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镇邪符一落到大黑圈上,一道银光没入其内,发出沉闷一响,那些流转的黑气顿地被轰散,所构成的图案跟着一消。
“吼!”
邪魔的反击即刻来临,一声愤怒而低沉的吼声过后,覆盖在地面上的阴煞之气,席卷着便朝罗天阳轰来,大有将他包裹其内之势。邪魔这是将群攻的法力,全部用来攻击罗天阳,其气势之宏大,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小心!”
完颜珏焦急的提醒声未落,罗天阳便是轻蔑一笑,身体迅即腾空而起,双脚在空中连着虚踏两下,在短瞬间拔高五十多米。
那席卷而至的阴煞之气,相互撞击到一块,轰地一声巨爆,强大的冲击波由内而外激荡,令站在围墙出口处的无名道长等,皆是飘身退到围墙外。
罗天阳没多少滞空能力,看到那往空中而来的冲击波,急忙拔出天残刀,跟着身体一歪,横着身往下落,等冲击波快临身时,挥刀往下猛力一拍。
“轰!”
天残刀的法力将冲击波击散,罗天阳借着反弹之力,往上腾空了二十余米,待他身体下落时,剩余的冲击波已是余势消尽,不再有威胁。
邪魔的这波攻击,烈度非常之强,罗天阳若不是见机躲开,一个重创在所难免。他心有余悸地轻轻落到地面,目光盯在那大黑圈上,见它已不复刚才那等气势,上面流转的黑气大幅度减少,再也变幻不出图案。
很显然,邪魔在封印状态下,刚才那一记反击,差不多已耗尽它能施展出的全部法力,此时已无法对罗天阳构成威胁。
无名道长等很快来到他身旁,何东海苦笑着叹息道:“罗天阳,镇邪符的确能起一定效果,但持续时间不会太长,过一晚它就会恢复过来,地面依然会被阴煞之气覆盖。”
这等情形,跟龙虎山所镇的那只槐树精相似,罗天阳没什么可感到奇怪的,于是笑笑道:“何师兄,即便如此,那又能如何?只要用镇邪符来消解其法力,自然能延缓其破封时间。你要明白,我们不是没希望灭杀它,而是缺乏充裕时间,你们所要做的,便是要替我争取时间。一待我突破到金符修为,那就有一定把握击杀它。”
何东海叹息一声,没有再说。无名道长则轻摇摇头道:“每日一镇邪符,我倒是可以做到。可你想过没有,邪魔的反噬也会越来越猛烈,到了最后便不是镇邪符所能镇,很可能会加速其破封而出的日子。”
这种情形,罗天阳不是没想到,而是实在不愿面对。听得无名道长如此说,他眉头即刻皱成一团,半晌过后,长长地叹息一声道:“师父,那还有其它办法吗?”
无名道长没有马上回答,低眉沉思许久,猛地睁大眼睛,浑厚的气息腾地外放,低沉着声音道:“这一切苦难,都要由我们道人来承担,地府那帮家伙……是不是太清闲了点?”
他这话一说完,四周一众皆是脸色一变,大家似乎都在回避这事,但内心其实是非常埋怨的,尤其罗天阳更盛。
罗山那座邪阵,有着鬼门关怨气加持,令五行聚阳大阵都节节败退,罗氏更是有族人因此而亡。罗天阳早想下地府与它们理论一番,甚至有与之一战之心,用强力迫使它们关闭鬼门关,只是被罗太公等人喝止才作罢。
说起来,他这道灵之身,还是罗氏花费巨财,从地府这里作弊得来的。双方的关系挺融洽,罗太公等自然不允许他与地府翻脸。
但无名道长不一样,他现在可以说是孤家寡人,唯一的徒弟又是当世最强者,不会怕地府因此报复,有着与它们掰掰手腕的底蕴。
罗天阳一脸无所谓,何东海脸色煞白地不说话,铜棺则是一副大家想干就干的样子。
而完颜珏本身也有着与十殿阎王掰手腕的能力,自然不会怕地府,但作为茅山前辈,心里顾念的还是要多点,沉默一会后便开口道:“下地府一趟也是有必要的。不过,能不动手便尽量不要动手,免得伤了和气。”
“那就下一趟地府吧。”罗天阳附和道,“若能说动它们前来,这只邪魔要想破封,那也是比较困难的。再说了,哪怕它还是破封而出,有十殿阎王和判官联手,定能将它困在此处,坚持到我回来。”
无名道长点点头道:“何东海就不要去了,由我们四个前往,足以震憾地府。”
完颜珏却秀眉一蹙,缓缓道:“我和铜棺有点不方便,还是由一毛带进下去更好,能不露面尽量不露面。”她们一个是鬼一个是邪灵,即便是正修,那也是地府所顾忌的,一般会要求她们留在地府,而不是在人间游荡。
“嗯,那就这么着吧。”无名道长随即点头表示同意,结束这话题,大家的注意力便又回到场内。
罗天阳目光在场地内扫扫,见那些铜人金光更盛了些,所处位置却是与之前有所不同,虽然变化非常微妙,但仍逃不过他的眼睛,于是问道:“何师兄,铜人的位置经常变换吗?”
何东海回道:“这些铜人实质上是法器,它们是为镇压邪魔而生,会随着邪魔法力强弱而作出反应,相当于一座九宫八卦阵在运行,以其来压制邪魔的法力。刚才邪魔被你镇压,其法力又轰得一空,铜人们所受到的压力减弱,阵型自然是会变化的。”
这些铜人是完颜珏的同名师兄弟,她的心情比大家都要沉重些,重重地叹息道:“当年要不是这些师兄弟牺牲自己,罗远山师兄恐怕是镇不住这只邪魔的,他们为茅山派、为人间正道,争取了千余年时间啊。”
“是啊,完颜前辈。”何东海跟着也叹息一声,神情非常之廖落,他的情绪明显要比大家低落不少。
无名道长则淡然一笑道:“我们这些道人的存在,不就是为了正道而牺牲的嘛?也只有二傻那个傻小子,一天到晚脑袋里想着钱财,可他却是不知因果循环,有得必有失。”
“他就是一奇葩!”罗天阳没好气地笑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