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那位明镜止水流的土门,亲手杀了自己的授业恩师!”
“啊?怎么可能?听说他们师徒情分很浓厚的,曾经有别的流派开出天价来想要土门过去都被拒绝。”
“但不管怎么说,他终究是亲手杀死了自己的授业恩师,想来稻妻剑道界应该是容不下他了吧?”
诸如此类的流言,在土门和自己师傅完成死斗之后,迅速流窜于稻妻各处。
没有人在意是大野木自己向土门发起的死斗。
也没有人在意大野木究竟是为什么而做这些。
他们是一个又一个冷漠的旁观者。
只是将别人的椎心泣血之痛,当做自己茶余饭后的谈资。
土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武馆之中的。
当他再次回过神来之时,听到的是那位曾经对自己和蔼可亲的副馆长,冷着一张脸对自己下着驱逐令。
“土门,明镜止水流没有办法容忍一个欺师灭祖的混账来承担整个流派掌门人的重任,所以,你被驱逐了。”
“至于这个掌门人的位置,暂时由我来担任。”
少年剑客此时身上还染着自己授业恩师的血,他望着眼前这个得志的小人忽的笑了。
他有些理解为什么师傅会对自己发起死斗。
目光扫过那些平时阿谀奉承的人,此时这些人的脸上只剩下冷漠和幸灾乐祸。
少年开口,说出了在杀死恩师之后的第一句话。
“是你们逼他的,对吗?”
“何出此言?我们也不过是做了,我们应该做的事情罢了。”
那副馆长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他不认为土门一个人会能掀起什么样的风浪。
不过是一个少年天才吧。
这稻妻剑道界,所谓的天才,犹如过江之鲫,每月都会冒出很多。
就算他拥有神之眼,又能怎么样?
不过区区十五岁的年龄,他又能做什么?
最多也就是找个角落去无能狂怒罢了。
“是应该做的事情?”
少年失笑,笑容逐渐扭曲,笑容越发疯狂,那冰冷的眸子也完全不像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
“我记得副馆长你也是剑道家吧?我向你发起决斗,死斗。”
在副馆长逐渐惊恐的眼神中,在鸦雀无声的围观者的见证中,那把名为止水的名剑再次出鞘。
剑身清亮,挥动之时,掀起一轮盈盈月光。
而当月光落下,自大野木之后,又一人死于此剑之下。
“土门!你疯了?”
人群之中,有人惊恐地看着副院长的无头尸身,怒吼出声。
“大家快远离他,他现在是个疯子!”
“但是副馆长的实力可是很强的,怎么可能一剑都没扛住?这个家伙,现在到底有多强?”
面对众人的惊恐而又不堪的眼神,土门用手轻轻抚过了这把师傅亲手送给自己的宝剑。
“疯子?我向他发起死斗,只要是一位剑道家就无法拒绝,也不能拒绝,这是将军立下的规矩,所以我想杀他,他实力不如我,他就只能死。”
通过剑身的影射,土门看到了自己那淡漠的双眼,不知为什么,突然想起了自己入门之时,师傅曾经教诲过的话。
那时候尚且贫寒的剑客对着自己刚入门的小徒弟说着。
土门,我们明镜止水流的宗旨有两条。
心如明镜,方可遍照万物。
心如止水,方可明辨是非。
我知道你家里面穷,不过没关系,我也是穷人家出身,只要你愿意学,我可以教你。
只希望你日后的剑,能够为了自己所挥,也为了咱们流派所挥。
那时的孩童望着即将被自己称为老师的中年人,开心的笑出了声。
这个人愿意帮助他,让他可以亲手触碰到自己所追寻的梦想。
以后永远不会被别人欺负的梦想!
可以保护自己想保护之人的梦想!
以及,成为天下第一剑道家的梦想!
而现在……
这个人被他自己亲手杀死,而原因,不用想也知道是这群家伙干的。
“所有参与到其中的人,都得死。”
一双嗜血而又凶狠的眸子扫过在场的所有人,而几乎每一个跟他眼神相接受的人,都不由自主的撇过视线,不敢跟他对视。
他也没有选择在此地大开杀戒。
因为那样触犯了规则。
而触犯了规则,就会被他们名正言顺的以谋逆为罪名,直接派遣天领奉行众剿灭。
土门知道自己的优势是什么,他现在唯有一把剑,也只有这把剑和这个剑道家的身份,才能让他名正言顺的进行复仇。
少年心中怒火狂涌着,哀痛丝毫不逊于怒火。
但出奇的,在这两种情绪的交替下他并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
直接转头离开。
“已经入魔了吗?没想到那位老人家还有这样的经历。”
苏安乐望着这一幕,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再一次看向了自己手中的锦囊,如果说最初的锦囊光芒如同流萤,现在的光芒已经宛如灯照。
而且还在持续加强中。
略微思忖后,苏安乐决定继续看下去。
毕竟有八重神子在外面主导,想来是不会出现什么太大的问题的。
再者说了,他找上土门的原因也是为了收集愿望。
甚至说愿意跟着剧情走的原因都是收集愿望,以此能在自己跟雷电交军的对战之中,找一个后手。
如今能持续收集,那又何乐而不为呢?
画面中,土门直奔武田家。
他知道这位武田大人在整个稻妻都是最有名望的剑道家,他一定知道,对他们明镜止水流动手的都有哪些人!
而武田似乎是知道他要来,早早的就在门口候着他。
“武田大人……”
少年毫不避讳的当街开口,老人直接将他的话打断。
“我知道你的来意,但其中的牵扯太多,我不能说。”
少年沉默,他低下了高傲的头颅,并没有尝试请求或者其他。
当他再抬起头的时候,眼中的情感已经被少年自己彻底杀死,现在剩余的只是纯粹的冰冷与杀意。
“我知道此事与你无关,但我也知道,你绝对清楚牵扯其中的有什么人,你觉得我是畜牲也好,不讲道理也罢,武田大人,我再问最后一遍。”
“是什么人逼死了我师傅?不回答,就死斗。”
对于眼前这一幕,武田似乎早就料到了一般,他扯着粗矿的嗓子发出了震天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随后一扯身上那锦衣华服,露出那一身健壮的肌肉和练功服。
他竟然早就有所准备!
此时,一向随和的老人狰狞的笑了起来,那副模样在别人的眼中仿若恶鬼。
“当初我第一次见你比武之时,就有些心痒难耐,终于有个机会能以合理的方式与你交手,来杀了我,杀了我之后,会有人告诉你到底是谁逼死了你师傅!”
老人那宽大粗糙的双手,从腰间拔出了那把陪伴自己征战一生的宝剑。
那是传说之中被诅咒的剑,其名为——村正!
土门眼中双手握剑的老人身后,竟然隐约掀起了一道血红的恶鬼身影,他明白,这是势!
老人一生征战所累积的势!
“这就是如今稻妻最负盛名的剑圣吗?那就来!”
土门的佩剑止水,也在瞬息之间便被他拔了出来。
那由百年梦见木精心雕琢的剑鞘,被土门随手丢在一旁。
不就是势吗?
他,也有!
在老人的眼中,土门身后仿佛是有一轮圆月升空,他在圆月内分明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这就是明镜止水?果然不一般呐。”
老人赞叹一声,手中妖刀率先攻出,被少年的止水轻松架住。
一把可引数千甚至上万人鲜血的妖刀,对上了一把今日才刚刚开锋饮血的宝剑。
只是在接触的一瞬间,翁鸣之声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