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子衿又瞧瞧地观察了一下凤鸾宫里头的宫女,并未察觉到什么异样,才松了一口气。
她正准备回屋看书去,便听人来传话说,凤君奕派宣王去边疆对抗南冥,明日便启程了。
夜子衿听得这消息,身体一顿,而后缓过神来,淡淡地应了一声,倒叫那传话的人愣了一下。
这事对于夜子衿来说是意料之中的事的,前些时候听得消息,她舅舅打了一场小胜战,爹爹此次去了,应该不难。
可她终究还是不放心,待云轻办完事会来,她又嘱咐云轻去宣王府传几句话来,只叫爹爹路上小心些南冥黑衣。
凤君奕直到天进入夜色才来了凤鸾宫,与夜子衿说了好些话来。
次日,宣王启程出征,凤君奕允了夜子衿去帝都的城墙上,目送着宣王离开。
在此后的十几日,这于嫔来日日来找她说话,每次总要与她说上半个时辰才肯走可叫她烦透了。
宫里头还时常听得宫女被侍卫抓进大牢,听闻遣进皇宫的刺客内应,也有些许宫女消失了,倒弄得那些伺候人的宫女人心惶惶,生怕一个不对,就被拖进大牢。
夜子衿毫无波澜,倒是太后忍不住把她叫去,骂她管理后宫不善,才致使后宫进了刺客。
夜子衿无奈,她进宫也才三月吧,她也没能到认识宫里头每个宫女脸的本事呀,她只管后宫,又不负责抓她刺客,这事归侍卫管,太后却要怪到她头上来。
夜子衿无奈,直静静地应着是,她怕她若是怼了回去,太后怕是会不断的讲下去吧。
太后讲了快半个时辰了,才放了夜子衿走。
夜子衿出了凤慈宫,深吸了一口气,垂了垂自己的肩膀。
云轻赶忙上前给她揉了揉,皱眉,小声道:“太后娘娘也真是的,娘娘又不是宫中侍卫,哪里能看出有没有刺客遣进皇宫里头来,竟还怪到娘娘头上来。”
夜子衿转头看向云轻,伸着食指抵着薄唇,小声道:“云轻,莫说了。”
云轻无奈,也知自己是失言了,看了看四周,松开了捏夜子衿的肩膀。
夜子衿轻叹了一口气,向着凤鸾宫里头的方向走去,才走了几步,她停了下来,忽感觉胸口又一阵闷,好似喘不过气来,她捂着胸口。
云轻赶忙上前去,伸手给她顺了顺背,担忧道:“娘娘,您心口是不是又闷了?”
夜子衿感觉到那闷感渐渐减轻,才松了一口气,对着云轻摆了摆手,“现在没事了。”
不知为何,她这几日心口闷疼的频繁,又很疲惫的模样。
云轻还是极不放心的看着她,觉得定然是太后刚刚说的那些责备主子的话,主子才又心口闷。
云轻嘟囔道:“娘娘,日后太后要见你,你便找理由躲过了吧。”
夜子衿微怔,摇头:“躲得了一次,哪能每次都躲过呢,莫想那般多了,太后她只是许久没见着公主,心烦意燥,才找本宫说这些话的。”
云轻懊恼地看着主子,实在无奈,只能狠狠地揪着手中的帕子,道:“娘娘说的也是,不想这些了,娘娘定然是累了,才心口闷了的,还是快些回去,好生歇息吧。”
夜子衿点头,继续走着,可思绪飞到了天外去,她向着这些时日为何会心口闷,她也叫太医把了脉,也只是说太过疲劳,才致使这般的,可她这些时日并未太过操劳呀。
快到凤鸾宫时,云轻停下了脚步一顿来,夜子衿回过神来,疑惑地看向了云轻,道:“怎么了。”
云轻看着前方,眉头微皱:“娘娘,前头是柳三小姐……”
夜子衿微怔,顺着云轻看得方向看去,只见柳如诗一身青衣,嘴角含笑,眼眸微亮地看着她们。
柳如诗一步一步地迈了过来,缓缓向她行礼,嘴角扯着笑:“如诗参见皇后娘娘。”
夜子衿抿唇点头,她看得出来她脸上并无几分笑意,那笑有点牵强。
“柳三小姐可有何事?”她问。
柳如诗微怔,而后笑起,嘴角泛着苦笑,道:“娘娘,再过两日,如诗便要出宫了。”
夜子衿微怔,也是她允了柳如玉让柳如诗在宫中多留十几日,这说的十几日还真的是十几日,这十几日她也极少能瞧见柳如诗,这时间一晃眼这般快呀,这姑娘竟然要走了。
想想柳如玉近日的状态,好似脾气越来越奇怪了,她抿唇笑了笑:“出宫也好,待在你长姐那儿,你……”
“娘娘,父亲给我寻了一门亲事了,此次出宫,不久我怕是便得嫁了。”柳如诗微白着脸,紧紧地盯着她的脸看,颤着声音,好似像从她脸上寻出一个不舍得神情来。
夜子衿微怔,这亲事寻得也挺快的呀,她笑着道:“恭喜你了,这是喜事。”
“对方是安平候。”她淡道
夜子衿微怔,安平候前几年刚丧了妻,如今怕是已有四十好几了吧,比她爹还大呢,不过安平候的儿子挺多的,比柳如诗大一些的倒有几个。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问道:“安平候?是安平候的哪位公子与你定亲了?”
柳如诗嘴角泛着苦笑,向她走了一步,道:“与我定亲的便是安平候呀,父亲要我嫁去做安平候的继室。”
夜子衿与云轻皆是一怔,这安平候的年岁怕是比柳如诗的年岁要大上三倍了,这当柳如诗的爷爷还差不多,竟要娶柳如诗,而且听闻那安平候有怪癖,弄死过小妾。
而且安平候比那柳尚书还大上好几岁,一个比自己大的人叫自己岳父,这柳尚书不觉得瘆得慌么?
夜子衿满眼震惊,这帝都里头的确有年岁相差大的夫妻,但也没有像安平候这样年岁大的呀,而且柳如诗才十五岁,如花一般的姑娘家。
这柳尚书岂不是要把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推,即使是庶女。也不带这样的呀,简直丧心病狂。
夜子衿缓过神来,气道:“这柳尚书是疯了么!让你嫁给安平候!你才十五岁!他疯了!”
她心里头对柳如诗还是有几微妙的感觉,每每她都忍不住想护着。
柳如诗看着这般的她,嘴角泛着笑意:“可那是父亲的意思,如诗怎能不顺。”
夜子衿听了她的话,看着脸上泛白的她,皱眉:“是你父亲又如何,他这般待你,与杀你又有何差别?你别怕,本宫会帮你。”
她伸手拉着她的衣袖,盯着她的眼眸,满眼认真。
柳如诗看着她的眼眸,眼底的泪止不住冒出来,嘴角始终含笑。
由你这句话便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