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我们到了。”
周初言见他点破苏经年的迷惘以后,他表哥就一直一言不发坐在那里,心中又多了几分忧虑。
车停在白蔹私人医院前,周初言轻声提醒。
“哦……”
而苏经年这才恍若从梦中惊醒。
“表哥,这一次要我陪你一起进去诊疗室吗?”
周初言担心苏经年的状况,追问道。
这不是他第一次送苏经年来见心理医生。
母亲病逝后,家中沉郁的气氛和LE集团的重担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而那时也是他表哥苏经年精神最脆弱的时候,因此他表哥的偏执型精神疾症经常发作。
那时,周围的一切逼得他连沉湎于丧母之痛的时间都没有。
周初言几乎每一周都要带着苏经年来白蔹这里,不过,他表哥苏经年清醒的时候,从来都不让他陪着一起进诊疗室。
“不用,小祖宗,你在这里等我就好。”
苏经年勉强撑起嘴角,浅笑着下车。
他知道自己在逞强。
但是,即便是如此,苏经年也不想让周初言看到他狼狈不堪,被精神疾症打败的样子。
苏经年不是担心自己在周初言面前丢人。
他只是不想对周初言太过残忍。
当初,他的姑姑在IcU里病逝,苏经年曾经亲眼看着周初言在病床前心灰意冷,痛不欲生。
从那一刻开始,苏经年就知道他的病症折磨不仅是他,还有在乎他的家人。
他就周初言这么一个亲人。
哪里舍得让小祖宗一次又一次目睹亲人病重,体会那种无能为力的灭顶挫败感?
“山里冷,表哥,你的外套。”
周初言下车,将外套披在苏经年的肩头。
看着苏经年的强撑,周初言不忍直视,扭头装作整理衣服,对着苏经年叮嘱。
“表哥,你记得我会一直在外面等你,我们一起回家。”
他不能跟着苏经年同去诊疗室。
但周初言想要苏经年知道,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这个亲人都会在诊疗室外等他。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嗯。”
苏经年没敢回头看周初言的眼神,他抓紧风衣的衣襟,踏进白蔹的私人医院。
这医院规模不大,人员稀少。
苏经年收拾好起伏的心绪,拢好衣服,走到医院的咨询台。
“您是跟我们白院长约定上午十点见面的苏先生?”
咨询台的护士对着走到咨询台,意欲开口的苏经年道。
“嗯,我是苏经年。”
小护士见来的确实是他们院长约定好的病人,脸上露出了难色。
“苏先生,我们院长他现在有点不太方便,您看您能不能稍稍在这里等他一会儿?”
苏经年一愣。
白蔹竟然放他鸽子?
转念苏经年想到自己一两个月没来,看样子白蔹是恼他,所以今天才会来这么一出!
他头一次遭到了这样的对待,心气顿时不平。
“我跟你们白院长是老友,我们之间没什么不方便的。”
苏经年言辞中已经带着不悦,他绕过咨询台,直奔白蔹的诊疗室。
反正这里他也不是第一次来!
“苏先生!”
刚来医院没几天的小护士,见着苏经年硬闯,只好急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