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商在明末可太赚钱了。
甚至到了康熙后期,他们依旧是最赚钱的群体,打准格尔,后勤困难,全都是晋商在后方运作。
国家战争后勤部被个人承包。
晋商在崇祯年光是窖藏,就有上千万两的白银,待到清廷入关后他们的地位得到了进一步提升,成了皇商,更是大发国财。
从蒙古草原上的骆驼商队,到吴淞口正在出海的商船,都有晋商在计价核算,从呼伦贝尔的醋味,到贵州茅台的酒香,都有晋商在酿造叫卖。
田生兰不会想到他嘴里的南闯北锤,就坐在他面前。
他想着与梁甫(贺今朝)做买卖,有一就有二,以后能顺利拿捏住贺今朝呢。
京城里闹翻天的消息,还没有被商队传递到张家口,驼队始终是慢了贺今朝等人一步。
高迎祥与贺今朝住在大通铺上,拍着自己的胸脯道:“我还是觉得一把火烧了鸡鸣驿痛快。”
“鸡鸣驿只是个小地方,咱们要干就火烧张家口,那里的货物堆成山了,更适合咱们出手,要是现在出手,必然会打草惊蛇,没必要。”
“行行行,反正火烧张家口这事也是你提的,全听你的。”
第二天,田生兰给关公上了香之后,便带着自己人跟随贺今朝一同前往张家口堡。
不得不说,作为晋商在这一片是及其吃得开,路上往返的商队,稍微有点实力的,见田生兰,都会主动打声招呼,说着发财发财。
贺今朝观察这些人,路上还有拉水车来卖水的,一个巨大的木桶,底下有一个阀门(类似水龙头),用来接水,属于优质水源。
赚的就是辛苦钱,从沙岭到张家口,周遭便没有河流,且风沙越盛。
当然你要是不想喝水,还有那种独轮车由两人运着,放着四大坛黄酒,价钱也不低。
旁边还有卖零嘴的,诸如温一碗酒,来一碟茴香豆的那种。
甚至连公交马车都有,在固定的车站停留,贺今朝打听一下叫趟子车。
听他说拉车的骡马经过长期的训练,可以不用人来驾驭。
等车上坐满客人,在主人的吆喝下自动起步,直奔目的地,到了目的地则会主动停车。
趟子车的路线大都为短途,路程往往在一两日以内。
总归这条路上,各种各样的小贩以及生意皆是不少。
晋商等人赚大钱,这些人赚些小钱,用来温饱,总之靠着商路,谁都能赚上一点钱。
张家口堡北临长城天险,南有洋河,西濒清水河,地理位置优越。
东北和西北分为东太平山和西太平山,长城沿着山嵴而东而西,两座山之间形成一道隘口。
向北为狭长的山谷,乃是交通要道。
外面常年驻扎着蒙古部落,是蒙古南侵的道路之一。
向南则是冲积平原,地势极为平坦,六十里外就是宣府镇治所。
张家口弱失,则宣府镇和京师俱危矣。
因此,张家口堡实则是宣府镇西北大门,起着极为重要的作用。
张家堡口的兴建源于长城的一次修筑,总兵谭广上书说长城年久失修,请求增兵修筑。
朝廷从大局出发,认为不宜大兴修筑,只修筑要害关口。
张家口堡便得以修建,且作为长城的附属城堡,级别不高,最高长官是操守。
待到划分为万全左卫后,升为守备,随即划分为万全右卫后,变为参将统辖。
隆庆议和后,张家口堡由战争模式转为商业中心,城内商业繁荣。
堡人习惯与外虏互市,商铺向自行车条轮一样分布,每次互市时,都有万余外虏来此,像蚂蚁一样,密密麻麻。
张家口的战略价值一下子就变得极为重要。
它也被称为皮都。
正在练兵的张宗衡终于接到了朝廷的消息,脸色变得极为精彩。
他万万没想到,高闯贼会这般胆大包天。
他们直接冲进了北京城,抓住了游街的状元羞辱一番,甚至还冲击了皇极门,在广场上大肆砍杀一通,扬长而去。
陛下调动大军前往保定府,准备围剿这伙人,只不过这伙贼寇善于隐匿,至今还没有发现踪影。
张宗衡只是高迎祥不是在山西长治围攻潞王吗?
毕竟锤匪贺今朝攻破太原,拿到了晋王的财富,谁不羡慕啊?
这些反贼纷纷打上了藩王的主意。
有了贺今朝这个带头人,其余反贼更会如此做了。
“大人,这可是真的?”
宣大巡抚看着这条消息满脸不可置信。
京营的士卒,如何会这般糜烂了?
仅有的一些反贼,都冲进皇宫去了,要不是反贼多此一举在王恭厂那里搞了大爆炸,兴许正在皇极门批阅奏折的皇帝,就被刺杀成功了呢!
到时候天下大乱,国将不国。
想到这里,张宗衡等人皆是一阵后怕。
“大人,若是陛下没有在保定府围困住这帮人,要我等进军山西,重担就压在大人身上了。”
听着巡抚的话,张宗衡更是频频点头。
可是山西镇的锤匪比高贼还要难对付,连高贼都有能力闯杀皇极门,真不敢想象锤匪贺今朝会不会也干出冲撞宣府治所的事情来。
山西镇想要进入京城,就必须得过宣府,或者南下走紫荆关。
如果王振没有想要在家乡父老面前显摆一下,英宗听劝走紫荆关,大抵也就没有留学的事情了。
当然这件事是不是王振的主张,重新翻身当主人的留学生是最有发言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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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伙贼寇冒充保定府总兵梁甫,全都是骑兵,快去快回,倒是难以抓捕。”
巡抚看着手中的消息,连连摇头:
“京师北方的大军接连南下,幸亏此事没有被蒙古人得知,否则定然会趁机搞事情。”
“等等。”
张宗衡抓过邸报再看了一遍,他勐然想起前两日在城墙上观摩新征召的士卒训练时,城外的官道上路过一群官军。
个个骑马,耀武扬威的。
关键有不少人还是一人双马。
张宗衡派人前去询问,得到的便是奉了成国公朱纯臣的令,前往张家口做些买卖。
勋贵们不仅在运河有买卖,在互市点那更是有买卖,这都是常识。
“我记得他们报上来的名号,就是保定府总兵梁甫!”
张宗衡说完之后,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