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裂感实在太强。
被两面包夹之势的游离可有的罪受。
两人性格全然不同，却偏不相认，毫无规律的转性就像是颗定时炸弹。
就算想帮，游离也因他们的态度陷入难题。
黑芯小疯狗本就不愿小呆狗知晓他的存在，小呆狗偏就不承认他的存在。
自信虽是好事，但......
也不知小师弟究竟将他的话听没听进去，往后几日里他的情绪都十分稳定，黑芯小疯狗沉淀着一直都没出现。
游离拽了拽衣领，身上的痕迹已经轻淡许多，只是那酸痛感实在难消，兴许是之前被做的太狠多少留下了心里阴影。
明明过去多日，小师弟一日常态也不曾再越矩碰他，可那种被贯穿的感觉总是若隐若现。
被铁链束缚四肢无处可去，他唯一的活动地点便是小师弟这张床榻。
只偶尔担心他戴着锁链太久造成伤害，也会大发慈悲允许他在室内来回走动。
不过游离身体虚弱一般也活动不了太久。
实在无聊时小师弟也算体贴，从外带回些话本给他打发时间。
时间日复一日的度过。
也不知道被禁锢了多久，游离感觉自己几乎成了废人。
除了薛霄言他再没有见过其他活人。
若是现代还能有电子设备打发时间，可眼下当真要将他憋的发疯。
他觉得，现在十分有必要同小师弟好好沟通沟通。
这些时日小师弟打坐修炼结束后便会亲自为他下厨。
小师弟身为修士不喜进食，喜欢坐在身旁体贴的亲自投喂。
游离吃饱喝足轻轻打了个饱嗝，伸手揉了揉鼓当当的肚皮，见他起身立马抓住他的衣角。
“阿言。”
薛霄言垂眸，如瀑银发从他面颊划过。
脸颊一丝痒意，游离用手指勾住，防止他人跑掉。
“师兄何事？”
男人也并未逃避，静坐了下来。
“就是，你打算这样关我多久？”
游离语气谨慎。
如果是黑芯小疯狗他铁定是不敢问的，换做是他，几乎能猜到自己问出这句话是被糊弄便罢，更可能再来一场不止不休的大战。
小师弟对他很上心，最近时日其实修养恢复不少，可丹田灵丹对修士太过重要，毁掉无异于自杀。
想要调息健康都是个十分漫长的过场。
游离甚至可以保证，如果不是系统帮忙穿来，他早之前就被玩死了。
先前就是因着两人关系太复杂，所以为了摆脱麻烦游离才决定假装失忆，没想倒成了薛霄言胡作非为的有力借口。
如此想来，游离对小师弟除了早前的宠溺之外，即便是经由这些时日也不过是本能的惯着。
虽然他也明白惯得毫无底线。
可也是没得选。
总归称不上讨厌，再加上前辈子的事情，倒是意外接受的顺利。
再者，小师弟这张脸一时也不知两人谁更便宜了谁。
想着他忍不住又瞧了一眼小师弟那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盛世美颜，就是这样一张脸，此刻也正在专注的盯着他看。
浓密长睫下是冷然的眸，辨别不出任何情绪，不过游离总觉得他不太开心。
想来是不悦他问出这种问题的。
毕竟将他这般锁起来的正是小呆狗而非小疯狗。
“师兄觉得厌烦了？”
这换个正常人都会厌烦的吧！
他都快无聊死了！
当然，游离不敢将心中呐喊宣吐而出，他干笑一声解释道：“也不能说是厌烦，整日没夜的呆在此处会将人逼疯的。”
薛霄言陷入了沉默，似是在思考。
他也有眼力劲，没有开口多言，耐心等着。
“再过几日，游纪楼大婚，你可要去凑凑热闹？”
游纪楼？
这名听着耳生。
小师弟同他说道：“你在凡间的子辈。”
游离：“......”
