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金龙边哭边骂,看上去很是痛苦,罗天阳心里却满是鄙夷,失去儿子是痛苦,但身为一名超级富豪,难道一点自制力都没有?一看便知入戏太深!
“去现场看看吧。”
出于对王金龙的厌恶,罗天阳淡淡地说了一句便起身,来到展览馆大厅。
展览馆只有一条与办公区的通道开通,而且是由警方设置警戒岗,闲人不得入内,再加上里面曾经存放千年古尸,现场保护得非常完美。
至少从监控录像中可知,从两邪道离开后,再也没有人进来过。
展台周围的温度只是稍低些,没有明显的阴煞之气存在。从千年古尸移进楠木棺后,那口水晶棺已经闲置,罗天阳还是走到旁边瞧了一下,然后回到展台另一头,原来楠木棺摆放的位置。
展台是用硬木搭建的,楠木棺位置没有棺材碎片,但有明显的压迫痕迹,这应该是千年古尸的重量所致,这也表明当时它已经处于复活状态。
不过,楠木棺有着掩饰阴煞之气的作用,金甲尸当初便是因此避过雷劫,无论原先摆放位置,还是仅存的棺材碎片散落之地,都没有阴煞之气留存。
应该是存放的时间较短的原因,王志东被从楠木棺内打出时,也只是一具普通的死尸,尚未开始尸变进程,此后又是被董邪道用火符烧得一干二净,那些飘散到地面的骨灰上,也没有阴煞之气。
入戏很深的王金龙,竟然哭着喊着扑到地面,用双手去捧那几不可察的骨灰,演绎着一出痛失爱子的剧情。
闻者鼻子发酸,见者叹息不止,不过基本上是跟他有切身利益者,不包括警员和罗天阳几人。
若说罗天阳只是仿若不闻,二傻却是满脸耻笑,眼神里皆是不屑和鄙夷,一点都不掩饰他对王金龙演技的鄙视。
王金龙痛哭了好一会,在众人的搀扶下,来到罗天阳站立的展台下方,泪眼朦胧地哀声道:“罗道长,可否请你收集下志东的骨灰,报酬方面只管开口。”
金钱对罗天阳来说,只剩下一个数字和符号,他此时关心的是金甲尸的去向,一脸淡然地瞧一下王金龙,摇摇头道:“王董,王志东已经魂飞魄散,收集骨灰没有意义,恕我无法帮你。若你坚持要收集的话,那就用吸尘器吸吧。”
一向见钱眼开的二傻,今天也是出乎意料地没动心,在旁冷哼一声,仰头望向破玻璃窗。
王金龙满脸失望,但还是说了声谢谢,吩咐秘书去找吸尘器,要亲自收集长子的骨灰。
“去那餐馆看看。”罗天阳对方余同打声招呼,大步下了展台,一起走到通道口,他却突地停下脚步,转身朝远处的王金龙大声道:“王董,永生不过是句谎言,跟邪道混在一起,迟早家破人亡,望三思!”
抛下又被勾起“痛苦”的王金龙,罗天阳来到停车场,叫上方余同,让二傻开车前往那神秘餐馆。
王记餐馆在城南,离展览馆不过十多分车程,在车上方余同略略介绍了下。它是王金龙的产业,大堂对外开放,与平常小餐馆无异,二楼的包厢却是另有一番洞天,除了宴请重要客人外,也只对重要关系户发放白金卡,提供的大多是不能公开上市的山珍海味。
因为发生了王志东失踪一案,王记餐馆今天停业,警方在内外都布置了警戒线,外围有些闲人在那指指点点,说着道听途说得来的消息,再加上自己的臆猜,兴致颇浓。
罗天阳一路无阻地进入餐馆,在餐馆经理的陪同下,来到那间包厢内。
看到那桌丰盛的菜肴,二傻忍不住喉咙发出咕噜一声,然后忿忿不平道:“这些有钱人,太特么的奢侈了!”
嘲笑他一句,罗天阳便让餐馆经理说起,与王志东失踪有关的情况。
王志东是一人来的,当时还哼着那种淫秽的调调,让人摆上一桌后,便吩咐不要打扰。这种情况经常发生,包厢内还有供休息用的沙发,餐馆经理就没在意,直到第二天上午都没见他出来,才觉得有点不对劲,因为王志东从来不会在此过夜。
餐馆经理带着忐忑打开包厢,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一桌价值十余万的菜肴没动过多少,也没发现与人搏斗的迹象,就仿佛是凭空消失一般,连监控录像里都没发现王志东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最关键的是,包厢因为要完全隔音和保密,除了一扇进去的门外,并没有开窗户,交换空气和中央空洞管道都不可能有人进出。
餐馆经理在那唠叨着,跟鲁迅笔下的祥林嫂没多大区别,只是从他恐惧的眼神,还有不住颤抖的身体可知,他显然是怕被王金龙惩罚,在试图开脱自己的责任。
罗天阳自然知道这与他无关,他这么一个普通人,面对一只哪怕只是初级飞尸级别的金甲尸,那也是仿若看见一团空气而已,岂能看得到它的进出。
“我知道这与你无关。”
罗天阳挥手打断餐馆经理的唠叨,让他离开包厢,目光随后在包厢内逡巡起来,最后落到餐桌下方的一滩液体上,旁边不远还有一节断指甲,盯看了一会便问道:“方局,警方探查过包厢吗?”
方余同摇摇头道:“因为王金龙报案说,王志东死尸被毁在展览馆内,所以我们当时便去了展览馆,餐馆这里只是封锁现场,还没来得及探查。”说到这里,他便苦笑道,“连尸体都被烧得干干净净,作案的对象又是千年古尸,这里的现场对我们来说,查与不查,又有何分别?”
罗天阳笑笑,走到餐桌前,先是看了下桌上的那杯红酒,脑袋便凑上去,用鼻子闻了闻,闻到的是纯正红酒味。他随后蹲下身子,单膝跪到地上,鼻子凑到那滴液体上方,一股臭不可闻的气味直冲鼻孔,差点令他背过气。
条件反射般从地上弹身而起,他脸部猛地转向一边,连着猛咳一阵子,方才让气顺过来,连深呼吸边苦笑道:“金甲尸的一滴血,太特么的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