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香一见到夜子衿,并不是先行礼,而是‘噗通’跪在了她面前,磕了个响头道:“还请皇后娘娘,为我家娘娘做主。”
夜子衿一愣,她这双耳可是极少去打探窗外事的,这才过了多久,贤妃又出了什么事了。
她赶忙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羽香眼眶微红,声音颤抖,道:“回娘娘的话,我家三小姐不小心冲撞了曼宁公主,公主昨日便气冲冲地进来,叫人抓了我家娘娘,硬生生叫人将娘娘脸上结好的疤给刮了下来,娘娘本以为无事,不想太医说,娘娘的脸……怕是……想好都难了……如今娘娘都不敢出去见人……”
“还请皇后娘娘做主。”
夜子衿微张了张嘴,这柳如玉的脸到底跟谁有仇,这毒害她的人,毒的是她的脸,这公主泄愤,也抓的是她的脸,她心中不由冒出了一丝怜悯之心。
不过这怜悯之心只不过才冒出了个头,便冒了回去,谁叫柳如玉预谋想害她的弟弟。
她微皱眉:“即是昨日的事,为何昨日不与本宫禀明?”
羽香整个人愣住了,这皇后娘娘怎么不按路程走,她眼睛微闪了闪,她赶忙道:“回娘娘的话,我家娘娘得知自己更毁了容,便将自己关在屋里头,都让奴婢们进去伺候,奴婢没娘娘的吩咐,也不敢擅自禀明皇后娘娘,自今日娘娘才出了屋子,与奴婢哭了许久,叫奴婢寻皇后娘娘为我家娘娘做主。”
她顿了顿,而后咬牙:“皇后娘娘该知道的,动手的是曼宁公主……”
夜子衿微摇了摇脑袋,抿唇道:“本以为公主只是性子蛮横了些,不想竟到了这般,只不过贤妃以前不是信不得本宫,还说是本宫毁了她的脸,她不该去寻陛下吗?”
“况且本宫与公主的关系也不怎么好呀。”
羽香讶异地看着她,皇后娘娘你说话要不要这么直接,她也是无法的,如今陛下也不怎么喜欢她家娘娘了,更何况她家娘娘又毁了容,那张脸已毁的不成模样了,陛下想见,娘娘她也不敢出去见。
羽香见夜子衿一副到底管不管的模样,她心里不由一紧,磕了磕头:“娘娘恕罪,我家娘娘那时只是昏了头脑,才说了那些冒犯娘娘的话,万万没有质疑皇后娘娘之心,还请娘娘恕罪,为我家娘娘做主。”
羽香心底极得很,道:“皇后娘娘,如今唯有皇后娘娘您能为贤妃娘娘做主了……”
夜子衿抿了抿唇,若有所思地盯着羽香,道:“唯有本宫?”
羽香激动地点头:“是呀,娘娘即愿意替三小姐解了围,想来娘娘定然不会与我家娘娘计较,还请娘娘做主。”
夜子衿抬手拿起那茶盏,抿了一口茶来,她轻笑了一声:“本宫也没说不替她做主呀……”
羽香听了,激动不已,眼泪都要冒出来了,这给自家主子求人做主,还真的是太难了,这皇后娘娘真的不按套路来,谁叫她家主子先前得罪了皇后娘娘,如今又上门求来。
她激动地磕了几个响头:“谢皇后娘娘,谢皇后娘娘。”
夜子衿挥了挥手:“好了好了,带本宫去瞧瞧你家娘娘如何。”
羽香赶忙应了一声是,而后起身。
而出了凤鸾宫的元贵嫔,抿唇不言半语法,就要向华清宫走去。
“娘娘是就要这般的去华清宫吗?”耳边传来沈千乐清冷的声音。
元贵嫔的背脊一僵,她不敢再迈步子了,她僵硬地转头看沈千乐,道:“有……有何不妥么?”
沈千乐一脸冰冷,看着表情不自然的元贵嫔,她眼底闪过一丝不屑她着实瞧不上这等蠢笨之人。
她冷道:“即要致歉,自然要诚心诚意,不可空手而去,娘娘莫不是忘了我说的话?”
元贵嫔垂眸不敢看她的眼眸,只喃喃应道:“的确、的确,千乐说的极对……”
沈千乐见她这副模样,眉头紧皱,道:“娘娘,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
元贵嫔僵硬着脑袋,缓缓地抬头看向了她,对上她的眼睛,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但也不敢转头。
她扯着笑:“千乐说的极对,是本宫不小心忘了去,我们这就回宫去。”
沈千乐扯了个冷笑出来,道:“我见娘娘今日表现,真叫我失望……”
元贵嫔心中一紧,她心中叫苦,想起这沈千乐的手段,她便心颤不已,她赶忙垂下脑袋:“我……我会顺应你的意思的。”
沈千乐淡看她一眼,道:“先回趟昭信宫,再去华清宫吧。”
元贵嫔见她不再说下去,心中松了一口气,怔怔地应了一声:“是。”
元贵嫔赶忙转向回昭信宫的方向,迈着得体的步子,规规矩矩地走着。
沈千乐看在眼里,点了点头,这规矩方面,到底是让她放心。
她抬步走在她的身旁,她清冷道:“娘娘,定然不可与皇后娘娘坏了关系,与皇后娘娘交好对我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在沈千乐心里,她倒还挺喜欢夜子衿这样一个人的,知她是谁,也不再众人戳破。
元贵嫔一愣,顿住了脚步,看向了沈千乐,道:“与……与夜子衿交好?”
沈千乐目光一凝,冷道:“娘娘是信不过我么?若是娘娘不想,大可以去跟贤妃交好,那柳如玉如今怕是已有半疯了吧。”
“听闻,昨夜贤妃发了疯似的,将柳三小姐身旁的丫鬟给乱棍打死了,那丫鬟死了,两个眼睛都睁得大大的,一副死不瞑目地样子。”她又轻飘飘地说着。
元贵嫔心中一颤,这柳如玉是真的疯了,打骂自己的宫女就罢了,竟然还把自个庶妹的丫鬟给乱棍打死!
她支支吾吾道:“本宫……本宫自来与柳如玉势不两立,谁要与她交好,柳如玉她就是个疯子!”
沈千乐微眯眼,眼睛看着前方:“自古以来,女子最为珍惜的便是脸了,这貌美的女子更珍惜了,贤妃娘娘的脸又让公主给毁了,能不发泄发泄么?”
她转头看向元贵嫔,道:“这贤妃便是个例子,娘娘听我的便是。”
她知贤妃已怀疑到元贵嫔身上来,但她并不怕,她倒是挺期待的。
柳如玉只不过是一个被逼的快发疯的女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