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以茉静静看着那栋楼房，“就……就这样看看吧。”看能不能，看得到。
辛宜叹息，看向那栋房子，安安静静，外头亦一片萧条，杂草冒头，似乎已很久没打理了。
“刘婶……应该没在这了。”陈以茉说着。
辛宜沉默在一旁。
她们就在车内，静静坐着，许久。
从外看去，就是一辆黑色的普通的新车停在那，不会知道里头是什么样的人，路过的也不会有人关注。
时间已过了很久，辛宜看向她，“四爷会不会已经……”
陈以茉静静收回了目光，靠在车背上，淡声，“走吧。”
辛宜心内叹息，有些事，终究会爆发的吧。
辛宜准备启动车子的时候。
“等等！”陈以茉突然叫道。
辛宜看向她，看到她望着对面，她也望了过去。
只见那房子，大门开启，一个身影出现在大门口。他拖着一大袋东西，走了出门。
陈以茉看着那个身影，白发显眼，面容如此憔悴，身上的衣服也是皱巴着，身型如此消瘦。
他就那样，拖着一大袋子东西，往外头走来。
陈以茉怔怔看着他，如今，他一个人的生活。
看着他一步步走了出来，陈以茉在这边车内静静看着，看着他那个样子。
看着他把那一大袋东西塞进了门口的垃圾桶内，用力塞了进去。
他又站在那一会，准备转身又进屋去。
却似乎注意到了什么般，又转过了头来。
陈以茉的头往下缩了点下去，看着他似乎在直直看着她这边。
陈智远看着那辆黑色的新车，两边后视镜上还挂着红色绸带，就停在他屋不远。
他隐隐觉得好像里头有人在，似乎还在看着他这边。
他皱着眉，想看进车窗内，看不真切。
他干脆上前走了去。
陈以茉看着他的身影，一个萧条的中年男人，一个人，默默的在这生活着，似乎身边什么也没有了。
她忍着泪，“小宜，开……开走吧，不要让他发现。”
辛宜只得启动了车子，车子直接调转头，就这样离去。
后视镜内，陈以茉看着那就在车后站着的那身影，他就站在那，看着这辆车子。
一直站在那，看着那身影越来越小，直至再也看不到。
陈智远一直站在那，看着那辆车子这样离开。
他觉得很奇怪，总觉得有些奇怪。
是什么呢？
那是一辆普通的新车，普通的牌子。
所以，有什么奇怪的呢？
他转了身，就这样，静静走回自己的屋子。
仿佛一切，都如此无意义，什么也没有，往后的小半生，往后的老年，也什么都不会再有。
－
车子稳步向前着，陈以茉静静坐在驾驶座上，一点恍惚。
还能怎样呢？
他们父女，又还能如何呢。
那些话语，都已经说的清清楚楚。
那天的他们的话，都说得如此清楚。
断绝父女关系，各自安好。
她深吸一口气，看向车窗外。
“以茉，他会恢复过来的。”辛宜轻声说着。
陈以茉轻轻点了点头。
“自然也是因为你。”辛宜笑着。会为了让女儿不那么担心他，放不下，而撑起来。
陈以茉苦笑一下。
以后，到底要如何呢？
车子回到了那个车店，外头，除了停在她，送她们的来的那辆车子，又多了一辆沉稳大气至极的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