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气呼呼的天青正道:“冷静些!是父皇早早的就给各地封疆大吏下了密旨,让他们为鸾儿准备贺礼的,我也是昨日才接到父皇说让群臣贺寿的旨意。”
见老十三一脸惊愕的看着自己,天青智点头继续道:“不止如此,明晚,帝都还将燃放焰火礼花,要普京同庆!”
闻言,老十三天青正呆坐在椅子里,扶着脑门,不断的摇头,嘴里嘀咕道:“父皇怎么会……这究竟是在宠她,还是在害他……”
物极必反,这话对皇室荣宠来说更是法则,可,她应该会打破这个法则吧。天青智想了想,对十三弟道:“父皇这么安排自有其道理,你也不必太过担心,我想这样大操大办,大抵也是为了缓和近两个月来的紧张气氛。”
老十三向来听四哥的,细细想想,可能就是父皇太宠她了。这么一想,老十三神色渐渐平复,对天青智笑笑道:“四哥,是我鲁莽了,您别在意。明日她府上肯定极为热闹!”
天青智嘴角动了动,“应该是盛况空前!这不,连你四嫂都被请去明日帮着招呼女眷了。”
“哦?四嫂和鸾儿如今竟然这么要好,女人心还真是难以琢磨。四哥,你说她明日会收礼吗?”老十三苦笑了一下,接着道。
天青智眼光落在书案上的那卷画纸上,低声道:“这次恐怕也由不得她不收吧!”
……
第二天,公主府。
老管家钱爷爷亲自躬身迎接着各路人马的到来。
因为来人众多洛府里已经上下总动员。
一大早,要来帮忙的乌拉那拉氏、呼伦雪晴等人就先到了。几人本以为洛府从未办过大事,故而早早的就来,结果,她们除了指点春兰、夏竹一些容易忽略的细节问题外,就一直陪着洛冰鸾看一身身的新衣服。
洛府众人各人各司其职、分工明确,所有茶点果菜尽皆流水作业。
这么大的阵仗,搁旁人早都急得两脚无法沾地,可鸾儿呢,却是窝在自己的卧房里,好整以暇的对着巨大的穿衣镜一件件的试穿着霓裳馆赶工送来的十一件或华美、或精致、或新巧、或雍容的皮草。
“啧啧啧!也就是我们鸾儿,这些东西在天家算不得稀罕物,可就在她手里能变成举世珍品!五嫂你瞅瞅这件,这袖子、这腰翘、这领子,像袄吧不是袄,像坎肩儿吧有袖子,裹在鸾儿身上真真的凹凸玲珑!”呼伦雪晴看着穿衣镜前的洛冰鸾,向坐着的五福晋静心感慨道。
这件玄狐皮草短袄,洛冰鸾也很是钟意,闻言对着镜子里的呼伦雪晴展颜一笑,“那是,这件可是八爷送的呢!雪晴姐要是喜欢,回头让八爷再猎几头玄狐,让霓裳馆给您作呗!”
呼伦雪晴笑着摇头道:“我才不呢,没得又被人说跟你的风!”
五福晋静心从果盘里拈起一块话梅放在口里,接口道:“不跟风也不行啊,谁让她那么会打扮呢!我说,你倒是选好没,到底穿哪件儿啊?”
洛冰鸾一脸犹豫的看着挂起来的一排奢华皮草,双眼冒光,“都穿!这几件穿着用来迎客,那几件短袄在室内的时候换上。”
乌拉那拉氏掩口一笑,“那吉时的时候呢?”
吉时吗,洛冰鸾目光流连的看着一直没有打开的那个盒。
呼伦雪晴眼尖,上前抱起那个盒子放在圆桌上拍拍,满脸谐谑的看着洛冰鸾道:“这件八成就是老九送的那件吧!我问了他好几次,他都不肯说要那么多狐狸皮作什么。我今天倒是要看看!”
说着一把掀开木盒,里面露出一件叠的方正的纯白色绒毛斗篷,呼伦雪晴张大着涂的嫣红的红唇,疑惑的双手拎起来,“好轻!”
整个取出来,静心也讶异的擦了擦手上前一摸,回头看着一脸幸福笑容的洛冰鸾道:“这,不会是全狐狸肋毛作的吧?”
实际上,在那个时代,只有皇族可以穿紫貂、猞猁、玄狐,白狐虽然不限,可白狐多的地方几乎不是围场就是皇室的地产,真正能集肋成裘制成衣服的是少之又少。
洛冰鸾先前也不过只有一件银白杂半的斗篷。
天青啸为了洛冰鸾的一个心愿,打了整整一百六十多只白狐,外加七只玄狐。八个能工巧匠三班倒的赶制,终于在生日当天送来。
整件斗篷,只用绒暖肋毛,风帽上的风毛用的是玄狐尾毛,离地一寸的地方沿着一圈窄窄的玄狐肋毛,风帽的系带也是玄狐肋毛编织而成,底端是两个可爱的红色绒球。总重量不足两斤。
看着呼伦雪晴等人眼里的艳羡,洛冰鸾只是笑。
对于洛冰鸾而言,那不止是件奢华精致的斗篷,更是天青啸的一片心。
随着王公贵族们纷纷到场。光是看府邸前后左右巷子里候着的马车,就能大致猜出府邸里面有多热闹了。
“马来国王子到!”老管家躬身领着一身马来国传统正装的苏里跨进院门。
八爷天青睿微笑着起身离席远远迎了出来,“欢迎、欢迎!”
说着,右手向苏里伸去。
苏里脸上本来冷冷的,见状柔缓下来,伸手与八爷天青睿握手,躬身行了个马来的礼节,用极为蹩脚的汉语说道:“八爷好!”
这就是那位流落到咱们帝国求援的马来王子啊,一众大臣各自低声嘀咕着。
苏里的位子和内阁大臣们在一桌,八爷引着苏里到偏厅,李光地和谢承恩早早的起身,像苏里抱拳,算是行礼,其他不愿或是不屑的人见这两位大人都行礼了,也只好起身意思一下。
苏里脸上淡淡的,不说话只是跟着抱拳,算是回礼,径自先行坐下。
高士奇不由得很感兴趣的目光望了过去,心道:“这厮也忒狂妄,若不是看在公主的面子上,谁理你?”
有了外人,三位相爷不再像刚刚那样说笑,这一桌的气氛陡然降温。
老十四天青勇早就从八爷天青睿那里听说了苏里的名头,这会儿回头仔细打量着,摇摇头冷哼一声,对一旁的老十三道:“这人怎么长那么丑呢,皮肤像是烤焦了,头发卷曲着看起来脏兮兮的,再看身上,那哪是衣服啊,简直就是包着块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