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撕开那个口子
刚来到门口就看见安渊明和江慎两位负责人下车，楚衍立即站定敬了个礼。
安渊明摆摆手，朝着办公室走去。江慎跟在后面。
其实别看江慎一副气定神若的样子当年他可是连着侦破了两场陈年老案件才坐稳局长这个位置，更何况还是个才三十过半的年轻人。
安渊明伸手揽着楚衍的肩一副好兄弟的样子。
“三天时间紧不紧，能搞定吗？”
一句话出来楚衍想骂娘，这不就是暗搓搓的往下施压？潜在的意思不就是“三天，搞不定也要搞，搞得定也要搞”。但是心里话还是要说。
“安局，时间紧，紧的很，再说那几个人也不是好撬开嘴的人物。”
安渊明拍了拍楚衍的肩膀。
“这不是上面派人下来了吗？就连我们也要亲自下基层审讯去，也算是上级对这个案子极大的重视程度了。”
不得不说楚衍还是斗不过这个老狐狸，也怪不得人家是局长，他还是个苦哈哈的基层干部。
“是是是，您说的对。”
此时的楚衍感觉自己像极了见着主人疯狂摇尾巴的家犬。
“走，带我看看去，哎，对，你现在有没有进度，从逮捕到现在已经四个多小时了。”
“安局，从露诺丝相好的口中我们知道露诺丝和霍思琪曾大打出手，还动了枪，恰好就是在霍思琪在各地置办房产不久后，我推断霍思琪一定是有了在意的人，或者说她找到了在意的人，我已经让人去排查她的社会关系了。”
安局突然站定，一脸严肃。
“楚衍啊！你有没有想过这都是你的推断，你没有真凭实据，万一扑空了呢？你要知道，她们两人的最大特色就是无论哪一样生意她能做到哪一门就是哪一门，这也是她们安全的保障，所以头的嘴撬不开就撬小兵的，先审电话诈骗哪一伙，不一定全是乐意干着一行的，至于两个头头先晾一晾。”
“是。”
当安局苦口给楚衍指点完以后江慎已经进了龙格的审讯室，安局长紧跟其后。楚衍不放心在后面看了半天才去了许倩怡那屋。
许倩怡，女诈骗案中层领导，因为从事这一行业还买了套小洋房，自己孩子还上的最好的小学。
其实像这样的诈骗团伙，完全扼制是不可能的，更何况还有很多人是因为看了招聘信息冲着丰厚的工资来这里“上班”却逃不出去了。可也不缺乏知法犯法之人，许倩怡就是其中一个。
楚衍进去的时候许倩怡正吃着烤肉拌饭，据监管的人说她嚷嚷个不停非要吃烤肉拌饭监管被吵是头疼无奈给她买了。
也怪不得，许倩怡是三进宫了，前两次案件诈骗金额不超过三千也定不了罪，无奈，才放了出去，可这次不一样，她是从霍思琪的大本营给请过来的。
“吃饱了没？我这个专案组忙了半天没喝上一口水，你却在这吃的香的不行，就是不知道你女儿离了你还能不能吃得到怎么香的饭了。”
许倩怡扒米饭的手一顿，但就算是那一顿让楚衍更加确定这个口子撕的开。但是一旁记录的警察不由得看了楚衍一眼哪儿有母亲不心疼孩子，楚队这是要炸胡啊！
“我知道，你是离异家庭，父母也去世了，现在还在就只有你照顾，不过以你现在的财力请的起保姆，但你工作的特殊性，你也不过是让保姆做个三餐而已，孩子还小，当妈妈的怎么可能不心疼，如果你交代，我们可以跟上级申请酌情减刑。”
许倩怡快速吃完了剩下的米饭，用手背摸了下嘴，靠在了椅子上。
“谁知道你说减刑是不是唬我的。”
“我们是警察。”
“我要见见我的女儿。”
“好。”
楚衍正准备让人把她女儿带过来，耳麦里就穿了出来刘哲衍的声音。
“楚队，龙格招了，还顺带交代了吴文辉的人口资料是如何得来的。”
楚衍很是震惊，龙格是清楚自己的罪责的当初羁押的时候问话他还是很硬气的，他迫切想知道是谁审讯的转头就离开了审讯室。
当他来到龙格的审讯室的时候透过窗户他看见一位身着警服，坐的笔直的警官，只一眼，他就认出了，那是下车以后一个多余眼神都没给他的江慎，他审讯时那通身的气质连一旁的安局都盖住了。
江慎早就在局里出了名，凡是落在他手里的犯人就没有不妥协的，楚衍也很好奇江慎的手段，但江慎瘫在椅子上那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像极了黑帮中杀人不眨眼的黑老大，一瞬间楚衍明白了什么。
传说中江慎曾差点成为黑老大的事是否确有其事…
楚衍也明白江慎的高度他可能一辈子都达不到，但只要他跟江慎不是对手就行。他让刘哲衍前去审讯刘晓峰尽量协助江慎尽快侦破人口买卖这条线。
