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杀不死我的东西,终将会令我更加强大
作为自诩从恶魔群体中脱颖而出的佼佼者,克雷并不满足这折磨了他许久的灵魂毒素仅仅只是被驱除,他要凭借自身所学习的知识,将这毒素化为自身能力的一部分。
然后在未来的某一天,将它们当作礼物,大范围的播撒给那些赠与它这项礼物的狂热粉丝们。
无论在前生,作为龙国璀璨时代的优秀‘接班人’,还是今世,作为深渊文化民俗的自觉‘发扬者’,他都得将这份珍贵的礼物收下,并进行疯狂double赠送一份更大的礼物,才算对得起那些热爱他的粉丝们。
所谓,礼尚往来,就是这样了吧。
现在,是接收礼物的过程。
克雷盘坐在静室中,然后灵魂脱离躯体,也就是所谓的灵魂出窍。
他看向自身的灵魂,上面居住在他身上,啃食着他的灵魂的虫豸。
这些奇形怪状的虫豸似乎也意识到了最终一战已经到来,所有的虫豸融为一体,化作一只纹在他灵魂表面的千足蜈蚣。
蜈蚣的头部贴近他的脖颈,数不清的小足扎进他的体表,环在他的身躯上,环个三五圈的样子,尾部留在他的脚足位置。
克雷看见这些毒素混合在一起化作一种复合毒素,越发觉得这个需要快点清楚掉了,不能再拖。
灵魂形态的他以自身的许多手指为武器,双手化作锋利而小巧的手术刀刃、夹取镊子等工具。
千足蜈蚣也开始发动攻击,它在他表面上游行,它是纹身,会动的纹身,庞大的身躯游走在表面,留下一道道深紫色的拖痕,以及攀过后小足在体表留下的细密孔洞。
它在寻找他的致命要害的位置,现在是消耗战。
克雷用这些工具开始对自己动刀,先从腿脚开始,因为【分魂】这项能力的存在,他的灵魂像是一团可以任意分割变形的液团。
在他的视野中,看不见那只游离在身上的千足蜈蚣,他只知道,手术开始的时候,他需要面对这项复合毒素。
将身体的下半部分铺平,像是一团圆滚的面团被压成薄面,面要很薄,这样才能确保到自身的全部毒素被显露出来。
因为这些毒素埋的很深,必须得让它们暴露在自己的视野中,否则连敌人都看不见,如何进行争斗?
在他为自己设计的几套方案和备用方案中,这是必须的第一步。
然而,当那些手术工具落到自己的躯体上的时候,那种触感,他发觉还是高估了自己对疼痛的耐力。
颤抖的双手就停留在了体表上,讲实话,克雷有些恐惧。
忽然他想起了自己为什么拒绝莉露的要求,要自己对自己进行治疗的一开始的初心了。
那是他曾在一本记叙书中看过一个小故事。
故事的大意是一个军官在眼睛受创后,在军中弹后,擅长眼部手术广受好评的医生在对军官进行手术前,医生听到了军官的请求。
“请不要为我打麻药,麻药会麻痹我的神经”
“而且,眼睛距离头脑太近,我担心会影响到我下次上战场,在手术的过程中,我不会眨一下眼睛,乱动一个指头的,我向你保证。”
随后,那名医生便看到这位军官取出一份早已准备好具有法律效益的无需承担责任的协议书,上面已经有了军官的笔名。
那一刻,这位年轻的医生沉默了许久,随后将协议书推开,道:“不需要这东西,我答应你,还你一只正常的眼睛。”
随后军官便上了手术台,医生也吊起嗓子眼在不打麻药的情况下,对军官下了刀,并在最后军官以死死抓着手术台旁边的铁栏于脱力状态结束。
而医生也在手术完美结束后,满头大汗,脱力结束。
克雷在这则小故事中看到了成长以及一种勇气还有一些莫名而积极的东西,他看到了这些,无论是医生在手术中得到的经验教训,还是军官在手术中得到的经验教训,他全都要。
重新回味完这个故事,一种向死而生的勇气便涌现了出来,克雷鼓动勇气,轻吻肌肤的刀子开始慢慢的划了进去。
剧痛。
如果处于灵魂状态能流汗的话,他此时肯定已经汗流浃背,持刀的双手已经开始无力,而且牙关咬碎。
要不放弃吧。
这个想法忽悠的就浮现在脑海中,他处在意识不清楚的状态,脑中一出现这个想法,他便恢复了神智,并将这个想法驱逐出去,并继续下刀。
嘻嘻嘻,千足蜈蚣的头趴在他的侧边脸颊上,对他的软弱发出了嘲笑。
克雷坚信自己可以过去的,过去这一坎。
随着裹夹着点点毒素的灵魂魂质被抛在一旁的容器中,他越发确定了自己的观点是正确的,他要获取这种相似的勇气、精神层面的力量。
撑一撑就过去了。
又一个想法冒在心头,对毒素的摘除工作做完一对小腿后,克雷发现此前自己是在硬撑着疼痛,停下刀子,思考一番,他发现这种想法是不对的。
怎么能硬撑?
不能硬撑!
在结果与过程之间,克雷偏向于注重过程,若只是硬撑的话,除了感受到剧痛,他什么收获都得不到,这点与此行的目标不同,绝对不行。
心中做了决定。
他再次动刀,在感受痛楚的同时,他还要清晰的看见自己的疼痛是如何产生的,清晰的感受到刀子在表面上划过后,剧痛从末端传递过来的感觉,以及自身对这股疼痛做出的内心感想,以及尝试从中看出些什么东西来。
克雷认为只有这样,才能称得上有所收获,配的上他的付出。
思绪像是一台机器,开始重新转动,疼痛则像是阻断剂,源源不绝的从思绪的上方浇灌下来,而思绪中所存在的意志像是一个修理工菜鸟,手忙脚乱、四处攀爬在思绪的各个地方,去修理它每时每刻产生的故障问题。
疼痛模糊了时间的概念,菜鸟逐渐成为老手,意志得到应有的磨练,思绪这台机器的发动让他想到很多关于灵魂的事情。
身形逐渐变得虚幻的千足蜈蚣也不再悠哉游哉,它开始发力,轻吻在他的灵魂上。
克雷看着眼看就要完成毒素剥离,到最后关头。
他突然看见,这种复合毒素开始爆发式的在已经完成剥离灵魂方向上加速扩散,让他先前做了许多的无用功。
克雷心头一阵气急,紧绷的心头线开始一根根啪啪啪的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