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徐谦亦离去的方向,简安成眼底的光明明灭灭,这真的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私军的消息透露出去他已经很意外了。
哪知道他最大的秘密,也将不复存在,这怎能不让他心慌?
府上失窃了那么多次,他看着慌张,其实内心稳如老狗。
那些悲伤和歇斯底里,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
他最大的财富是他最大的秘密。
这个秘密只有他和权一知道,连他的夫人和孩子都不知道。
自从第一次出事后,他和夫人之间就有了嫌隙。
夫人一气之下去了老丈人家,虽然嘴上说着气恼的话,但夫人在娘家待了几天后,还是带着满满一车的东西回来了。
这也让他那几个妻舅颇有微词。
要不是他自己身板子硬,做到了内阁大学士,不然他那几个铁公鸡一般的妻舅,怎会睁一眼闭一只眼的让他夫人带东西回来?
想到这里他还颇有些得意。
只是等御林军从湖底打捞上一箱箱带着防水油纸的纸箱子时,他夫人的脸上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温柔笑意。
她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五官狰狞地挤成一团,面目看起来很可怕。
整个脸庞涨成紫红色,气得几乎要爆炸。
又急又气的她手臂疯狂地挥舞着,似乎要吃人!
“简安成,你个不要脸的老黄瓜,老娘省吃俭用陪着你过苦日子,你他妈的藏着金山银山不给老娘用,老娘遇见你,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肥硕的身躯像座小山一般,脚底仿佛装了风火轮,瞬间冲到简安成的面前,拽着他的头发,‘啪啪’两耳刮子甩了上去。
人一下子骑坐在他的腰上,打耳光、揪头发,没有一个动作是多余的。
肩膀受伤外加腿受伤的简安成,哪能受得住这么大的力道,凄厉的哀嚎一声,“你个疯婆子,快点给我让开。”
“啊……放开……”
等简夫人打得差不多了,权凌墨这才姗姗来迟的说道,“哎呀,你们怎么回事,还不把简大人给扶起来,快快快!”
随着一箱接着一箱的东西被打捞上来,连徐谦亦都惊呆了。
这……
还没等他回神呢,就听见卿沫的声音幽幽响起,“哎呀,这才哪到哪啊!”
“咱们简大人可是藏东西的高手,你看那祠堂的板砖下面是不是一个好去处?”
“再比如,槐花胡同五号,那里是不是一个好去处?”
“再再比如,金桥街七号,那里是不是一个好去处?”
“我们的简大人,虽然打着惧内的名头,可外室啊……不少呢?这两位可是简大人的心头好,宠的不得了,那小日子可比正室夫人过的舒坦。”
简夫人听到这里,心里头的那股火气,直冲天灵盖,她的脸腾的红了起来,怒火在心中燃烧,她对着简安成就左右开弓,“好你个老不死的,你亏不亏心啊!亏不亏心,我们陪着过节俭的日子,你的外室却过着贵妇人的生活。看我不挠死你!”
等她打的差不多了,卿沫才让人把她拉开,临走时好心的说道,“简大人,我说过,别惹我,后果你承受不起,你看你不相信,这不报应就来了吗!”
简安成看着卿沫那张和谢语鸢如出一辙的脸,阴恻恻的笑道,“就凭你是她的女儿,有些人就不会放过你!”
卿沫无所谓的耸耸肩,“是吗!你看我在乎吗?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一双我杀一双,你说……你的那些同伴,我会……怎么处理呢!”
“他们都是因你而死呢!啧啧啧……”
卿沫的脸上带着笑,可简安成却感觉到了深深的寒意。
午时已过,有些官员正准备小憩一下,可门房却传来宫里有旨意的消息。
这让有些人嗅到了风雨欲来的态势。
一个个收到旨意的都在猜测,这场宫宴的用意,然什么都打探不到。
晚上,皎洁的月亮躲在柔和似絮,轻均如绢的云朵间害羞地看着那宁静的世界,撒下了那素洁的光辉。
大臣们一个个的入宫赴宴,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这么晚进宫参加晚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一个个耷拉着脑袋,像是奔赴刑场呢!
等他们到了那里的时候,觉得和奔赴刑场也没什么区别。
这让他们两股战战,今晚,还能活着出宫吗?
“相爷,今晚陛下这是何用意啊?”刑部侍郎许文瀚问道。
桑钦阳淡淡瞥了他一眼,拢了拢袖子道,“本相不知。”
许文瀚嘴角抽了抽,心里嘀咕道,“老狐狸,你不知,还能有谁知道?”
上次丞相大人可是得了一功的,陛下可是赏赐了不少好东西。
有消息传出,丞相之所以能查到那么多年前的事情,是卿沫姑娘从中出了力的。
显然,丞相和卿沫姑娘是一边的。
今晚的事情,很多人猜想,可能就是卿沫姑娘的意思。
异姓王受了整整十六年的苦,作为他的女儿,她怎会不给他找回场子呢?
可是这也不对啊!
今天内阁大学士刚被收监,听说陛下雷霆震怒。
在大学士的府上搜出了金银玉器无数,还有数不清的兵器,更有一件龙袍。
这……
陛下上午刚发完火,下午就宴请大臣?
怎么看怎么觉得是鸿门宴。
一时间众说纷纭。
但谁也不敢怠慢,一个个老腿抖擞的不要太快,生怕走的慢了吃瓜络。
卿沫身着一身黑色的衣裙,勾勒出腰身盈盈一握,未挽的青丝如绸缎般流泻一身。
一双蕴着慧气的眼眸此时盈着深冷寒意。
“准备好了吗?”
“是的郡主,老奴已经吩咐人准备好了。”陈公公恭敬的回道。
白日册封卿沫为郡主的圣旨已经昭告天下,她更是梵古国第一位有封地的郡主,彰显了莫大的殊荣。
“红伞伞白杆杆,吃完一起躺板板,躺板板埋山山,喊大家来吃饭。”
“饭饭里有红伞伞,大家吃完去转转,最后全部都埋山山。”
卿沫小嘴里哼着曲子,嘴角带着一抹阴森笑意,让人仿若置身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