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啊?
什么?
游离懵了。
怎么可能!
他当初可是钢铁一样的直男,怎么可能说出那种话?!
哪怕已经有很多细节记不太清楚,但游离坚决不可能说想做另一个男人的道侣!
“虽然有些事情我确实印象已经不深,可我绝对不会说出那种话!”
游离笃定,坚信小师弟还在糊弄自己。
似是早就料到他不会承认,薛霄言并未与他争执,只眸色微转几番欲言又止。
从未见行事果断的小师弟这般犹豫不决,游离不免再次陷入思索,试图努力回忆当年所有。
......没记忆,真的没记忆。
实在想不出,他也不愿自己再钻牛角尖,无声叹息。
“劳烦师弟告知何时?”
“七十年前,海古秘境。”
海古秘境......
嘶。
游离对此有些印象,是当初上任系统告知他这次秘境是重要的剧情点之一。
需要他前去捣个乱。
游离出现在那里也只是单纯的演‘抢他法宝’的戏码,最后还真险些被他抢成功,吓得他立马找机会丢了回去。
也不知当时小师弟怎么回事,明明修为已经强的离谱,偏几番陷入危险,为了救他游离也多次涉险相救。
只不过碍于任务在身,他当时刻意遮掩气息换了面貌。
那时两人修为相差无几,同阶境界修士绝无可能察觉到他是谁。
“我身处险境,师兄多次搭救,”薛霄言见他紧锁眉头,再次开口提醒,“我知你不愿现身,故意遮了气息变了面貌,幻做师姐模样。”
言罢,他眉眼微垂,表情似有些阴沉。
游离愣住,一瞬震惊又是一瞬尴尬。
这种本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实际上早就暴露的小丑行为真的很社死!
“你......”游离神色复杂,“我以为隐藏的很好。”
“师兄术法自可瞒天过海,可我自幼与你相伴,又怎会认不出。”
所以全凭感觉?
游离语塞,一时竟说不出的滋味。
很复杂。
“六十年前,昆寒秘境。”
“五十五年前,庄池秘境。”
“四十二年前,神凤险境。”
“三十年前,我身负重伤灵根险些被毁也皆是师兄变幻模样照顾。”
薛霄言将当年的事情一句一句无比清晰的说出。
他将这些事情全然记在心中,从未忘记。
而他所说的这些事情游离都有印象,细算之下才惊觉小师弟当年确实受了不少苦。
如果不是有天命之子的气运加成,换做正常人早已不知死了多少回。
当真是多灾多难。
但也都是傲天飞升大道的必经之路,当年游离不能干涉,只能暗中帮助。
本以为扮演的完美,没想到啊没想到,从始至终都被对方看穿。
“灵根几乎损毁时我本几欲心死,是师兄让我重燃希望,是你说待我好后便愿做我道侣,我一直谨记在心。”
小师弟的睫毛密长,垂下轻颤,好看的惊人心魄。
他一直都是极少言之人,今日是他说话最多的一次。
当初不过一句托词,竟被对方牢记至今。
游离张了张唇,想要说些什么,可临到嘴边又成了无奈的苦笑。
两人一时都陷入了静默。
片刻,游离见他再次提起斩尘剑,剑身泛着寒光,通体冰凉像极了它的主人。
不知他想做什么,游离下意识往床榻里面缩去。
可惜薛霄言似乎并不打算放过他,欺身压来,不容拒绝的握住他,再次将斩尘剑强硬的塞入他手中。
“我知师兄不屑听我借口,我亦对师兄有愧,师兄若想杀我,师弟绝无怨言。”
他这突如其来的架势愣是让游离招架不住。
眼见小师弟握着他的手将泛着冷光的剑尖抵在心口戳破衣襟。
游离心惊,厉声道:“停下!”
剑身刺入皮肉,斩尘剑剑身颤动,明显在因伤了自家主人慌张。
他几欲挣脱,但被小师弟用术法强制,鲜血很快浸透他的锦袍,游离瞳孔骤缩,眼神像是在看疯子。
“薛霄言!你给我停下!”
剑破皮肉的触感愈发明显,游离怒道,“你在故意威胁我吗?觉得这样我们两人过往就可一笔勾销?你少做梦!”
剑身又没入半寸,鲜血从他唇角溢出。
可男人神色始终未变,冷然决绝,仿若不知疼痛。
游离咬牙切齿,头一次觉得小师弟好生卑鄙,明知他不舍杀他,还故意做此戏码想要争得原谅。
被他厚颜无耻的举动气的又恼又想笑,他深吸口气,厉声道。
“既然如此,待我杀了你之后便重回魔界投奔参凤,倒时我与他再掀了镜衍宗!搅得天下绝无太平之日!”
果然,这句话是有效的。
术法失效,游离慌忙将剑从他胸口拔了出来。
若是再晚一步,绝对已经将他心脏贯穿!
他一把将斩尘剑丢开,而斩尘剑被松开的那一刻便颤抖的飞缩到角落自闭,显然也在后怕差点杀了自己主人。
游离瞥了一眼,怒视男人:“你是疯了吗?斩尘有灵,你就不考虑一下他的感受!”
他无声的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鲜血,面色冷冽不减,一双眸布满寒霜的凝视着惯会故意气他的师兄。
“我惯来自私,师兄岂会不知。”
见他毫无悔意,游离气极反笑。
“少来气我,若真想死自行了断,别让我看到!”
薛霄言神色一僵,一语不发。
良久后,缓缓点头:“好。”
原本就是气话,游离没想他答应的这般干脆,顿时一呆,狠狠怒视他。
还真有些担心这狗小子做的出来。
但目光落在他愈发鲜红的衣袍,游离冷静几分,揉了揉太阳穴:“少威胁我,自己去上药!”
“不必。”
薛霄言神色淡然,全然一副不活也罢的模样。
看他这样反复无常,游离实在不解,就算当初自己帮他被他记挂在心,可后来不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他一剑穿心!
本就如此该有多好,偏生把事情搞的愈发难懂。
幼时小师弟可爱单纯,再瞧眼前的高大个,真是恨不得撬开他的脑壳看看里面在想些什么矛盾又费解的东西!
“我可是出来散心,不是出来杀人,若是你死,镜衍宗发现定是少不了寻到我的头上!”游离气的胸膛上下起伏,轻咳几声,“我方才活命,可不想遭了无妄之灾!”
薛霄言见师兄面露痛色作势想要为他轻轻拍打,但被拦了住。
“少管我,先处理好自己。”
他沉默一瞬,到底是听话的止了鲜血。
见他处理好伤口游离也总算松了口气,却依旧止不住的感到头疼。
他本不想事情变得复杂,偏自己喝酒误事。
这便也罢,好生解释也并非不行,偏小师弟性子如此偏激。
“师弟,我们都冷静一些,好好谈谈如何?”
两人渊源久远复杂,但彼此都想恢复如初。
即是如此,总要各让一步。
游离心中从不觉恨,当初做任务皆是自愿,小师弟的想法却是不然。
他心有愧疚,因杀他而悔。
所以现在最让他费解的便是,即是如此当初为何还要杀他。
想着,他便问了出来。
薛霄言似是不耻辩解,但师兄多次追问,他才不得不开口说道。
“当时师兄与参凤被各大门派围堵讨伐,我与师尊皆被推上浪尖,可我与师尊从未生过杀害师兄之心。”
“我知你是被参凤蛊惑,便想堵住悠悠众口先杀了参凤再为师兄脱罪,可是......”
他的表情变得痛苦。
“我分明看到的是参凤,他用幻术骗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