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三个时辰前非夜白说有法子从不归墓中出来,白似久便撤了凝聚起来的雷电之力,在石碑前设了个结界躲避山风。
不知何时起,不归墓中那股暴虐狂肆的气息消失了,阴沉的天空已然放晴,放眼望去是连绵的白色山棱和壮丽的雪峰。
白似久算了下时辰。
距离上一次非夜白与她说话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之久,里面再没了动静。
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黄昏的夕阳渐渐偏落下去,有什么东西随着夜幕降临。
“咚”,“咚”,“咚”。
是人的脚步声。
她立刻提高了警惕,注视着从不归墓中走出来的人。
无比强大的气场瞬间自洞口铺散开来,连雪风都要退避三分不敢靠近。
一袭黑袍极好的修饰出男人修长笔挺的身躯。
清冷俊美的脸庞,下颚的线条干脆利落,一双狭长的凤眸深深的看着她。
“非……非夜白?”
一瞬间,她居然有些不确定。
纵然她与非夜白相处多年,却头一次感受到他的气场可以强到这种程度。
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非夜白一步一步走近她,眉梢一挑:“师父父,好久不见。”
师……师父父?
她怀疑自己脑子有点卡壳。
这话从男人口中说出来,怎么听都有些……羞耻。
男人见她不说话,嗓音又低沉了一分:“看来师父父并不喜欢这个称呼,那便换成‘夫人’,你看可好?”
完犊子了,非夜白这是恢复记忆了!
一想到自己趁着非夜白变小的时候,对他做了些譬如揉脸、搓脑袋等诸多不堪入目的事情,她此刻只能“呵呵呵呵”的干笑出声,尴尬的望天。
“这天可有为夫好看?”
“没有,没有……”
“那夫人看着为夫可好?”
“好说,好说……”
为了防止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她决定坦白从宽:“那啥,前些日子你这身体和记忆出了些差错,呆在凰朝那毕竟不安全,我便与你假扮成师徒,瞒过了凰朝。”
非夜白“哦”了一声,说:“看来,这都是凰朝的错了。”
她一本正经的纠正道:“不,可不仅仅是他,还有白衣。若不是他俩合伙在厉渊城设下埋伏,你也不会被迫重入轮回渡劫,变成小孩的模样。”
嗯,还是她机智。
甩锅嘛,一定要甩的快准狠。
非夜白若有所思道:“原来如此,看来罪魁祸首便是他二人了。”
她笑眯眯的点头道:“那是那是。”
从理论上来讲,的确是他二人没错。
至于她趁火打劫占了些他的便宜这等小事,不提也罢。
非夜白道:“今夜天气不错,不如趁此机会将凰朝一锅端了,也好解了为夫这一身怨气。”
“一……一锅端?”
非夜白看着她惊讶的表情轻笑一声:“夫人不信的话,不如看看这是何物。”
她这才注意到,男人的修为居然在这短短几个时辰中,已经到了她看不破的地步。
而男人的额间,竟然隐隐现出一枚赤金色的图腾印记,如同在火中涅盘一般张扬的燃起圣洁而瑰丽的光辉。
“这是……上神真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