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熄了神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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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秦放点点头,“其实,我们就是找你来的。你有这个‘七星石盘灯’,我们见面也就很方便了。”
黄玉听他说得详细,略微有些诧异。
仔细打量一下这三人,她知道今晚碰上了硬茬子。
不再多说,她左手拿稳石盘灯,右手在它的上方一晃。
“忽”的一下,七星石盘灯的灯芯,窜起来一个小火苗。
火光不大,但这是带着法力的火焰。司藤和白金都用手遮住了眼睛,侧头避开。
黄玉立刻借机发力,一道带着火焰的罡气,扑向秦放三人。
挡在司藤的身前,秦放的两手转圜,枫叶斩旋转着反击。
“呼”的一声,两边的罡气相撞。
七星石盘灯发出法力消弭于无形,但枫叶斩的无数枫叶,却在突破它的法力之后,接着袭向它的主人。
黄玉立刻觉得胸口发闷、嘴里发甜。
她勉强压住了胸腔的强烈不适,先是惊骇对方的功力,再就恐惧地呆看手里的七星石盘灯。
这是法器,这是带着法力的火焰。它的火苗虽然不大,但怎么可能一招之内,就被敌手熄灭了呢?!
忍着胸口被对方的枫叶斩击中的剧痛,黄玉再次用右手在七星石盘灯的上方转动。
如果说刚才是因为她自觉没有提高警惕,而遭到了对方的打击。随后发生的事,就更令她惊骇万分了。
她的右手才到了七星石盘灯的上方,就见秦放的手臂一长,竟然轻易地从她的手中,夺走了那盏带着法力的神灯!
“呃,”黄玉打量着自己的左手和右手,呆愣着看到它们停在半空。
拿过那盏灯,秦放冷冷地说:“这盏灯被你们侮辱了不知道多少年!”
“你,”黄玉震惊地说,“你既然是苅族,怎么可能不惧怕这盏灯的法力呢?!”
冷笑一声,秦放随即做出了令她更加惊讶的事。
只见他手上略微晃动,那盏灯竟然凭空消失了!
“啊——”黄玉忍不住惊呼一声,再连忙用双手捂住嘴。
七星石盘灯自然是被秦放,送进系统空间的丹炉内,先进行同化,再去锻造了。
仰头看了看夜空,秦放喃喃地说:“我们的灵性,都来自于未知的远方。”
说完,他紧盯着黄玉:“你们悬师,自以为是高人一等的法师。却不知道,正是你们才扰乱了天理!”
“我们是为世间降妖除魔的!”黄玉强自辩解。
摇摇头,秦放无奈地笑了笑:“可想而知,你和你的那些悬师朋友们,是有多么无知!这世上的一切问题,不应该用科学来解释吗?”
他的这话说出口,连他自己都笑了。
如果所谓的科学能够解释一切,那么他自己,以及他的功法又怎么说呢?
七星石盘灯是外星生物到达地球的遗物,辗转多人后,它因为可以和带有外星生物基因的苅族相通,被黄玉这样的人用作“侦测器”。
以后,它还带着常人难以理解的神力,却是归在了苅族的手里。
“好了,跟你这样的人说什么,你也不会有什么言行方面的改观。”秦放放弃了对黄玉的再教育,决定还是采取简单粗暴的方式。
盯着她,秦放漠然地说:“我将夺去你的所谓法力,令你及后代不再在人间作恶。”
“你,你要干什么?!”黄玉惊恐地问着,身体却因为被对方下了禁制,而丝毫动弹不得。
原剧中,黄玉和丘山等人,利用七星石盘灯的神力,搜寻司藤的踪迹并进行追杀。
“你本来已是废人,”秦放抬起右手,缓缓地触在她的额头上,“以后你既不能剿杀苅族,也不能给别人当狗使用了。”
黄玉的身体颤抖不止,所有关于悬师的记忆和技能,都被秦放夺走。
秦放随后再对她的手腕,释放了一记枫叶杀——将会传播到她的家人身上,使他们永世和杀戮苅族的悬师职业绝缘。
一旁看得发呆的司藤和白金,对秦放简直已经产生神化的仰慕之情。
只想和他们保持友好关系的秦放,温和地对他们笑笑。
司藤呆看着他,仍是如同看待神灵一般。
秦放正要安慰她几句,忽然觉得意识海里有了波澜。
七星石盘灯既然可以被悬师用来追踪苅族,那么秦放反其道而行之,也能够侦测到对己方不利的危险因素。
“我们走吧,她的两位老朋友来了。”秦放说完,拉起司藤轻快地飞身而去。
白金纵身一跃,化为黑鹰追随。
这几人离去,黄玉从呆愣中回过神来。浑身觉得绵软,她只以为是受了风寒。
做好的饼子还有不少,她看了看四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像个异类的傻子那样,把摊位摆在了没有人员来往的僻静地方。
自己站在这里也是害怕,她赶紧费力地推着小车,向人流多的地方走去,希望可以多卖出几张梅菜饼子。
“黄师傅!”
