赶来,引领着胡定一行人朝着那论科耳的府邸而去。
而大唐姚州都督府遣使前来的消息,很快就传入到了次旦与单增这两位将领的耳朵里边。
等到那胡定来到了论科耳的府邸之时,次旦与单增也肩并肩地进入了府邸。
论科耳也没有想到,那位姚州都督居然会搞这一套,看着那封书法十分漂亮的书信。
书信里边,那位大唐的吴王李恪有理有据地阐述了大唐建国之初,大唐的姚州是囊括了大片现如今处于吐蕃统治之下的土地。
而你们吐蕃居然无故犯我大唐边境,更是多次地反正骚扰大唐掳掠我百姓。
对此,我大唐天子十分的生气,而今,本王成为了姚州都督,就是特地过来,好好跟你们吐蕃聊一聊。
劝你们最好老老实实地将那些侵占的土地和人口,老老实实地双手奉上。
那么,我大唐兴许可以既往不咎。倘若你们吐蕃人继续冥顽不灵,那就要小心大唐的怒火。
论科耳看着这封类似于最后通牒的书信,差点就乐出了声来。
将这封书信让人递给了一旁的次旦后,目光落在了那胡定的身上。
“胡主薄,若是我吐蕃寸土不让,你们那位姚州都督,又能如何?”
看着这位满脸尽是奚落、嘲讽之色的吐蕃王叔论科耳,胡定不卑不亢地朗声答道。
“倘若你们吐蕃不愿归还本属我大唐的疆域,那本官自会禀报我家都督,请都督裁断。”
论科耳抚着花白的长须,轻蔑一笑。
“既然如此,那你且替老夫给你家都督带句话,有本事,自己来取。”
“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已然看罢了那封书信的次旦听得此言,赶紧开口喝道。
“大论且慢,且先让他下去等着,大论,末将有要事禀报。”
就看到了程三郎听到了自己的建议之后,表情直接一僵,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权万纪顿时心中暗乐,老夫虽是敦厚君子,有些古板,但也不是不知变通之辈,呵呵,又想要忽悠老夫,tu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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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合适吗?权老你不是说你时间很紧,咱们若是寻泸州文武的家眷,今日就可以直接进入面视。”
“可若要去寻那些稳婆,怕是前后又得耽搁好几日,程某着实担心权老你时间来不及。”
“不妨,另外,此事就不劳程长史费心了,老夫会全权操办,也不枉陛下对权某之信任。”
程处弼花了半天的时间叽叽歪歪,总想拿出各种理由来让权万纪改变主意。
奈何权万纪这个老家伙就跟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似的,打死不乐意松口。
程处弼最终气极败坏地拂袖而去。“成成成,权老你爱咋弄就咋弄,程某就不管了。”
看到程三郎那副模样,权万纪就跟三伏天喝了冰水一般舒爽。
“程长史可别忘记了,回等到了选妃评判之时,老夫只会差人去知会程长史。”
就只看到程三郎这小子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也不知道是不是气得不想搭理自己。
“老爷,咱们这么做,会不会……”
“会不会什么?哼……老夫乃是奉陛下旨意前来为吴王殿下把关,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
“总不能因为吴王殿下一人之好恶,而辜负了陛下之信任。”
说到了这,坚持原则的权万绩这才压低了声音,朝着权忠等人吩咐道。
“你等这两人多到外面去探访走动,择一些信誉佳,又颇有名声的稳婆,先跟她们交待一二。”
“记住了,具体乃是何事,万万不可泄露。”
“老爷放心,小人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权忠等人凛然遵命,这才快步而去。
权万纪,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刚刚怼得程三郎那个小混蛋哑口无言,心情甚是舒爽到无以发散。
可自己乃是彬彬君子,自然不能欢呼雀跃,想了想,干脆乘着院中无人。
嗯,再耍上一套五禽戏认示庆祝自己智取粗鄙武夫,胜了一仗。
就在权万纪洋洋得意地耍起了五禽戏的当口,拉着脸,穿廊绕柱。
吓得一干过往的大都督府仆役和办事人员心惊肉跳的程三郎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进入了院中,程处弼脑袋一歪,程发和程达很是识趣地赶紧把院门合上。
程处弼这才抬起了手,狠狠地揉了把脸。
“特娘的……这脸都已经绷得快抽筋了都。”
正在屋子里边心神不属地打着牌的李恪听到了外面传来的动静,连滚带爬的蹿到了门口低呼道。
“处弼兄,咋样?”
“为兄出马,不愁你老师那个老古板不上当,想跟我斗,呵呵……”
程处弼一脸洋洋得意地拾阶而上。
“你的意思是他不同意让泸州文武的家眷,而是要用稳婆?”
李恪满脸心悦诚服地打量着处弼兄。
程处弼点了点头,咧嘴一乐。
“他也不想想,泸州是什么地方,咱们哥俩的一田三分地,那些老婆子,就没有谁敢不听程某人招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