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全场愤怒。
“你算什么东西啊,你把你自己的话当成金科玉律了?人家冯中一那么忙,有时间听你胡言乱语吗?”
“我说这个许君龙是不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啊?真是坏透了!”
“卫国,我真是再也看不下去了,你到底为什么要选这样一个孙女婿,实在是太给你们卜家丢人现眼了!”
………………
这回不光是卜家的亲朋,就连好友之中也有人看不惯许君龙站了出来。
许君龙听着这些无知者的诋毁,内心波澜不惊。
把这些蠢货的话当成一回事,那才是真的疯了。
卜惠美见许君龙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也对他彻底失望了,拽着许君龙就要往外走,边走还边骂道:“许君龙,我到底是哪里对不起你,你为什么一到重要场合就要给我找麻烦呢,少说两句话是能把你憋死吗?”
“人家韦大宝可是正经的中医,师从当代名家冯中一,声名远播,你呢?你算什么东西?”
“我知道爷爷之前的病的确是被你给治好的,可我看你那也不算治病,充其量是运气好罢了,我爷爷福泽深厚,这才能从鬼门关里回来,你可别真把这当成你自己的功劳!”
“行了。”
许君龙一个字都听不下去了,他甩开了卜惠美,拽着自己的胳膊。
“既然你们非不听劝,那我也没有办法,不用你撵我,我自己走。”
说着,许君龙自顾自地离开了宴会厅,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懒得给这些人了,他们实在是太过愚蠢,根本没得救。
然而,就算许君龙离开了,卜家的那些人依然不肯罢休,在他背后指指点点。
“这小王八羔子把二爷气成那个样子,然后拍拍屁股走人,摆明了就是不想承担责任,一个男人做成这个样子真是有够失败的!”
“一点担当,都没有什么东西啊!”
“惠美赶紧跟他离婚吧,真是看不下去了!”
………………
在众人七嘴八舌的骂声中,韦大宝那边也开始施针了。
不消片刻的工夫,卜为民的眼皮微微颤抖,昏迷中的他还真就睁开了眼睛。
“啊……”
他先是虚弱地发出了一声叹息,随后捂着自己的脑袋缓缓坐了起来。
“唉,我的头好疼啊。”
“没关系,您刚才急火攻心,气血翻腾,现在会觉得头疼是很正常的,等情绪平复下来就好了。”韦大宝轻声安抚着卜为民,觉得自己的治疗相当有效果。
卜娇在一旁扇阴风,点鬼火地说道:“二爷爷你就是被那个许君龙气病的,现在这小王八羔子已经被我们撵走了,你可以好好过生辰了。”
“说起来都怪卜惠美,好端端地领那个废物来干什么,我们可从没把他当成一家人过!”
许君龙走了,卜惠美成了现场唯一的靶子,一根根利箭射了过来,无力招架的她也只能唯唯诺诺地低下了头。
卜为民捂着自己的胸口点了点头,虽然还是觉得心脏闷得不得了,脑袋也嗡嗡地疼,但他并没有多想,只当自己是被气的,过一会儿就缓过来了。
“谢谢你啊韦中医,若不是由你及时出手,我这条老命恐怕就保不住了。”
“是啊韦中医,谢谢你救了二爷爷,你可真不愧是冯中一的弟子,医术真是太厉害了!二爷爷他——啊啊啊!”
卜娇原本想要多说两句露露脸,然而当她走过去想要殷勤地把卜为民扶起来的时候,却突然惊声尖叫了起来。
因为此时此刻,卜为民的眼角和耳孔正在向外渗血,简直像恐怖片里的鬼一样,眼珠浑浊一片连眼白都看不到了。
听到这声尖叫,众人纷纷将视线落到卜为民的身上,还不等他们看个仔细,卜为民就又闭上眼睛晕死了过去。
不过就算他人已经晕了,黑血依然源源不断地从其眼角流下。
这诡异又可怕的一幕把众人吓得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纷纷催促韦大宝,赶紧帮忙看看是什么情况。
韦大宝此时也懵了,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病症。
按理来说血液黑色的话,代表血液中的毒素超标。
可自己刚才给卜为民把脉的时候,明明一切都很正常,只是心脉有些紊乱罢了。
自己扎下去的那几针也全都扎在了常规的理气穴位,根本不可能会有这样的结果啊!
