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在元航一行人离开之后,苏成和江雷继续留在原地持续窥探着在不远处调查取证的那些警察。起初,这些警察只是在人工湖的附近进行调查,但是随着领头的一个警察打了一通电话后,只见他脸色突变,随即指挥着警察们开始不再只拘泥于人工湖畔,搜索范围扩展到了这附近的草地上,一寸一寸土地排查,仿佛是在寻找着什么。甚至还有几名警察,拿着放大镜在几棵树的树干上反复排查。就这样一直持续调查到了下午五六点钟,但是却一无所获,垂头丧气的离开了那里。
“完全想不明白,草地和树干上能有什么东西,让那几名警察盯着排查了大半天。”
“我猜,他们应该是在寻找,那附近有没有一些碎布,或者进行过斗争的痕迹。”正在和元航共用身体的千帆说道,“虽然我们这边得到的情报是说,高离在死亡前并没有进行挣扎,但是这其实不能排除神秘人是先把高离打晕了之后,才用东西将其捂死。”
“说起来,你们昨天都找到了些什么啊?为什么一下子知道了这么多信息?”江雷有些疑惑的看着千帆和于焕青。
“唔,这个有些说来话长。简单来说就是吗,我们昨天遇到了一个自称是受高离家委托来进行调查的私家侦探,叫赵辉。他表示愿意和我们进行合作,交换一下手头现有的情报,对双方都有利。”
“所以,你们就同意了?可是,我们现在还什么都没有调查出来,你们又是怎样和他进行情报交换的呢?”苏成也是一脸的疑惑。
“嗯,我们在经过商量之后,最终同意了他的提议。至于我们这边交出的情报,其实是我们在遇到那个人不久之前,刚刚商讨出的一个猜测。千帆姐,把你的‘千帆论’还有赵辉说的,关于高离在14号那天的异常表现,都和他们俩说一下吧。”
“好,我的猜测是这样的……”千帆开始向苏成和江雷讲述起了自己昨天的一系列猜测,以及从赵辉那边听来的线索。
“琼……琼玉?!”随着千帆的声音刚刚落下,苏成和江雷就忍不住惊呼了出来。事实上,如果不是在讲述的过程中,千帆讲到了纸条的时候,打了个手势,示意二人不要做声,恐怕他们俩当时就要蹦起来了吧。
“对,根据赵辉给的信息,那张约高离出来见面的纸条上,用的名字就是琼玉。倒是也不怪你们这么惊讶,我们几个当时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反应也和你们差不了太多。”于焕青叹了一口气,“毕竟谁能想到,那个神秘人会用一个早就已经确认离世的人的名字。”
“这个神秘人真是可恶,都不懂的尊重逝者吗?不知道‘死者为大。’这句话吗?”江雷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愤愤的说道。
“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我是说可能,”元航注视着众人,咬紧了下嘴唇,“会不会在那时候,琼玉并没有真的死去,她后来被抢救了回来,但是她自此之后,恨透了姓李的还有仗势欺人的高离,自此开始了自己的复仇计划。但是起初的几年,因为身体尚未恢复,无法进行太大的动作,一直恢复到了现在,基本痊愈了之后,便迫不及待的开始了自己复仇。”
“这不可能。”于焕青毫不犹豫的否定了元航的猜想,“我当时,参加了琼玉的葬礼,甚至连骨灰都见着了。可以确定,琼玉的确已经永远的离开了我们。而且,你的这种说法也明显有许多矛盾的地方。首先是我们之前向老妖婆复仇的计划是在琼玉死后提出的,琼玉本身并不知道这件事,那么,她又是怎样如何来实行我们当时想出来的那个略显稚气的‘口红计划’呢?还有,你说她在这之前一直都在恢复身体,那么老妖婆的女儿你又怎么解释?难道琼玉要拖着自己那已经伤痕累累的身体,去杀一个比她小不了几岁的,四肢健全的女孩子吗?”
“会不会,有两个凶手?”千帆的眼前灵光一现,随即睁大了眼睛,连她自己都被她刚刚说的这个猜想所震惊到了。
“这,实在不好判断。”于焕青摇了摇头。其他人也都面面相觑,的确,这是一个他们从未设想过的方向。
“不过不管怎么说,我都认为琼玉绝对不可能是那个神秘人,或者神秘人之一。”于焕青看向了元航,“再说,她不是还给你我额外留下了一封信,然后拜托我把你的那一封做一下‘加工’让你去自己打开。”
“遗书,信?”元航疑惑的看着于焕青,“我怎么完全没有印象啊?”
