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沫让礼部尚书把谢殂渊他们给安排在驿馆,那是专门为三国使臣准备的地方。
礼部尚书接到通知的时候,一路上都战战兢兢的,郡主的威名他们这些老臣可是深有体会。
在来的路上,他恨不得把这些年做的事情都在脑子里过一遍,看看有没有哪里做的不好的地方。
生怕卿沫翻旧账。
到了王府门口,看到门口的几人,礼部尚书腿一软,差点从马车上给摔下来。
他的老脸一下子就红了。
局促不安的上前行礼道,“臣见过郡主。”
卿沫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田大人,这是身体欠安还是劳累过度?”
田大人惊讶抬眸,眼珠子瞪的大大的,嘴角微微抽搐,老脸上爬上两抹红晕,这……这郡主也太敢说了。
什么叫劳累过度?
这意思……
是说他这把年纪了还操劳房事?
还是说他未曾做到,在其职谋其位,食其禄忠其事?
卿沫的威名,让这些人总忍不住把她说的话多揣测几遍。
礼部尚书斟酌一番后道,“多谢郡主关心,老臣身体还算健硕,还能为陛下分忧解难。”
“嗯,这就好,可千万不要硬撑,要是有哪不适,可得有病治病,陛下和本郡主都是通情达理之人,不会让忠臣寒心的。”
不会让忠臣寒心,如果是奸臣嘛?
那就可以好好吃瓜络了。
不知田大人是想做忠臣还是奸臣。
田安格能爬到礼部尚书这个位置,也是一个人精,自然能听懂卿沫隐藏的意思。
立马表忠心道,“臣多谢陛下和郡主体恤,臣万死不辞。”
“嗯,这是擢日国的使臣,把他们安排到驿馆。”
“臣遵旨。”
卿沫很鸡贼的把擢日国的和星耀国的安排在一起,你们不是喜欢打,喜欢背后出阴招嘛?
那就给你们机会。
到时候要是哪个出事,就找哪个。
到时候说不定她还能渔翁得利。
这些人打的什么主意,卿沫心里很清楚。
要是他们打着排除异己,然后把责任嫁祸在梵古国的头上的旗号。
卿沫保证让他们体会一下毕生难忘的梵古国之行。
宁远侯府。
管家拿着一封书信匆忙进了前院的书房。
“老爷,这是大小姐派人送来的。”
即使沈悠然嫁人了,宁远侯府的人依然尊她为大小姐,她是他们宁远侯府永远的大小姐。
由此可见,沈悠然在侯府的地位。
宁远侯身材高大,前庭饱满,二目炯炯有神。
看了眼管家手中的书信,严肃的面容上划过一道浅浅的弧度。
宁远侯的心里,时时刻刻记挂着女儿的安危。
自从女儿生产伤了身子后,宁远侯对沈悠然更多了一份牵挂。
太医断言,沈悠然伤了身子,于寿数有碍。
这是他的一块心病。
打开信封,信上的内容跃然于纸上,那一字一句,让宁远侯皱紧了眉头,脸色铁青,额头上青筋暴起,双手紧紧握拳,整个人散发出一股愤怒的气息。
他的眼神如刀锋一般锐利,双眼冒着火焰,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无法掩饰的愤怒和憎恨。
“好,好的很,胆敢动本侯的闺女,本侯绝不姑息。”
“老爷?”
管家已经很久没看见宁远侯这么生气,而且事关大小姐,他的心里也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管家曾是宁远侯的副官,和他一起上战场,出生入死。
后来在战场上受了伤,伤好后就进了宁远侯府当了管家,深得宁远侯的信任。
沈悠然是他看着长大的,当自己孩子一般看待,自然更多一份担忧。
“悠然当年难产是有人恶意为之,而麟儿的夭折也有那人的一份。”沈柏达咬牙切齿的说道。
管家勃然变色,身上的杀气喷薄而出,做好了随时一战的准备,眼珠子瞪的大大的,怒火在眼底汹涌,“是谁?”
“楼沁心。”
“是她?”管家疑惑的问道。
不是他看不起楼沁心,而是楼家这些年早已衰败了,她拿什么和宁远侯府争?
难道她有外援?
那么在这件事情中,得利最深的人才是幕后黑手。
“哼,是本侯小看她了,楼家是衰败了,但是她的野心可不止逍遥王府。”
说句大不敬的话,逍遥王也是可以继承大统的。
或者,只要有实力,造反也不是不可能。
“老爷的意思是,她叛国?”
“悠然书信上的意思,八九不离十了。”
“那我们……”
沈柏达摆摆手,“不急,本侯先找郡主商量一下悠然身体的事情。”
“既然她能救许景初,那救本侯的悠然也没问题。”
“那郡主?”管家欲言又止。
这传言,郡主的手段实在是让人胆寒,他们侯府对上郡主,有把握吗?
说的难听点,他们和逍遥王府是绑在一起的,要是真有什么,他们侯府也逃不了。
郡主会不会认为,他们侯府和逍遥王府是一条船上的,到时候给他们按一个罪名,那可怎么办?
“郡主是个讲道理的。”沈柏达讲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有那么一丝迟疑,随即爽朗一笑,“大不了本侯舍了老脸求她一求。”
管家看着沈柏达的神情,也悠然一笑,看来侯爷心里已经有了章程。
卿沫他们一走了之是潇洒至极,然而留在原地的翟耀就体会了一把,大风吹,大风吹,一直吹的心境。
宇文桓衡低垂着头颅,看了眼已经在暴怒边缘的翟耀,战战兢兢的说道,“主子,这是方圆三十里唯一一辆代步工具了。”
说的好听是代步工具,说的难听点只是一辆哪哪都响的破牛车。
翟耀邪邪勾唇,笑容犹如地狱修罗,嗜血阴森,令人望而生畏。
冰冷刺骨的声音幽幽响起,“这是唯一一辆代步工具?”
“是,他们说,所有车辆在一个时辰前都被租走、借走了,只剩下这一辆牛车。”
翟耀黑眸微眯,眼神变得玩味起来,“这小郡主还真是出人意料的睚眦必报。”
宇文桓衡很认同这句话,可不是嘛,这处处都是坑,就是想要他们主子出丑。
你用阴谋,人家识破你了,然后人家直接跟你来阳谋,光明正大告诉你,这就是我干的,你能奈我几何?
虽然嚣张,但人家有那个资本,还不让人觉得讨厌。
能做到这样,也挺让人佩服的。
宇文桓衡已经完全忘了,他被枪口抵着的恐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