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可以。”子君轻声道。
他希望青衣能和他一样,选择脱离贱籍。
青衣收回了心神,闻言动摇了一下,偏头看到黄依依正对江晨笑出了一个狐狸样的笑容后,立刻又稳住了,摇摇头。
“我就算了。”
子君有些失望。
青衣将册子给了阿明,起身来到黄依依身前施礼。
“小姐,我也要做琴师,只是,我还不想脱离贱籍。”
黄依依看看他,有点不解,很想问为什么,但想到江晨的那番话,便道。
“那你可想明白,你每月只有一两银子的工钱,吃住我管,但是其他用度你自己负责。”
“我想明白了,我不脱离贱籍。”
黄依依转转眼睛道。
“我刚才说了,不脱离贱籍,就是我的人,一切听从我的吩咐,你又有什么权利自己选择做琴师呢?”
青衣没想到黄依依会这样说,这也是他看黄依依对子君一副好声气地说话,也就放松了,如今有点后悔。
“请小姐吩咐。”
“你说你要做琴师,你会谱曲吗?”
“我谱过曲。”青衣想想道。
他不明白,为什么小姐没这么问子君,却这么问自己呢,两种不同的待遇叫他有点小委屈。
“那这样吧,你去给子君做助手,嗯,两个月左右,把那十二支曲子给我作出来。就这样,你们去吧。”
“是。”
青衣起身本来想也学着子君行一个叩拜大礼,可想到黄依依说了不许跪,也不敢自作主张,退出去了。
子君施了一礼,拿着册子跟着去了。
两个同伴有了要做的事情,剩下的人有点着急,阿明道。
“小姐,只有能谱曲的才像子君和青衣那样在家里做吗?”
想想他们接下来的日子多轻松啊,每日弹着琴,还不用取悦谁,真是羡慕死了。
“会画也可以。”
阿明一听,忙道。
“我会画!”
“好,那你是脱离贱籍,还是怎么着?”
阿明想想,还是决定听青衣的。
“我不脱离贱籍。”
黄依依也理解,放着她这个靠山不要,去自立门户,那需要极大的勇气!而这就越发地觉得子君真是不可多得。
“行,这是你要画的东西,尽快给我画出来。”抽出一本册子给他。
阿明接过册子一看,上面要求画的东西很多,全是一些物件,还有兵器,衣服,首饰这些东西,他有些蒙,这可是和他以前画的一点都不一样。
“有问题吗?”
“没有!”
别看阿明私下有些跳脱,可在见识了刚才黄依依的老成后,老实多了。
子墨见了忙道。
“我也画画。”
黄依依点头。
“那你脱籍吗?”
子墨立刻摇头,不要,想想一个人出去找事做就觉得可怕。
黄依依只好点头,顺便问起了其他人,结果站出来好几个要画画的,黄依依又抽出几本册子给他们,剩下的那些擅长做胭脂的,喝酒唱曲的等等,黄依依叫他们先等等。
把人全都打发下去发现,只有一个子君愿意脱离贱籍,其他的都不愿。
黄依依看着自己准备好的那些合约,叹了口气。
“你也别气馁,毕竟有一个。”江晨安慰道。
“我以为自由最可贵呢,没想到并不是这样的。”
“自由是可贵,可也要分对什么人,活都不活不下去,哪里还谈什么自由?”
“生命诚可贵,爱……若为自由故,一切全可抛!”
江晨皱了下眉。
“这是谁说的,这么轻松?”摇了摇头,“这才是天真呢。”
“文人说的,文人不就天真吗。”黄依依道,也不想在纠结这件事了,转了话题,“齐少岱找好场地了,等齐少源那边找好了人,就开拍了,你帮我找个可信的账房先生,到时候好把账目记清楚。”
“钱呢?”
“也到了。”齐少卿早就把钱准备好了。
“还需要我帮什么吗?”
“暂时不需要了,对了,你在场地周围安插几个人,暗里看着点,以防万一。”
江晨答应,两人又商量了一会,没其他的事了,江晨这才离开,临走的时候,还是叮嘱了几句。
“小姐,这些少年都是从那种地方出来的,惯会取悦与人,你还是少于他们相处。”
黄依依无奈地很。
“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我只是为了赚钱,对他们真的没别的意思。”
“我知道。”
“知道你还说,还一说就没完。”
江晨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沉重。
“小姐,女子在感情上最容易认真,我知道你是不同的,可是这种不同或许会叫你更认真。”
黄依依愣住,沉默了会道。
“你为什么这么说?”
“我的姐姐,多坚强的一个人,当初我们那么难的时候,命都快要没了,可姐姐没有掉一滴眼泪,现在……”
他没有说下去,可黄依依还是明白了,许大石再次去了京都,因为许夕岚在京都读书,许大石就以此为理由,在京都住下了,当然,那个小妾也早已抬进了门。
嗯,是京都许大石新家的门。
江婉能怎样呢?
追到京都吗?
那又如何,除了面对许大石的小妾外能做什么,还不如在永安府眼不见心不烦呢。
自然,在家里的日子也不是很好过,不然江晨就不会这样说了。
“我不会……”黄依依忽而笑了,“就算会,我也不会对一人,我要对很多人,那样没了这个还有那个,永远都不会寂寞,也就永远不会伤害。”
江晨面露佩服之色。
黄依依哈哈笑了。
“其实你姐姐就是想不开,男人在外面逍遥快活,她也可以在家里逍遥快活啊?这才公平!”
“你的意思是,叫我姐姐养一个小白脸?”
“说的那么难听干嘛?找个情人,也没什么。”
江晨再次叹气。
“小姐,我不知道你是现在厉害,还是将来也会这么厉害。”
“我也不知道。”黄依依伸了个懒腰道,“今朝有酒今朝醉,能浪几日是几日,想那么多干嘛?”
江晨呵呵笑了。
“所以你就把他们全留下了?”
“是啊。”黄依依笑笑,摆摆手,“走吧,我不送了!”
江晨看着黄依依返回石屋,念叨了一遍,今朝有酒今朝醉,能浪几日十几日,若为自由故,一切全可抛?这都是从哪听来的啊!
摇了摇头下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