楚衍让人从学校带来了许倩怡的女儿，又迅速投入了许倩怡的审讯。
许倩怡的女儿刚刚上了小学，白白嫩嫩的扎了两个羊角辫，手里抓了跟棒棒糖，看着很难让人不喜欢，害怕给孩子留下阴影楚衍还特意给许倩怡卸了手脚的束缚。
许倩怡看着自己可爱的女儿想到自己家里状况若是自己获了罪没有一个人替自己帮衬，不仅如此女儿也会忍受风言风语，最终，她终究是没抵过减刑魅力。
“等一切尘埃落定，孩子我会尽力替你帮扶的。”
“谢谢，谢谢，我交代，我什么都交代。”
楚衍做了个请的手势。
“四年前，我被人介绍进入虹光公司工作，刚开始就说工作很轻松就是打打电话，到后来我才知道那是诈骗，但是那时候我刚离了婚，孩子也小，母亲也在医院，我太需要钱了，我们同一批招聘进去的都因为那是诈骗跑了不少人，但也不敢报警，因为好几次他们都受到了威胁。”
说着许倩怡的泪水已经溢了出来，也许对她来说那段日子真的是难熬至极。
“但是我不一样，我丝毫没有因为那是诈骗而罢工。相反那时候我一天几百个电话，因为电话越多我挣得越多，那样我就可以给我母亲交上住院费，我才可以让星星过上更好的日子，一个月，我只用了一个月时间就已经有了可以母亲手术的费用，可是我的母亲却因为术后的排异反应没有挺过来。”
许倩怡的眼泪已经像失了禁的水龙头不断的往外流，楚衍实在看不下去了，从口袋掏出包纸巾递了过去。
“你冷静一下，等你冷静好了以后我你可以简要说一下，毕竟那段日子你应该也不想回想了吧！”
“好。”
许倩怡冷静了片刻，吸了吸鼻子擦掉了满脸的泪水才继续。
“后来，我依旧在那里上班，钱也多了，同时老板对我的干劲很是认可，提升我做组长，我也带新人。”
“那，有没有让你印象深刻的。”
“有，36年头一批新人，那一批新人里头我记得有一个叫赵丽丽的带了几天就能上手了，但是晚上总是喜欢乱溜达，光我就碰见几回，老板起了疑心，暗中让人监视她，后来果然发现她有异常说是你们的卧底，就暗中处理了。”
赵丽丽，30岁，云山市反诈中心的警官36年年初接受上级命令前去卧底为配合工作暗中传出许多有价值的线索，但是很不幸，在四月二十一号暴露牺牲，上级在第一时间营救却还是晚了一步。
“还有，我听人说霍爷刚开始也是不想干这一行的可是后来露诺丝和许修宇，也就是以前管我们的大组长…”
楚衍一下子抓住了重点。
“以前？那现在呢？”
许修宇那条线他们抓了好久但是37年5月多他们就再也找不到许修宇的活动轨迹了。
“有人说许修宇干了对不起霍爷的事，已经让霍爷处理了，但是具体的我不知道。”
楚衍的直觉告诉自己这可能是一条可以撬开霍思琪的线索。
“那你知不知道是什么事？”
“据说，只是据说，具体的我真不知道，霍爷不知道是有个弟弟还是妹妹，是死在许修宇手里的，也是因为这个霍爷才做了这一行。”
“那你知不知道许修宇最后出现是在哪儿？”
“我见霍爷的第二次霍尔板庄园，霍爷说找他有事，但后来他就再也没回来过了，好像就是37年中旬具体日子记不太清了…”
许倩怡的审讯将近两个小时吐出来的东西不少，楚衍确定霍思琪有个弟弟或妹妹，她现在一定找到了，或许他就是那个突破口，他要撕开那个口子，还有许修宇也要派人找到，有利于进一步给霍思琪定罪。
出了审讯室楚衍直接让齐彦带队前往霍尔板庄园务必要找到许修宇的尸体。
江慎那边已经把人口贩卖的案子破了个大概，人口贩卖是板块露诺丝没有干多长时间，证据链不复杂，唯一难搞的就是露诺丝手下两个线条的负责人嘴严的很。
不过在两位局长的带领下已经吐的七七八八了，剩下的就是头头那边的证据链完善了。
楚衍有点头疼上时间的高度紧绷让他有些支撑不住，但上级三天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七个小时，人口买卖算是告一段落，电话诈骗正在进行中，毒品因为人员较多暂时没有开始审讯，远远不够啊！
楚衍有些胃疼，算起来他已经一天没吃饭了，他挺了挺腰杆，从办公室拿了盒八宝粥三两下吃完又进了审讯室。
他有些十二指肠溃疡，但他的工作性质又无可避免不规律饮食，于是他就买了些粥在办公室，总能顶一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