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霄言松开他的手腕出去了。
不过片刻便端着一盆清水回来,想是早就已经备好。
游离看他一眼,用力搓洗。
眼见着没完没了,脸都被生生搓红,男人似是看不下去拦住了他。
“够了。”
他的态度很冷。
游离冷哼一声,拿起手巾擦脸。
待他收拾妥当薛霄言不知从何处拿了一顶透纱帷帽。
游离莫名:“做什么?”
“凡间正值酷暑,会晒伤。”
把他当什么较弱的病人了。
“我体寒,不戴!”
主打的就是一个叛逆,现在小师弟让他做什么他偏不!
哼,让他也体验体验什么叫做劝说无用。
说罢也不管他是高兴不高兴,迈着步子朝外走去。
岂料刚出门就只觉一股热浪扑面而来,热的他差点没厥过去。
天空像个大火炉,热的实属不太正常,裸露在外的肌肤皆像放在煎锅上的鱼,烫得吓人。
迈出的脚往后退回半分,后腰被突然揽住。
“怎么会这么烫?”
游离匪夷所思,现在对热烫这种反应极为敏感。
“已有一段时日。”薛霄言简言,将帷帽为他戴好。
虽是不愿,游离也没再做拒绝,总感觉这热量不太对劲儿,小师弟面色又异常淡定,想来不是妖邪作祟。
薛霄言将行舟靠停城外他们便步行进城。
城中走动人数不少,哪怕顶着酷暑也丝毫不妨碍他们贩卖吆喝,可观他们衣着面相,像是察觉不出热意,他困惑的又扫了一眼薛霄言。
对方常年寒体,再有修为傍身自是毫无异样。
难道只他觉得热的不正常?
“晚上游纪楼才会举办喜宴,到时再去?”
注意到师兄投来的视线,他侧首问道。
实在太热,哪怕游离满心撒欢子想到处跑一跑也只能妥协。
“先找家客栈吧。”
他从很小时便被父皇送入镜衍宗,回家的次数少之又少,自父母幼弟皆都去世后他便没再踏足此地。
如今再看城中景象变化并不算小,许多地方他都不认得了。
天子成婚乃是大事,他们从进城到去客栈的一路上喜庆,挂满了红色灯笼。
游离坐在客栈窗前若有所思。
“师兄,可要出去看看?”
身后传来小师弟清冷的声线。
他没回头,趴在窗沿:“太热了,动不了了。”
说着他吐槽道,“你是不是故意的,明知天热的过分,还要骗我来这里!”
“没有...我以为你会高兴,从前你很在乎家人。”
游离被他噎了一下,这话倒也没错,他轻叹口气:“晚上将礼物放下就走吧。”
“好。”
两人有一瞬的静默,游离趴着将头转向小师弟的方向,姿态慵懒,瞧着精神头并不算很高。
“算了,不逛了,明日便回去吧。”
薛霄言微怔,根本没料想到他会这样说。
明明当时为了出来那样急切,怎得突然放弃?
“师兄可是觉得哪里不顺心?”
明知故问。
他哪里都不顺心!
更何况本想着是出门散心,结果越散越糟心!
可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又实在不甘心,他对薛霄言勾了勾食指。
“你过来。”
小师弟很听话,三步并做两步贴了过去。
游离一把抱住了他。
他的突然主动让薛霄言身子都僵了住。
察觉到他的反应游离哼笑出声。
“怎么,睡了那么多次还知道害羞?”
果然,抱上的那一刻小师弟浑身凉气让他精神许多,他就像是个天然空调,舒服的一时不愿撒手。
“......我不记得。”
薛霄言银发长如冷绸,衬得他人愈发像块儿沁人心脾的冷玉。
“你最好想起来。”
游离懒散的靠在他的怀中,这段时日里头一次觉得小师弟让他如此舒心。
两人腻歪了大半日,终于熬到半晚天色逐渐黑沉。
夜晚摊贩不减反增,人多的热闹。
正巧,等喜宴回来可以去逛上一逛,到时候看看能买些什么趁手的东西打发时间。
掐算着时辰,薛霄言将他抱去了皇宫。
毕竟没有受邀,他们只能悄眯眯的进去。
薛霄言带着他,将一早备好的礼物丢入礼单堆里便抱着他在房顶上找了个最佳的观礼位置坐下。
也不知道他何时顺了两坛子酒,游离闻了闻味道眼睛都亮了。
他不太喜欢饮酒,但这酒是他为数不多比较中意的,度数不算高,味道喝起来更像是现代的果啤。
没想到这小子还记着他的喜好。
薛霄言的目光始终落在他的身上,见他总算露出喜色唇角不动声色的动了动,心里也缓缓松了口气。
看起来师兄是消了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