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管庄子的刘嫂,这几个是庄子后院洒扫厨房的人。”平大妈妈介绍道。
“见过小姐。”
刘嫂说话嗓门有点大,就算刻意控制也很大,感觉挺豪爽的。
庄子的女眷就是她们几个,没有雇佣小丫头,庄子的管事是刘嫂的男人,守门的是其中一个婆子的男人,总之对外的男人不是这几个女眷的男人就是儿子孙子啥的,而这些人也都是老太太的陪嫁过来的,他们一直守着这个庄子。
至于庄子上有多少户人家,有多少地,就用不着对黄依依禀告了,毕竟这不是黄依依的庄子,黄依依来也不是管这些的,只是暂住,她们要做的就是让这个小主人吃好喝好住好。
黄依依当然明白,没有多话,听完了对方的介绍,便取出事先准备好的赏钱叫平大妈妈发下去,说了几句辛苦叨扰还请费心等场面话,这场主仆会面就结束了。
“小姐,老太太打发了个长随过来,叫常山,以后你去永安城跟着江公子和许公子学武,就叫他跟着,有什么事也交给他办。奴婢这就叫他进来。”
黄依依点头。
“好。”
常山她当然是在路上见过了,只是按照平大妈妈的说法,现在才算正式见面。
常山进来对着黄依依施了一礼,依旧是说了几句场面话,给了赏钱完事。
“妈妈,这些天你太辛苦了,快去歇一会吧。”
春花和秋月累惨了,吃了饭就去睡了,平大妈妈犹豫,自己要是歇着都没个人守着黄依依。
黄依依看出她的意思,忙道。
“妈妈,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时刻离不开人,你快去吧,有事我叫你就是了。”
平大妈妈年纪大了,是有些撑不住,就点头。
“小姐有事一定叫奴婢。”
“知道。”
平大妈妈起身去外间小炕上睡了。
这里是家,她不用再和黄依依睡在一个炕上了。
黄依依没有睡,而是在屋里走了几圈,做了一会热身运动,然后上炕打坐,按照江晨教的,运气练功。
虽然拜的是许夕岚师父,实际上教她的是江晨,许夕岚多数的时候只是个陪练的。
江晨说内功可以缓解疲累,她在路上试了几次都没太大的感觉,没想到这次却有了明显的效果。
运气周身,尽管有些生涩,但比过去好多了,黄依依睁开眼睛,露出欢喜的神情,果然有用,身体不那么酸疼了,还有些轻松。
再来!
黄依依又闭上眼睛开始运气。
这种舒服的感觉叫她乐此不疲。
永安府,许家。
深深的大院,没有多少房子,最大的地方是个跑马场,算下来只有两处院子,前院后院,房子也挺少,下人也不多,前院都是孔武有力的汉子,后院是孔武有力的婆子,嗯,就算是丫头,也是孔武有力。
江晨每次看到这些人见礼,都感觉像是又回到了山寨。
“姐姐,你就不能找些好看的充当充当门面吗,也好叫我感觉这是回家了。”
对着迎出来的一个带着几分英姿和匪气的漂亮女子说道。
“这里是许家,又不是江家。”女子白了他一眼,便看向许夕岚,“三儿,一年多不见长高了啊!”
“娘!”许夕岚跑过来抱住了女子的腿,“孩儿好想你!”
这个漂亮的女子自然就是江婉了。
江婉捧着许夕岚的小脸揉了几下。
“去洗漱换衣服,娘给你做了好吃的!”
“嗯!”
许夕岚转身跑了,几个丫头婆子赶紧跟上去。
“路上没出什么事吧?”江婉打量着江晨。
“还算太平。”
“你姐夫出门了,你先去洗洗,待会我们说话。”
江晨怔了下,也没说什么,转身去洗漱。
洗完吃过饭,许夕岚年纪小困倦的不行,去睡了,只剩下姐弟两人坐下说话。
“姐夫去哪了?”江晨首先问道。
“京城。”江婉淡淡地道。
“出什么事了吗?”江晨一紧。
“他能有什么事。”
江晨仔细打量了一下江婉。
“他有别的女人了?”
“不很正常吗?”江婉语气近似冷漠地道,“男人不都是这样,不管当初情分有多深,也不会是一辈子。三儿都八岁了,十年的专一也算是可以了。”
江晨不知道该说什么,作为一个男人,自然没觉得这是大事,可面对姐姐,又有些不平。
“那,姐姐,你打算怎么办?”
“这有什么打算的,继续过呗。不过,江家却要好好打算打算了。”江婉一脸的冷静。
江晨诧异。
“难道说姐夫攀上高枝还要折了我们这低枝不成?”
“是江家攀许家,不是许家攀江家。”
“没有姐姐你,他许家能有现在?没有姐姐你,当初他许家能抓住那个机会?”
“可最初,还是江家靠着许家洗白的,这个你不能否认,许家也不会否认。”江婉喝了口茶道,“争这些没什么用,江家虽然洗白了,可一旦有事第一个会被推出去,我们没办法,只能往前冲。”
“怎么冲?”江晨看着江婉,忽然有些心疼。
许家走到现在靠的是江婉,同样江家有如今的局面靠的也是江婉。
“弟弟,我是许家的儿媳,却是和江家同生死的。而且许家虽然比江家出身好听一些,也是江湖草莽,那些大人物不会当回事,所以许家也只能做到给江家洗白牵个线,再进一步,只能靠自己。”
江婉声音有些疲倦,继续道。
“而我见识有限,走到现在已是吃力,接下来就靠你了。”
江晨神情凝重。
他知道姐姐说的对,从洗白那一天江家就只能往前走,他们傍的是神仙,可神仙打架死的永远是小鬼,想不死就自己成为神仙,可这何其难啊!
江婉轻声说道。
“你常说叫我添几个漂亮丫头当门面,宅子好好休整一番,知道我为什么不做吗?我是做了随时走人的打算。”
江晨一愣。
江婉苦笑。
“这十年来我过的战战兢兢,日常不敢奢侈,无论人还是物,一切从简,身边的全是信得过的会武的人,这样即便出事也能有一搏之力。还有那些没有下山的人,也是怕有个万一,他们也好接应,我们不能把全部的家底都带出来,告诉你,我不信官府,你也不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