大家的催促让韦大宝乱了阵脚,一时之间也不敢妄下断言了,连忙掏出手机给冯中一打去了电话,哭咧咧地向他求助。
冯中一一接到徒弟的电话,听出这个一向沉稳的徒弟声音都在颤抖,便立刻二话不说,风风火火地赶到了现场。
不管怎么说,韦大宝是自己的徒弟,出了问题,自己这个当老师的肯定得擦屁股的。
岂料,当他看到了卜为民的情况后,也觉得目瞪口呆,无比棘手。
“这怎么还七窍流血了呢?”
一头雾水的冯中一拉过卜为民的手腕,细细诊断了起来,可是诊断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眼见冯中一的脸色越来越凝重,卜卫国也不由得为弟弟担心了起来。
“冯老,到底是怎么了,请你赶紧说句话,我们心里也好有底啊!”
作为卜为民的哥哥,卜卫国对这个弟弟还是很有感情的。
看到弟弟倒地不起,七窍流血,他的心里无比焦急。
可谁曾想听到卜为民的询问之后,冯中一竟然一脸凝重地摇了摇头。
“抱歉,恕老朽才疏学浅,从未见识过这样的病症。”
“病人的脉搏时而沉稳时而虚浮,犹如玉珠落于铜盘,实在是摸不出所以然,这恐怕是什么罕见疾症,老朽也是头一回遇到,不敢妄加诊断,阁下还是另请高明吧。”
冯中一说完,起身收拾起了自己的医药箱,似乎是打算离开。
他可不想自己晚节不保!
行医这么多年以来,这还是冯中一头一回对一个病症,一点头绪都没有。
“冯老你可不能走啊,我们全都指望着你,连你都治不了那二爷爷可怎么办啊!”
这一次拦住冯中一的是卜惠美,尽管卜为民处处打压她,但卜惠美很清楚卜为民在卜卫国心中的地位。
一旦卜为民有个三长两短,自己的爷爷也一定会非常难过的。
“你们指望我也没用,我是真的不知道这病该怎么治,我可以给你们指条明路,我知道一位世外高人比我厉害许多,兴许他会有主意。”
冯中一已经当着众人的面把话说到了这个程度,显然是不打算出手了。
万般无奈之下,卜惠美只好低声询问道:“不知道是哪位世外高人?”
“在我们金陵有一位姓许的先生,之前龚市首带我医馆病发,命悬一线,就是被那位先生妙手回春,给治好了,我那时甚至希望可以奉其为师。”
“只可惜他为人低调,又不是专门搞中医的人,对这方面似乎兴趣不大,最终回绝了我,但是我相信,面对这样的疑难杂症,他肯定比我更有办法!”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许久,但是每每回忆起当时许君龙那神乎其技的手法,冯中一还是回味无穷,心中充满了赞叹。
旁边的韦大宝听了冯中一的话只觉得一头雾水,他前阵子替师父去参加了一个中医研讨会,并不在医馆,所以对于那一日发生的事情也一无所知。
但是在他的心目当中,冯中一就是中医学界的泰斗,是最厉害的存在。
可现在竟然有一个人横空出世,让冯中一都想奉其为师,这到底是何方神圣?
“师父,你说的这位许先生身在何处啊?我怎么没听说金陵有这样一位高手,他该不会已经离开了吧?”
“没有,他还在呢,我听说前两天龚市首还邀请他参加了自己女儿的生日宴。”冯中一微微摇头。
“只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我跟这位许先生并没有什么太深的交情,也不过是见过一两次面而已,就算我开口帮你们去请,也未必能请得到。”
“以我观察你家老爷子应该还能再撑个两三天,你们不如准备准备,自己诚心诚意地登门去请他。”
冯中一话音刚落,卜卫国就赶忙上来,拉住了他的手,苦苦哀求道:“冯老,我们和这位许先生更加没有交情,不知道他喜欢什么,就算带着诚心去求,他也未必会答应。”
“我就这么一个弟弟,算我拜托你了,请你替我们求求他,让他来给我弟弟治病吧!”
卜卫国说着,甚至要给冯中一下跪。
冯中一哪能担此大礼,一番纠结过后还是点头答应了。
“行吧,既然你都已经这样说了,那我就替你们想想办法,正好,我也还是不死心,想要拜他为师,那我就去请龚市首帮忙牵线搭桥,看看有没有机会再和他见上一面吧。”
“我先去准备了,你们把卜老先生送回家去安心静养,千万不要动他,等我消息,事成我会第一时间联系你们。”
冯中一说完之后,就带着韦大宝火急火燎地去找龚日朝商量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