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骏啐了一口，“她一个人尽可夫，卑微下贱的勾栏女子，何德何能入得了咱们姜家大门。”
一旁的姜善与姜庆听他这话，不由皱起了眉头。
话固然没错，可好歹当着姜子清的面这么说，这是完全是不给人留面子呀，何况边上还站着靖小王爷与孙家小姐。
孙清扬试图上前驳他，却被夏侯辰死死拽住了。
姜子清满脸阴霾，额头青筋爆起，双袖下的双拳手握成拳，冷冰冰道，“请你们出去。”
姜善见闹成这样，若再不走，指定要打起来。
他瞟一眼夜来，再看姜子清颇有些无奈地叹了气，“你好自为之吧。”
然后朝夏侯辰拱拱手，也不看孙请扬，领众人走了。
姜骏走之前还恐吓阿轩，“狗奴才，仔细你的皮。”
待人一走，夜来颓软得立不起来，大半身的重量全靠云夕撑着，眼泪却止不住往下淌。
孙清扬看着心酸，劝了几句。
夜来怕姜子清看见忙扭过身去，偷偷抹去眼泪，强颜颜欢笑，“让妹妹与小王爷见笑了。”
姜子清询问阿轩伤势。
阿轩捂着心头，苦笑着摇头，“无碍。”
可话才说出口，哇的呕出一口血，吓坏了众人。
夏侯辰立即上前，点住他心脉处的几个穴位，随即从怀中掏出一瓶药丸，倒出一颗让其服下，“伤了心脉，这是续脉丸。每日一颗，连服一月即可。”
姜子清铁青着一张脸，满目阴霾，站一旁一言不发。
于他而言，阿轩比那些口口声声为他好的亲兄弟强太多了。
孙清扬从未见过姜子清有过这样可怕的神情，心下唏嘘不已。
都说打狗还得看主人，何况是他身边的亲信之人。
姜骏这么不把兄长放在眼中，多半是仗着其母小郑氏是当家主母的原故，也正因为如此，他才养成了娇纵轻狂的性子。
好好的一桩喜事被搅得不欢而散，孙清扬坐在回去的马车里，长吁短叹，“出生贵门是幸也是不幸呀。”
若是姜子清出生在普通百姓家，这事就没那么难办了，左右不过是银子的问题。
“我朝规定，官员及家属不得娶青楼女子为妻妾。若有违背，轻者要受鞭笞之刑，重者则削官罢爵。”夏侯辰靠着围子，半合着眼，左手牢牢握着她的右手。
她忍不住长叹，“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想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真就那么难吗？”
“并非所有人都那样。”他握了握她的手，然后将她拉到自己这身边来。
她将头靠在他肩头，他的手慢慢上攀，揽住了她的肩。
“姜家绝不会就此罢手的，”他顿了顿，继续道，“对于他们而言，夜来不过是个卑贱的女子，他们绝不允许她毁了姜子清，更不许她毁了姜家。”
孙清扬心惊，怔怔看他，“你的意思是他们会对夜来姐姐下手？”
“这只是我的猜测。不过你放心，我会让人盯着。”他不由自主地抚摸她那红唇。
那滋味太美妙，叫他意犹未尽。
“若你是子清哥哥，会怎么做?”她突然兴起，抬眼看他。
他略想一想，霎霎眼，似乎从未想过这问题，沉吟了片刻道，“若我是他，一定不会急着把人娶进门，凡事要先谋而后定。”
“你这想法是好，可要等多少年呢。”孙清扬不敢苟同。
他耸耸肩，“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你说的。”
孙清扬喟然，“子清哥哥若最后选择回姜家，夜来姐姐岂不可怜。如果真那样的话，那就我来照顾她吧，我是决不会让她再回那红粉窟了。”
夏侯辰听闻此言，忍不住搂了搂她的肩头，“只要你愿意，我都支持你。”
她心下感动，将头靠在他怀里，心下只觉得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