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等了一阵,闫泽明双腿有节奏地抖动,手指不停地敲击旁侧的茶几,目光慵懒地扫视门口,种种动作都彰显着他此刻的不耐烦。
“果然就不该相信你个破手机!”他丢下报纸正欲起身,忽然身体下意识地警觉,耳锤微动,听到了一丝熟悉的声音,放眼望去,一辆五菱宏光疾驰而来,在华氏银行门口紧急刹车,划出一条尺长的黑线。
“银行门口不能停车!”
保安喝斥,拎着棍上前驱赶。
车门打开,车上下来两个五大三粗的糙汉,头上套着丝袜,气势汹汹。
瞅见两人的行头,保安心头一凛。
“你们,要干啥?”另一名保安年纪轻点儿,见这架势有点虚。
“整……整不明白啊?手举起来,打……打劫!”
为首的男子咵蹬一脚踹,两名保安被踹进了银行内。
“都举起手来,抱头蹲地上,抢劫!”
“麻溜的!”
“别BB,BB个啥,你个彪子!”
男子手里举着用布包裹的枪,高声喊道,楼上楼下霎时传来人群惊慌的声音。
银行外,人群匆匆散开,躲在一角惊慌报警。
银行内也慌乱成一团。
“钱,把值钱的东西统统拿出来!”
“钱,钱,钱,赶紧的!”大块头举着枪,扯着嗓门大喊,脚底下一双黄胶鞋贼拉刺眼,黄土泥沾了一地。
另一个结巴上了楼,举着枪在二楼贵宾区肆意的打劫。
二楼贵宾间,两名女子正在茶水间办理着手续,门突然被暴力踹开,“麻……麻溜的,打……打劫!”
二楼的人全部被控制,大堂经理吓得直哆嗦。
远处,拥堵的街道,警笛声已经响起。
闫泽明有些不敢相信,从手机里传进他脑子的声音并没有骗他,抢劫真的发生了。
的确是两个人,两个男的,脚底的泥还算新鲜,应该是从乡下刚刚赶过来。
如果这个自称善恶精灵的家伙说的一切都是事实,没有骗我,那么他们手里的枪就是假枪。
柜台上,银行职员不停地将钞票往外放,浑身害怕得直颤抖。
“嗨。”
就在这时,惊慌的人群中响起一个明媚的声音。
闫泽明笑吟吟地站起身,冲丝袜头套男打了个招呼。
“笑啥,你个彪子,给我举起手抱头蹲下!”他暴喝,情绪激动,“再动一下劳资免费请你吃枪子儿!”
“小伙子,快趴下,危险!”旁边有人劝。
他不为所动,依旧笑脸吟吟。
“你很紧张。”他淡淡地说,云淡风轻,心里却在打咕咚,善恶精灵的话是否完全正确,还无法确认。
“你个彪子,再不蹲下我一枪恁死你!”他咆哮,
他表现得越激动,越暴躁,闫泽明心里便安心不少,这更加确定他手里拿的是假枪,因此他很紧张。
“哥,我劫了俩小靓娘们,非常有钱,我们可以劫持她们,换取更多的钱!”楼上,男子用枪指着,推攘着两名女子下了楼。
警笛声在慢慢靠近,男子瞅了两女一眼,眉毛微挑,被两女的美色所吸引,“一会儿把她俩当人质!”
女子有些害怕地低着头,神情略带点慌张。
目光扫过两女,闫泽明眉毛微微上挑,面孔有点生疏,但忘不了,“是她们。”他略显惊讶,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
新闻媒体系的夏晓萱和摄影系的彭佳佳,前者是柳大连续两年公认的校花新闻媒体系的传奇,后者是摄影系的顶梁柱,在市与省诸多摄影比赛中拿过大奖,并且两人都是学生会的成员。
他的目光又扫过两人,枪或许是假的,但两人身上带着的利器是真的。
“嗨,你好。”闫泽明试图向那个结巴打招呼。
“哪……哪来的彪子,不蹲……找……找死呢?!”
他淡淡一笑,朝他微微靠近两步,“别紧张,我们或许是朋友,我认识一个非洲瀛,他来自印第安纳,和你长得很像。”
“那他不是非洲瀛,是印第安纳瀛!你个彪子!”壮汉怒喝,极其暴躁,银行职员正在急促地扔钱。
“不,他就是非洲瀛”闫泽明肯定道,“他叫蔡有钱,四十五岁,是个无业游民。”
话脱口,
两人听到这个名字突然一惊,紧张地用枪指着闫泽明,“你……你是谁!?”
“我?拯救二位的人!”他笑着耸了耸肩。
“拯救我们?你有钱呐?”
闫泽明摇摇头,“没。”
呵呵。
蔡有钱举着枪突然朝天花板放了一枪,
“砰!”
震耳发聩的枪身,吓得在场所有人尖叫,顶上的吊灯被一枪打得稀碎,碎片散落一地。
突如其来的惊魂一枪,令得闫泽明猛地抖了一激灵,耳朵嗡嗡叫,浑身不由地寒毛竖立。
不是假枪么?
不是假枪吗?
不是假枪吗?
他在心中吼了三遍。
嘶~!!!
一股凉气直冲天灵盖,全身发凉。
麻个基尔,去尼玛的香蕉个烂茄子,狗日的你不是跟劳资说是假枪么?
坑爹啊!
他心里不停地谩骂,但是手机里却没有一丝的声响。
“没钱你当什么救世主?!”壮汉用枪口指着了闫泽明的脑袋,
他脸上的笑容彻底凝固,浑身拔凉拔凉。
沉住气,别紧张!
镇定,
镇定!
他一个劲儿地安慰自己。
地上所有人害怕地缩成一团。
咕噜~
他咽了一口口水,双腿竟然不自觉地在发颤。
“大……大哥,问……问你话……呢?!”结巴也把枪抵住了闫泽明的脑袋,两枪对准他的脑袋,一旦扣动扳机,他这小命又得交代了。
他沉吸一口气,双手突然合十,“阿弥陀佛,小僧真乃少林寺第二十八代俗家弟子闫泽明,此次奉师命下山,特来此解救二位施主!”
闫泽明?
听到这个名字,夏晓萱与彭佳佳皆是微微抬头,
是他!
两人惊讶地望着他。
“少林寺?你蒙我呢?当劳资白痴啊!”蔡有钱左手攥着闫泽明的衣领,套着丝袜的脸表情狰狞。
“出家人不打诳语!如若不信,小僧可向二位施主证明!”他保持极度镇定,脸上、背脊汗流浃背。
“得,你给劳资证明一个,证明不了我一枪子儿蹦了你个犊子玩意!”
这是闫泽明生平第一次遇到这种阵仗,表面稳如老狗,内心慌得一批。
“师傅他老人家下山前将你们两人的事全部告诉了我,让我务必要拯救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