她正走着,忽然身后有人追着叫喊。
回身看去,她迟疑地对两个道士打扮的人说:“二位道长,是要买饼子吃吗?”
来人正是陆有材和丘山。
他们看到黄玉的这个模样,觉得惊讶无比:不是黄玉疯了,就是自己疯了。
“黄师傅,我是陆有材,青城山的陆有材啊!”陆有材带着疑惑,连声解释着。
“哦,您好,您好。”黄玉的脸上有些为难之色,“可我也不容易,不便施舍二位。”
“呃,”陆有材尴尬地站在原地。
黄玉冲他们带着歉意点点头,再继续推车。
丘山犹豫一下,身形一晃。靠近小车,他伸手在车里一划。
“你是要抢钱嘛?!”黄玉的声音,立刻提高了好几个八度。
她的喊声虽然不带法力,但在安静的夜晚喊起来,还是令丘山惊悚:可别找来警察!黄玉现在很明显是湖涂了,警察来了我就解释不清了。
“我是看看您的饼子是否还热。”他赶紧找个借口。
“热的,一枚铜元两个。”黄玉说着,拿起来两张饼子。
只得递过去一枚铜元,丘山和陆有材默默地看着她远去。
“这是怎么回事?”陆有材还没醒过味来。
丘山皱眉思索一下,故意掐手暗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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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胜者王侯败者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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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了!黄玉被苅族夺去了能力,七星石盘灯也被苅族抢走了!”他随后惊呼着说。
很明显,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黄玉不会是这个状态。而丘山刚才搜寻七星石盘灯,也已经找到了的。
陆有材立刻感到震惊:“什么样的苅族,竟敢如此大胆?!”
丘山继续神秘地掐指一算,倒吸了一口凉气:“嘶——正是拐走我徒弟的那个苅族!”
陆有材当即气恼不已,立刻伸手入怀。
“道长不必着急。”丘山连忙阻止就要掏出法器的他,“他们既然已经得手,必会消失隐藏。我们失去了七星石盘灯,却是无处找寻他们的踪迹!”
想想是这个道理,陆有材只得把手拿了回来。
“哎,”他慨叹一声,“丘道友的那个女徒弟,的确也是太过秀丽,而招惹了苅族!”
无奈地摇摇头,丘山咬牙恨道:“我一定会杀死那个苅族,夺回徒弟,再好好地教训她!”
陆有材转头看看四周,只得暂且劝说几句:“既已如此,我们也不必急恼一时。敢问道友,你现在准备去往何处?”
遥望着东边的夜色,丘山喃喃地说:“武当大会就要开始,我想尽早赶过去。”
他之所以这么着急,是想提前到达会址,跟相关人员沟通一下,好让他加入大派的道路,更加平坦顺利一些。
至于怎么沟通,人间的事都差不多——能用钱解决,尽量用钱;不能用钱或者没有足够金钱,那就用其它的可以满足利益需求者的好处。
丘山就属于后者。
他没有很多金钱,但他可以用一些独到的法术,试着与参会人员做交易。
彼此互通有无,再加上他近些年的确有“战功”,对于加入大派的可能,以及他后来重振星云阁,都是大有裨益。
见他如此着急,陆有材也表示能够理解。
点点头,他鼓励着说:“丘道友此次前去参会,必可成为悬门大会的一件幸事!”