“我当时告诉你了啊,你不记得了吗?”于焕青也是一脸的疑惑,“我在参加她的葬礼的时候,她的家人把一个带着锁的铁盒子交给了我,说是琼玉的遗书里提到过,要把这个转交给我,还说让我自己想办法打开。”
“我也不知道琼玉是怎么知道我会根据锁来做出钥匙的模型的。总之我拿回家之后,用了一些特殊的方法,把钥匙的模型做了出来,随即在附近的钥匙店里,让那边的人根据模型做出了那把锁的钥匙。顺便一提,当初在敲定复仇计划的时候,给你们的那两把分别是辅导班还有老妖婆家的钥匙,也是这么做出来的。”
“接着,我通过那把钥匙打开了琼玉留给我的铁盒子,里面却只有两封信,其中一封是给我的,另一封的收信人那栏,写着元航的名字。我打开了给我的那一封之后,上面大概的意思就是让我不要难过,生活要向前看,以及祝我们大家可以顺顺利利的,活下去,离开辅导班,开始一段全新的生活。”
“可是我们当时,并没有像琼玉期望的那样,反倒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如果不是因为8月20号辅导班停办了,也许我们也会犯下不该犯下的错误吧。现在想来,那时候的我们,还真是对不起连死都没有忘记我们的琼玉啊……”苏成又一次,仰头看向了天花板。
“的确……但是这封短短的信,我记得,我也是带着眼泪看完的……”于焕青咬了咬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再流出眼泪,“接着,在信的最后,拜托我把另一份信转交给元航,还特意嘱咐我千万不要打开看。只是不要把信直接给他。要把这封信,放回这个铁盒子里,把铁盒子放在她的墓碑下方的暗格中,将钥匙交给以后。她说她会在遗书里要求家人在她的墓碑下方设置一个暗格,如果她的家人没有完成她如此微小的遗愿的话,就由我代劳,想办法把盒子藏起来,要让元航自己找出来。最后还特别强调,只能把钥匙交给元航,再告诉他信的位置,在这之后,绝对不可以再插手了。”
“那,那个铁盒子,还有钥匙,现在在哪里?”不经意间,元航的呼吸比起刚刚愈发沉重了。
“铁盒子我按照她的遗愿放进了她墓碑的暗格里,至于钥匙,我不是早就给你了吗?”于焕青的表情明显有些不悦,“我把那把钥匙和辅导班还有老妖婆家的钥匙绑在一起,都给你了啊。我当时也把琼玉信里内容告诉过你了,你当时还不住的点头,表示自己很快就会琼玉的墓前,打开她给你的信,你都忘了吗?而且,你就没有注意到,其他人都是两把钥匙,只要给你的那一份里面是三把吗?”
“这,实在抱歉……”元航略一思索后,一咬牙,还是决定把自己的一个秘密告诉大家,“其实,我在离开了辅导班之后不久,遭遇过一次车祸,伤到了大脑的一片区域,失去了一小部分的记忆。可能,有关信的部分,就恰好在失去的那些记忆里吧……”
“你曾经经历了一次车祸?!”众人纷纷站起身来,来到了元航的面前,“什么时候的事?你为什么一直没有告诉我们?”
“那天,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2015年的8月21日。就在姓李的那个辅导班停办了之后的第二天。大夫说伤到了大脑之后,还能活着,而且没有变成植物人,就已经是一个奇迹了。甚至我起初并不知道我失去了一些记忆,在后来的生活中,我才逐渐发现我在过去的一些已经发生过的事情里,大脑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直到复查的时候,向大夫询问的时候,才知道,我很有可能是失去了一部分的记忆。虽然不会影响到当下的生活,只是在回忆过去的时候,可能会出现一部分的记忆空白,强行去回忆的话,可能会引起阵阵的头痛。至于为什么没有告诉你们,我是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而且也不应该生活和调查,所以我就没说。”
“那,你的这种症状,还有痊愈的可能性吗?”于焕青盯着元航的眼睛问道。
元航笑了笑,没有说话。一时间,沉默再一次降临在了众人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