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沫头也不回的上了权凌轩的马车。
只留下一道欢快的背影。
宇文桓衡微微抽了抽嘴角,那张常年没有表情的脸上,在看向卿沫时也多了一丝情绪。
可能那种鲜活是他所向往,但却没有的。
他眼眸垂了垂,掩去眼底的思绪,上前扶起地上略有些狼狈但却依然如高岭之花的翟耀,“主子,属下扶您进去吧!”
在这人来人往的驿站门口,实在有些不体面。
而且主子何时这般狼狈后,自从遇到这个小郡主,主子像是水逆一般,没有一样是顺心的。
他也只敢腹诽,可不敢说。
那冰冷的枪口已经给他造成了阴影。
“好。”翟耀掩去眼底的冷意,再次恢复了那高冷不可靠近的模样。
田安格苦哈哈的在前面带路,把人带到了星耀国住的院子。
冷不丁在旁边看到谢殂渊的身影,翟耀意味深长的一笑,这郡主真是处处都是坑。
这是不是怕他们打不起来,杀不起来,给他们创造一个舞台?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谢殂渊皮笑肉不笑的道,“哎呀,这不是那战王吗?怎么还需要搀扶啊?难不成不行了?”
田安格漫不经心的瞥了眼谢殂渊,随即低下眼眸,半闭着眼睛,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从郡主把这两人安排在一起,田安格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所以彻底摆烂了,爱咋咋地!
他们打打杀杀也好,嬉笑怒骂也罢,最终都逃不出郡主的五指山。
郡主给他们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谁也别想捞到好处。
“哎呀,本王当时谁呢?原来是打不死的小强啊!失敬失敬。”
两人的嘴仗打的那是一个惊心动魄,随心所欲。
最终在各自贴身侍卫的扒拉下,两人才休战。
另一边,权凌轩的马车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王府。
苍何在三日前已经带着人秘密出发了,主打的就是一个时间差。
只有把西南边陲的边军搞定了,西南才算是安定了下来。
慕君年看到卿沫的身影,迎了上来,“主子,宁远侯求见。”
“宁远侯?”
“是。逍遥王的正妃就出自宁远侯府。”慕君年解释了一句。
卿沫挑挑眉,“这时候上门倒有些意思,那就去见见吧!”
他们正在查逍遥王府,逍遥王的老丈人就上门了,这怎能不让人多想?
而且这种节骨眼上,想人总得多往坏处想一些。
大堂。
沈柏达一身墨色锦袍,脸上的纹理清晰,棱角分明,双眼犀利如刀,似乎可以看穿一切,令人望而生畏。
四目相对,他们那精明的眼睛里都透露着冷酷之色。
相互对视中,犹如金戈相击,刀光剑影,空气中好似也弥漫起一股子火药味。
刹那间,两人身上的气势一收,犹如瞬间般春暖花开。
“臣见过郡主。”
“侯爷客气。”
“不知侯爷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沈柏达抱拳道,“还请郡主出手救一救小女。”
“哦?”卿沫有些不解,漆黑的眼眸中带着一抹探究。
沈柏达脸上的神情有些落寞,眼底却带着一丝冷意,艰难启齿道,“小女生产时伤了身子,这些年一直靠汤药维持着,太医说伤了身子有碍寿数。”
那双虎目中满含悲伤,却又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恨意,“老臣不信,这些年遍访名医,但不得章法,小女的病依旧没有起色。”
“老臣听闻郡主救了许家那小子,舍了老脸想要求郡主给瞧一瞧。”
卿沫一身黑衣,一根黑色缎带把墨发高高的束在头顶,柳眉下那双黑色的眼眸像滩浓的化不开的墨。
白皙的手指点了点桌子,淡淡一笑,“侯爷可知,本郡主正在查逍遥王府?”
沈柏达眼眸一缩,眼底闪过一道冷意,一字一顿的说道,“楼侧妃?”
卿沫挑挑眉,不置可否。
侯爷能坐在这个位置,他手中的势力自然不可小觑,能查到楼侧妃也不是难事。
加上他自己的女儿在生产时差点一尸两命,即使大的保住了却伤了身子,而那麟儿却死了。
在这件事中得益最大的是谁,那么很大程度上动手之人就是这人。
当时的楼侧妃也是身怀有孕,预产期只比正妃的晚上一个来月。
那正妃要是在生产时出了差错,一尸两命,那她这个侧妃要是一举得男,那扶正的机会就很大。
这也是沈柏达怀疑她的原因。
只是这些年这女的一直非常小心,她一直没有找到当年的证据。
如今,她终于按耐不住了,这才让他稍稍查到一些眉目。
“侯爷怎能笃定我会救令爱,而不是把你们侯府当成逍遥王府的同党呢?”
毕竟沈悠然还是逍遥王府的正妃,要是真的查到逍遥王有问题,那按照皇帝的性子,这一大家就要人头落地。
而身为逍遥王老丈人的宁远侯,自然也逃不开。
即使不死,抄家流放是逃不掉的。
沈柏达听到这里反而爽朗一笑,传言都说郡主嗜杀如命,如今他才知道传言多不可信。
这女娃娃,鬼精鬼精的。
杀人或许真的如杀鸡般干脆,但想一想死在她手里的,哪个不是该死之人?
和这样的人打交代,不用担心被坑,反而有种舒服感。
即使被卖了,也心甘情愿。
人家坑你也是坑的明明白白的,被坑也只能说明你的脑袋瓜不行,怨不得谁!
沈柏达从袖筒里掏出一封书信递了过去。
慕君年接过书信,转身给了上坐的卿沫。
卿沫接过书信看了起来,眼底意味不明,只是脸上的神情冷了些许。
她把书信递给一边的权凌轩。
看过后,四目相对。
权凌轩微不可察的点点头,和他们查到的一模一样。
当初卿沫在大理寺冷庆云的牢房,找到十万两银票和一个玉扳指,她用一叠纸币和一块假玉石代替,放在了同一个地方。
只要有人碰了那玩意,顷刻间就会中毒。
只要碰到,手就会发黑发僵。
这世上除了卿沫,这毒没有人能解开。
巧合的是,这几日大理寺少卿告假了,就在楼锦之出事之后。
权凌轩经过调查,发现这人的可疑最大。
即使告假在府,他也从不露面,一应吃喝拉撒都在书房里,任何人不得见。
沈柏达查到的和权凌轩查到的不谋而合,看来这大理寺少卿很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