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沫淡淡抬眸,凉凉勾唇,身体慵懒的往椅背上一靠,整个人慵懒散漫,让人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然而那双犀利的眼眸,却透着淡淡的幽光,让人望一眼就会沉入谷底。
“慌什么,意料之中的事情。”
卿沫淡淡的一句话,抚平了墨垣心中的焦躁。
眼神淡淡划过陈阵那微微弓着的身躯,嘴角上扬起淡淡的讥讽,“不过就是一个在逃犯,轰了就是。”
也就是一颗榴弹炮的事情。
陈阵心中一紧,他有些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轰了是什么意思?
他既兴奋又忐忑,身子忍不住微微颤抖。
然而落在卿沫的眼里,仿佛像是死前最后的挣扎。
权凌轩带着落歌匆匆进来,“沫儿。”
他的眼神在看她时一直是温柔的,此时却带着一丝隐隐的担忧。
卿沫粲然一笑,一双微微上扬的凤眸中眸光清润,“想说劫狱一事?”
权凌轩看着那双仿若会说话的眼睛,刚刚心里还有一丝的担忧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嘴角忍不住上扬,眼底藏着一丝欣喜,“知我者沫儿也!”
卿沫那双清澈的眸子弯出好看的弧度,眼底藏笑,“彼此彼此。”
然而在看向陈阵时,她的视线仿佛能洞穿人心,带着一股无尽的威压,嘴角轻勾,“陈阵,心里是否很得意?”
“不过你注定要失望了,带下去,让他把知道的都吐出来,手段可以血腥一些,让他尝尝那种生不如死的滋味。”
“我还得感谢你走了一趟凝香阁,解了大半的毒,不然,我怎么知道,那两人的解药在你的身上呢?”
“恐怕他们自己也不知道吧?”
“想离开,做梦呢!”
“你计算的很好,可惜碰到了我。”
听闻这话的陈阵惊讶抬眸,他一直认为他掩饰的很好,就算昨晚之事,他也一直控制在可控范围之中。
他怎能让自己处于昏迷的状态呢?
仿佛这一刻,他才认识到,这位传说中喜欢噶蛋噶腰子的郡主,手段和智谋真的是深不可测。
他一直以为传言不可信。
实际却是他轻敌所致。
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愤怒,神情凝重,似乎想要一举把卿沫拿下,这样他就有了谈判的筹码。
奈何,身子刚刚暴起,骨子里弥漫上一股嗜骨的痛意,闷哼一声,身子也摇摇欲坠的倒了下去,下一秒陷入无边的黑暗。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黑子看着沉默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当一种眼神,它灵锐尖动,看透世情,击垮人心,轻轻扫过来时,所有的伪装瞬间崩塌,赤裸裸的展现在它的面前,让你无从躲避,惊慌失措。
黑子在卿沫那看透一切的眼神下,无所逃遁。
点点泪意像星星点缀在黑色的眸子里,不经意间勾勒出心底的复杂情绪。
他抱拳作揖道,“多谢郡主。”
卿沫摆摆手,“我做事用不着让所有人都点头,我活着就是让讨厌我的人越来越不爽。”
“和你无关,就像你说的,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说不定哪天,还能合作一把。”
只要你的仇恨足够,而我的手段足够,那就可以再次合作。
不要说谁利用谁,单看谁得的利益最多,就是赢家。
而另一个未必就是输家,就看你怎么看!
躺在地上的赵肆等人纷纷醒了过来,看着面前的卿沫,他第一时间觉得有些羞愧。
然后就是深深的忌惮。
那种仿若疼到骨髓里的疼痛,他再也不想尝试了,他发誓,他一定要离这郡主远远的,离龙渊城远远的。
最好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起来,他再也不要经历昨晚的事情了。
“草民赵肆见过郡主。”
“草民许虎、大钳子、小三子,见过郡主。”
“赵肆,找死?这名字起的真有文化。”
“噗……”落歌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能说损还是郡主损吗?
卿沫眼尾淡淡扫过去,又慢条斯理的看向赵肆,“赎金准备好,你们就可以离开了。”
动了不该动的心思,总要付出一点代价的。
“郡主说的是。”
赵肆赶紧掏出身上所有的银票,乖乖的放在桌子上,然后行礼后,带着人就退了出去。
妈妈呀,太恐怖了,身后仿佛有狗撵一般,竹渊都有些跟不上他的脚步。
卿沫看着几人离开的背影,眼底若有所思。
淡淡收回视线,“我父王进宫了?”
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想必皇帝第一时间就会召她父皇进宫议事的。
“是的,一个时辰前,王爷就进宫了。”绮罗回道。
“冷庆云的身份有问题?”卿沫眼神看向墨垣。
墨垣嘴唇抿了抿,从怀里掏出一叠纸,递了过去,“这是今天刚收到的情报,属下收到情报后,就匆匆赶来了。”
绮罗接过,然后拿给卿沫。
卿沫抬手接过,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
情报上的内容说意外也不意外,说不意外却也有些意外收获。
冷庆云本是星耀国皇室之人,但他身份低微,生母是一个宫女,那时候皇帝酒醉后宠幸了她,这才有了他。
奈何生母在生他的时候难产去世了,他的日子在那吃人的皇宫过的异常艰难。
受欺负是常态,好几次差点都熬不过去。
小小的他,心里充满了仇恨,也铸就了他坚韧的性子。
他从皇宫逃了出来,一路往北逃窜,进了梵谷国的地界。
为了生活,他那些年做过乞丐,做过流民,后来年龄一到就参军去了。
在军营一路摸爬滚打,爬到了如今的位置。
他骨子里流的是星耀国皇室的血,在触摸到权利的好处后,那心里的野心就像那野草一样疯长。
尤其是在西南驻军的那些年,他和星耀国的皇室再次有了联系。
而他的野心也不止于将军这么一个位置,他想要更高的位置,更多的权利。
很多事情中都有他的影子。
他被关在大理寺,他怎会甘心呢?
即使他甘心,星耀国那边也不会甘心。
可以说,他驻军的这些年,西南已经在他手里是铁板一块。
西南的将士更多的是认他这个人,而不是那块兵符。
留着他就是一个隐患。
只有除了他,让人重新接手西南驻军,把里面的人重新筛查一遍,西南才会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