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自己的符咒轻而易举地被毁掉,余承林现在有些后悔,后悔不听罗天阳的劝告,非得要趟这趟浑水。
余承林脸色铁青,双手都有些颤抖,心中顿起退意,偷瞄罗天阳一眼,见他注意力都在棺材上,于是两脚偷偷往边上挪,想等接近台阶后就跑。
赵良丰已经远离棺材,面如死灰,嘴角还有两抹鲜红的残血,望过来的双眼里满是骇然,显然被吓得不轻。
已经死了一个徒弟,余承林自然不愿再失一个,他们虽然修为还不算高,可在以往的除邪中可是能帮得上大忙的。他暗自朝赵良丰使个眼色,让他往台阶边靠近。
师徒心意相通,赵良丰微点点头,右手捂着胸口,嘴里“啊哟、啊哟”地叫着,小步往台阶边走去。
“阿丰,你伤势怎样?”对赵良丰的表现,余承林非常地满意,这正好给自己找借口接近台阶,他满脸着急地询问一声,快步朝台阶跑过去。
罗天阳左手已经抓着一大把符咒,明知没多大作用,但至少心理上有些寄托。听到余承林的声音,随即将目光移到赵良丰身上,见他确实已经受伤,而且被吓破了胆,于是就说道:“余道长,你大徒弟留在这里也只是送死,还是让他先离开吧。”他没有多想,只是不愿看到有人白白送死。
“小兄弟说得不错。待我先检查下他伤势再说,不行就先出庙。”
罗天阳的话正合他心意,余承林心中大喜,跑到赵良丰面前就检查起伤势来。
赵良丰露出满脸痛苦的表情,嘴里“啊哟哟”叫两声,说道:“师父,胸口好痛,好像肋骨断了几根。还有头好晕,应该是脑震荡了。”
“这么严重?”余承林眉头紧蹙,一语双关地说道,“我扶你到上面,你自个先下山。”
赵良丰会意,点头应道:“嗯。僵尸好厉害,师父您自己小心点。”跟着又咧嘴“啊哟、啊哟”地痛叫起来。
余承林随即伸手扶着赵良丰往台阶上走。
罗天阳眉头顿时皱起,心下不悦。自己是来帮忙的,现在僵尸随时可能破棺而出,这个正角却要离开,那不是把所有的压力都放在自己身上吗?
如果之前还可以先不动棺材,可现在僵尸破棺已成必然,必须尽可能将它留在庙内。即使灭了它,也要想办法将它再镇住,好争取时间请何初一前来。值此关键之时,当然不能让余承林离开地下室,万一他乘机逃了怎么办?
这种冤大头不能做!
于是他开口说道:“余道长,僵尸吸了这么多血,应该很快就要破棺,你还是留在这里应付,这种小事就让老哥他们去做吧。”说着朝中巴司机使个眼色,让他指派人接替余承林。
中巴司机这种在道上混过多年的人,精明得很,一眼看出余承林可能有离开的心思,马上会意地朝身旁两人说道:“你们俩去扶小道长到上面,让他自行离开,然后马上回来。”
“好嘞!”这些人以前都跟中巴司机混的,对他言听计从,大声应着收起枪,立马朝赵良丰跑过去。
余承林心中异常愤怒,淡淡地瞥中巴司机一眼,没有说什么,眼睁睁地看着那两人从自己手上接过赵良丰,扶着他往台阶上走。
看到赵良丰被扶走,罗天阳一脸冷峻地对中巴司机说道:“老哥,你们将枪口都对准棺材,如果僵尸破棺,什么都别管,只需尽情地朝它射击就行。”
“好!”
中巴司机大声应着,端着微冲对着棺材。其他人同样如此,而且那一张张凶恶相,倒令罗天阳非常满意,这才是对待鬼邪应有的态度。
“老哥你们自己小心应付,如若不行就自行走人。这无关乎道德,无关乎友情,凡事以活着为先。”罗天阳再次重申在公路上跟他们说过的话。
从罗天阳脸上可以看出事态的严重性,中巴司机一脸严肃地点点头,不再说什么,只是有些担忧,为罗天阳担忧。
臭小子,原来你早有打算。
余承林心中愤恨地骂道,表面上依然保持平静,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转过身面朝棺材,但却没有再上前一步。
对余承林,罗天阳也不好再说什么,相信他到时一定会出手,于是就将目光移到右厢房那条暗道,打算一旦不敌就从那里逃离地下室。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扶赵良丰那两人已经返回到台阶上,但棺材却依然没有动静,好像根本不可能尸变似的。但罗天阳明白尸变已经不可逆转,因为李玉东的血已经被它吸光,地下室内的那股威压之势越来越强,只是不知这僵尸还在等什么,为什么还不破棺。
地下室的气氛异常凝重,温度不知不觉降了下来,李玉东的尸身上都已经凝起一层薄霜。室内除了沉重的呼吸声,还有中巴司机那些人上下牙“咯咯”打战声,显然他们都已经冻得不行,只是中巴司机没发话,他们也没敢逃。
余承林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好像一尊雕像,没见他身体发抖,罗天阳知道他身上有上品的护身符。
罗天阳同样感到身体发冷,此时不敢再提灵力抵御阴气,就把手中的一把符咒往胸口猛地一拍。只听到一阵“噼里啪啦”炒豆子般声音响起,一大团轻烟从胸前升起,才感到身体有所暖和。
而后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把符咒,扬手打向中巴司机他们,落到他们身上同样发出“噼里啪啦”一阵响,他们上下牙打战声随之一止。
没有念咒,没有捏手诀,只是随手打出符咒,却能引爆符咒。
余承林心中非常惊异,转头看向罗天阳,眼神很是复杂。知道自己可能看走眼,这个所谓的古武世家子弟恐怕不简单,或许他才是那两人中的修道之人。
等待总是一件令人心烦、甚至痛苦的事,罗天阳如此心志坚定的人,心中的那份淡定都已消失得干干净净,心里在想要是再不破棺的话,那还是先离开得好,因为中巴司机他们坚持不了多久,毕竟他们只是普通人。
正在这时,棺材里传来一阵令人牙醉的“咯吱”声,就像一根金属棒在铁板上刮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