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玉一怔，满眼绝望，眼泪直流，道：“娘娘，臣妾求你了，丰儿才十五岁！他才十五岁呀，他都还未娶妻，娘娘，臣妾求你了！臣妾就只有丰儿这么一个弟弟了！娘娘！”
她想向夜子衿的方向爬去，可她却紧紧地被云轻拉住了，她眼泪涌出，伤心欲绝地喊道，到最后她不要命地向夜子衿磕头。
夜子衿微顿，怔怔地看着她，这是凤君奕的决定，他都已下了旨意，怎么可能会收回呢。
她抿了抿唇，道：“本宫说了，本宫帮不了你，你去寻陛下吧。”
柳如玉停顿了下来，看着夜子衿眼底绝望，可她依旧不肯放弃：“娘娘，臣妾求你了，若是娘娘救了丰儿，臣妾便自请去冷宫，再也不来烦恼娘娘，娘娘，臣妾求您了。”
夜子衿绝情地将眼眸看向窗外，淡道：“贤妃请回吧！”
“皇后娘娘！”柳如玉绝望地喊道，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她眼神空洞地往着夜子衿，眼角流出来了，绝望溢满了整个眼眸，她喃喃道：“为何……为何都要置我于死地，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没了。”
她双手捂住脸，痛哭了起来，哭道：“都是我的错，若是……若是我早些发现了……也不至于此，丰儿……都是我害的。”
夜子衿心口一紧，闭上了眼睛，摆了摆手：“将贤妃娘娘带回去吧，她……累了，叫太医瞧瞧。”
一旁跪着的羽香面色微白，应了一声是，上前扶起来柳如玉。她在柳如玉耳旁轻声道：“娘娘，我们回沁阳宫吧。”
柳如玉垂头哭泣，许久才平复了下来，缓缓地站起身来，这次倒极平静地向夜子衿告退。
她与羽香转身走了几步。
“柳尚书的事，未祸及你身上，已是陛下最大的仁慈了，你放心，你依旧是皇宫中的贤妃娘娘，以前如何，以后便如何。”夜子衿轻声开口。
柳如玉顿住了脚步，她露出了个苦笑来，向夜子衿点头，平静道：“臣妾明白，谢娘娘了。”
说罢，便抬步踏出了房门。
她宁愿陛下的仁慈用在丰儿的身上，也不愿意这个仁慈用在她身上，这等仁慈对于她来说是浪费，她如今这般模样，差不多该死了。
以前如何，以后便如何，她如今娘家失势，父亲有出了那等丑事，不被人啜泣就已经差不多了，哪里会好呢，这样活着比死的痛哭。
但她又不能死，她还想知道丰儿是否安，此时丰儿肯定也害怕吧。
夜子衿见了走了，轻叹了一口气。
她看向白玉，道：“白玉，叫人日后多盯着沁阳宫了，若是有宫女不敬，便与本宫说。”
白玉皱眉道：“娘娘，贤妃前头也得罪了不少宫女，如今又出了这般事，那些宫女还不得落井下石，娘娘帮她做什么？”
她前头可没少听说柳如玉往宫女身上撒气，不打点伤出来不行，她今日看着柳如玉这般模样没觉得什么，那些受她欺负的宫女肯定心底舒畅了吧。
夜子衿微怔，她点头，表示白玉说的有些道理，可柳如玉如今又成了这般模样，赶地上家破人亡了，何不可怜，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她轻叹了一口气：“莫让那些宫女私底下克扣了她的用度就是。”
白玉皱眉，但还是依旧点头，转身办事去了。
夜晚，夜子衿沐浴更衣后，趴在窗前看着外头的月亮，微微失神着。
云轻在一旁候着，心里头担忧，这几日娘娘就没怎么笑过，就连对贤妃娘娘还是那般心慈手软，可到底娘娘还是理智，该管的不该管的，都清楚。
“皇上驾到！”一声尖锐的声音传来。
云轻赶忙看向了主子，可主子也只是愣了一下，面色淡然的走到门口迎凤君奕，她止不住摇了摇头。
夜子衿站在门口，看着那抹明黄色的身影渐渐靠近，那抹身影停在她的面前，她缓缓地行了行礼：“臣妾参见陛下。”
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话语间透露着疲惫：“几日不见，倒是瘦了。”
那只手又抬起来抚摸着她的脸颊。
夜子衿怔怔地看着他的手，而后抬头看着那只手的主人，他的脸映入她的眼里，他的眼底满是疲惫，下巴还长了些胡渣来。
她双手握住了他的手，抿唇笑了笑：“陛下定然累了吧。”
凤君奕微怔，心底松了一口气，抿唇温笑，“见着你，就不累了。”
夜子衿微红了脸，拉着他往屋里头走，而后嘱咐着云轻去打些热水来，给凤君奕洗漱更衣。
凤君奕更衣后，穿着一身中衣，屋内伺候的人都退了下去，只留了夜子衿与凤君奕两人。
凤君奕卧在凤榻上，夜子衿给他倒了杯茶，他倒是一饮而尽了，而后半眯着眼睛看着她。
她知晓他这几日是真的忙累了，上前来到他身旁，双手轻轻地给她揉起了额角来。
凤君奕皱着的眉微微舒缓了些，许久她握住了夜子衿的手，示意她停了下来。
“听闻，贤妃今日来找你了？”他淡道。
夜子衿应了一声是，握上了他的手，抿唇道：“那是朝堂上的事，臣妾只替陛下管着后宫罢了，贤妃来找臣妾一个皇后又有何用，只说了几句，便回去了。”
凤君奕淡淡地应了一声是，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唇，这几日忙的没空来瞧她，每到深夜歇下时，又时不时地想着她。
可又想到了那柳如诗，他心底嫉妒地很，明明是个女子，她竟然还被女子给喜欢上了，他能不气么。
夜子衿心微颤，附上他的唇，她整个人直接趴在他的胸膛上，不知为何，她眼角竟溢出泪来。
凤君奕感觉到脸上湿润了一下，他抬眼看她，只见她眼角溢着泪。
他愣住了，推开了她，以为她是为了柳如诗伤心，还是不愿与他……
她眼睛水莹莹地看着他愣住了。
他看着她问道：“柳如诗死了，你伤心么？”
夜子衿微怔，而后回道：“臣妾觉得柳三小姐那般好的一个姑娘，就这般没了，心底可惜。”
“那你为何……哭？”他开口问道。
屋内安静了。
而后夜子衿静静地盯着他看。
“凤君奕，我们洞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