说罢,他拱手祝福,丘山连忙还礼。
两人拱手作别,陆有材走向返回青城山的道路。
丘山走了几步,不禁赶上来说:“陆道长,天色已晚,不如我们就在成都盘桓,明天正好各自赶路。”
陆有材的内心深处,对这个没有什么高贵悬师身份的人,并不是很看得起。
因为身为悬门青城山大派主持的陆有材,在江湖的地位已是声名赫赫。
“丘道友,你自己安排即可。我要赶回青城山,处理一些杂事之后,也要赶去武当山。”陆有材解释过后,拱拱手径直走了。
丘山看着他的背影消失,不禁在心里连续“呸”了好几声:待我重振星云阁之后,一定让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人,对我前倨后恭!
按照悬师的本事来说,丘山自然算是高等级,甚至是超级人物。可他因为本派消亡于江湖,自己就像是孤魂野鬼一般。
正是因此,他被大派的其他悬师看不起。
沉默地走着,他再想起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因为头脑发昏,恋上了一个美丽的苅族女子。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和长生(独活)的恋情持续不久,星云阁却惨遭灭门之祸!
这样想着,他的心中羞愧、愤怒无比。
眼望着迷茫的夜色,丘山的眼里似乎能够像白金那样,喷出火焰来。
看了看远处的黄玉,丘山的心中升起来悲凉:这就是江湖!仇杀不断,胜者为王败者寇!一个黄玉消失了,还有丘山在!
忽然,他的心里划过秦放所说的:因为自己想霸占星云阁,独活才得以助自己灭掉了星云阁。
不禁打了个激灵,丘山的脑海中,为这句满含深意的话,费尽了踌躇。
实在不敢再想了。
独活杀尽星云阁满门,满地是尸体和鲜血;丘山再举起铁锏杀死长生,她的眼里满是无助、无奈,以及卷恋不舍的神情……。
这就是情爱,这就是人间事啊!
丘山一边迈着大步走着,一边感到心肝碎裂,流得满腔都是滚烫的鲜血。
他不敢再反复多想,只把秦放的话,当做是满含恶意的攻心术。
丘山只想用快速、不停歇的步伐,把自己搞得尽可能疲惫。
那样,他就不会再有精力,去考虑长生(独活)的具体想法,也不去想自己当时,是否确定有残害师门的念头了。
他在夜色中奔走,陆有材同样很着急。
赶回青城山,安排好道观内的事务后,他再乘船东去,再走陆路……。
悬门武当精粹大会啊!十年才有一次的盛会。
能够以尊者的身份与会,这是作为悬门大派青城山派的光荣!
可不敢耽误的。
陆有材急切地走着,甚至动用了法力,进行飞速前行、穿山越岭。
忽然,他觉得远处有一盏油灯的光亮在晃动。
是什么人也和自己一样,非要急着走夜路?
回家的游子?为亲人寻医问药?还是没有赶上旅店的行人?甚至,是拦路的劫匪?
对于前者,陆有材抱有好奇的同情。对于后者,他只是轻蔑地一笑:连具有异能的苅族,都能被自己轻易剿杀,更何况什么拦路抢劫的盗匪?!
再有,自己是个道士身份,也的确没有什么多余钱财在身。
即便真的是劫匪,不用打斗,陆有材知道劫匪或者就会带着对道士的尊敬而退去,或者就是见到没有钱财的自己,而无奈地退去。
总之,最好还是不要发生激烈冲突。伤人、杀人总是不对的,不管是谁。
这样想着,陆有材故意大声咳嗽几声,然后就迈着镇定的步伐,向那盏油灯接近过去。
距离那点火光越来越近,陆有材心中的疑惑逐渐增大。
火光不大,但却能照到很远的地方。别说附近的道路,就是左近的密林树梢,都披上了那盏油灯的光亮。
再走近一些,他模湖地看到是三个人,在那盏油灯的照耀下,信步走在山路中。
真是有闲情逸致的人!这样的暗黑夜晚不说回家睡觉,却有这样的闲心,在这荒郊野外漫步?
嗯?那三人还是两男一女!
陆有材撇撇嘴,觉得这三人的行迹实在不妥。
山路狭窄,他又不能迅速地超过。
“几位善人,且容贫道借个道。”他随口说着,身形已经靠近,准备随时从这几人之间穿过。
他的话才说完,先是对看到情景惊讶万分,随后更是毛发倒竖,震骇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