他在这世间少说也有百来岁，若是子辈也不知是第几辈了。
太爷？还是太太爷？
他这么大岁数的过去还不得将人吓出个好歹，更何况是人家的大喜之日！
等等，这小子怎得连自家子辈的事情也如此了解？
游离惊悚，但也不想拒绝，这可是好不容易才可出门的机会！
“这么贸然前去会将人吓到吧？”游离哭笑不得，“到时就只随礼吧，在旁看看，别惊扰了他们。”
“好。”
“那他们何时大婚？”
“十日后。”
十日，也行叭。
虽然在这里被关的日子仿佛度日如年，但十天他再坚持坚持也可以过的很快。
反正左右无事，游离干脆缠住小师弟，让他为自己讲讲他子辈的事情。
游离修道之前曾是一名皇子，幼时投胎至此，但因着体弱多病便被皇帝送去镜衍宗山上修养，随着年龄增长，才逐渐好转。
而正是那时，他的修道潜力正式激发，被修仙界声望极高的剑仙收为首徒。
可自修炼起，师尊就常告诫他，修士自是修道修心，莫要争夺世俗之欲。
言下之意就是，他从踏入修仙那一刻就正式与平凡之路彻底割舍，告诫他若是日后皇氏亲族那边行事要三思而后行。
他记着父母的好，只想尽孝。
而他的父母也都是有大智慧之人，哪怕最终油尽灯枯也从未开口让他帮忙用丹药续命。
倒是他没忍住悲伤，生出不舍。
父皇驾崩，换了他的幼弟继位，再之后幼弟长子继位，那之后似又传了一代，但游离自己当时已自身难保，也没再去关注。
薛霄言告知他，游纪楼是第五代。
帝王生线短，更何况是在这交杂着各种妖魔鬼怪存在的乱世。
七日后。
小师弟向来信守承若，答应的事情不出意外总不会食言。
除却亵衣，游离总算身上穿上了完整的衣服。
他身子依旧纤瘦，薛霄言为他束好腰间长带，两手轻轻一圈竟是轻而易举的将他抱个满怀。
游离被他带着身子往前，锁链声也因着动作发出脆响。
“不摘掉吗？”
薛霄言简单念了个诀，锁链消失不见。
游离难掩激动，试探的动了动手臂，但不过张开一半感到阻力。
他面露困惑，不敢置信道：“还在？“
“嗯。”
游离：“......”
行，你小子会玩。
游离干不过他，只能乖乖就范，倒也没有气恼太久，能出去的好心情正胜一些。
“从此处发出需得两日，师兄到时若想也可在故乡来回游走一番。”
这事他做的妥当，游离满意颔首。
愈发坚定必须小呆狗掌握意识主权，不然小疯狗肯定没有那么乖巧。
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小师弟办事妥当，早已备好行舟法器，记挂着游离身娇体弱舟上应有尽有。
行舟不算浩大，乘坐三四人不成问题，船雕刻精美，无一处都不在散发着贵气两字。
成名后的小师弟就是不一样，趁手好东西应有尽有。
以前不曾见过，游离不免新奇的来回打量。
“师兄喜欢？”
薛霄言立在他身后询问。
“很漂亮。”
“师兄喜欢就赠予师兄。”
小师弟回的果断，这大手一挥的气势着实让人欲罢不能。
这船是真的漂亮，如果能带走那就更漂亮了。
可惜，他来时一身轻，走时自然也什么都带不走。
游离有些惋惜，摇头拒绝：“我也无法驱动术法，留我也没有任何用处。”
“不许术法，只需灵石即可。”薛霄言将他失落神态落入眼中，竭尽自己所有温柔宽慰道，“师兄若想重修，我会助你。”
游离笑着摆手：“罢了，当个普通凡人也没什么不好。”
瞧他姿态随性，薛霄言瞳孔微颤，竟从师兄身上瞧去几分看破尘世的决然。
就好似他并无多少存活之意。
是哪里不让他顺心了吗？
他又想抛弃自己而去？
薛霄言垂在身侧手掌紧握，一身肃寒。
师兄别想。
想都别想！
这辈子，下辈子，亦或者未来何时都别想将他再次摆脱！
哪怕轮回，他也要追寻着师兄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