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齐少岱几乎一夜没睡,他在等黄依依,可黄依依始终都没回来,他既不能自己去找,也不能派人去找,除了这样等着没有任何办法。
天亮后,齐少岱用冷水匆匆洗了把脸,安顿车队人们用了早饭,车队出发了,只是黄依依还是没又回来。
齐少岱心乱如麻,各种猜测,几近到了爆发的时刻,黄依依终于回来了!
临近中午,车队在一个村口歇脚,黄依依找到了他。
齐少岱眼圈都红了,紧紧抓着黄依依的手,好半天才说出话来。
“你没事吧?”
黄依依有心事,没太注意他的异样,只是点点头。
“没有。找个地方说话吧。”
齐少岱点点头,过去安排了下,就将黄依依带到自己吃饭的地方,这里周围开阔,说什么也不用担心被人听到。
“怎么样?”齐少岱强作镇定地问道。
黄依依摇头。
“是坏消息,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齐少岱心差点跳出来。
“你说吧。”他深吸口气强制自己平静下来。
黄依依这才低声说了起来,很简单,她去了运河码头,并没有找到齐少卿和端王爷,但是却打听到有两条船在前两个时辰离开了,去的方向是江南,什么人不是很清楚,因为除了留下船工外,船上原有的人都赶下来了,又给了足额的钱,这才印象深刻。
她又开始打听齐少卿,但没什么结果,她又去码头附近和那些力工们打听,终于有人说看过一个这样的年轻人,说他上了一条船,然后就不清楚了,毕竟人家还要做事,不可能再继续注意不相干的人。
虽然那个力工的描述很像齐少卿,但黄依依也不能确定。
“我怀疑开船的是你父王。至于齐少卿,我也只能猜测,他很有可能被你父王带走了。”
“带他做什么?”
听到齐少卿可能没有被父王怎么样,齐少岱暗里还是松了口气,不解地道。
黄依依想想道。
“你不知道齐少卿的母亲是什么来历吗?”
齐少岱愣了下,猛然地明白了,瞪大了眼睛。
“你是说?!”
黄依依知道他想到了,点点头。
“我记得齐少卿曾经跟我说过,他的母亲是海匪出身,我打听了,进入运河去江南,可以入海,由此我猜测,你父王带着他是投靠他的母族了。”
“这,这可能吗?”齐少岱有些难以置信。
黄依依道。
“我不知道,这只是我的猜测。除了这个猜测我想不出其他的来。想要证实,你拍个亲信去江南入海的码头打听一下,可有大船进海,我想应该能打听出来。”
齐少岱点点头,这个是一定要打听的。
黄依依又道。
“这件事需要时间,可在这之前,你去京都怎么和皇上交代,那个假的……你有什么打算吗?”
齐少岱想了想道。
“先稳着,到了京都再说。”真的已经跑了,假的就不能再跑了。
“也只能如此了。”黄依依看看他,还是道,“我不懂这些,但是,我还是建议你,见一见那个假的,如果有可能最好和他达成协议,这样在这件事上我们也能主动一些。”
齐少岱点头,轻声道。
“你说的是,主要是皇上那一关。”
黄依依叹了口气,王爷都吓跑了,可见皇上有多恐怖!
真的端王爷跑了似乎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其他人依旧如往常,那个天使也很平静,黄依依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
而马车上假的端王爷也很老实,每日的吃喝拉撒都在车里,一面都没有露过,理由身体不适。
黄依依这次没有单独回去,而是上了齐少岱的车,直接平躺在上面,心里想着齐少卿现在怎么样了。
如果像自己想的那样,齐少卿不会有生命危险,端王爷只是裹挟这个儿子逃命去海上,可然后呢,她就想不出来了。
齐少卿只说过他的母亲是海匪出身,其他什么都没说。
对于海匪江晨曾跟她说过一些,大周有禁海令,可这并不能阻挡人们前往海上发财,在海上什么意外都会发生,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些在海上发财的人就打起了掠夺同伴的主意,慢慢形成了风气,成了第一批海匪。
海匪也各不相同,有的会寻找有淡水的海岛作为落脚点,有的和岸上官员豪绅勾结,但不管哪一种对普通的百姓商人都是有害无益的,朝廷几次出兵围剿,可每次都没办法剿灭彻底,于是出现了第二批第三批等海匪,最终朝廷因为钱财的原因无力出兵,只能放弃。
海匪势力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猖狂,不然齐少卿也不会有个王爷的爹海匪的娘了。
类似他这样的情况在沿海一带很普遍,这也是海匪和官员豪绅勾结的重要方式,沿海一带,其他地方也有,也就是说,如今海匪的触角已经上了岸,往四面八方延伸,朝廷应该也是知道的,大概是不知道怎么管吧。
基于这种情况,当初江晨才想着往海上跑,只是被姐姐江婉给否了,这也源于他们海上没有关系,贸然进海到时候想跑都没地方跑去,至少内地不会淹死。
对于齐少卿外祖父那个海匪是什么情况,江晨也不是很清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势力很大,不然不会给端王爷送个女人,而这个女人还生了齐少卿。除了势力大外,对方肯定在海上有海岛。
一般来说,只要势力大的海匪都会有一处海岛作为藏身之地,不然没法发展。
黄依依觉得齐少卿应该也不知道这些,他这次被端王爷带走,估计事先都不知情,不然至少他会和自己打一声招呼的。
甚至她觉得,如果齐少卿事先得知,可能还会把自己带走。
齐少卿啊齐少卿,你要是去做了海匪,那这辈子也就只能做海匪了,再也不可能上岸了。
就在她在这里猜测齐少卿的时候,齐少卿也在船上怒视着对面的端王爷!
黄依依猜的没错,端王爷确实裹挟着齐少卿跑了,为的就是去海上找齐少卿的外祖母支持。
端王爷坐在那里,并不在意齐少卿对自己做出这样的表情,只是淡淡地道。
“你不用那么看着我,我当初答应过你的外祖父,还有你娘,假如有一天端王府出事,或者我出事,一定会把你送到海上去,事先没告诉你,是因为这件事事关重大,万一走漏风声我们谁都走不了。至于那个黄小姐,我之前就提醒过你,让她跟着你一起,可她没有,我也就没办法把她给你带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