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能再次见到红衣少女,杨不易有些失望,十几年来,他还是头一次见到,长得这么标致水灵的姑娘。
司葵模样娇俏,却总作男孩打扮,何况她胸前平平,屁股也很瘦小,根本没啥看头。
在再来镇,身姿挺拔、模样俊朗的杨不易,虽遭一众男人和大妈们嫌弃,却是少妇和姑娘们的心头好。
现在自己虽知道那个红衣少女的姓名,但她还不晓得自己,杨不易咂巴着嘴唇,心里盘算着,应当如何跟她相互认识一下。
看着远处那个正缓步走进那家店铺的少女,杨不易心头忽然有了主意。
“欸,你身上有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好玩的,或是贵重些的。”杨不易抬着胳膊,轻轻碰了一下身旁的司葵。
司葵轻轻摇头,面带羞赧,她虽然出自高门,但如今却是身无长物,就连怀里揣着的几个银币,还是昨天杨不易给她的。
杨不易在自己身上上下摸索,眼睛突然一亮,把手摊到司葵面前,低声说道:“把那块玉牌给我。”
司葵奉杨不易为主,自然就干起了仆从的活计,杨不易的行李物品,以及钱袋等物,现在都由司葵负责保管。
昨晚整理物品的时候,司葵还在杨不易的行囊里,发现两枚特殊金币,比寻常金币大上许多,两面都刻着一个“川”字。
那是用雅文书写的“川”字,弯弯扭扭的。
这种金币司葵没有见过,但她认得雅文,那是在绣川上流社会使用的一种通行文字。
杨不易也没有见过这种金币,但他猜想,应该是临行前,老头悄悄塞进他行囊里的。
司葵迟疑着,从腰间那新买的皮囊里摸出个小布包,里面包着的,正是那两枚金币和玉牌。
“易哥哥,这个玉牌十分重要,可不能在人前随便显露。”
杨不易也想起绣川琅之前的嘱咐,心中犹豫着,看向司葵手里的小布包,突然想起那两枚金币。
“也对,不是还有那个奇怪的金币吗?你给我一个。”
司葵小心遮掩,打开布包,从中拈出一枚金币,塞进杨不易手里,又快速将布包收起。
杨不易掂了掂那枚沉甸甸的金币,将它握在手心,老神在在,昂头朝那队军士走去。
“站住!再敢靠近,格杀勿论。”一名军士厉声呵斥。
杨不易看到军士净街,就猜到那个少女的身份肯定不一般,近距离面对这些军士,更让他感到一股肃杀之气。
“军爷,小的有件家传宝贝,想要呈给贵人,还望您通禀一声。”
杨不易满脸堆笑,学着话本里那些下人仆役的模样,朝着那军士弯腰拱手小声求告。
那军士一脸鄙夷,语声轻蔑:“我家主人什么样宝贝没见过,你少来凑热闹,还不快滚?!”
杨不易谄笑着,摸出一枚银币,悄悄塞进那军士掌中,低声问道:“不知道里面那位贵人,是城主大人的女儿,还是樱川家的小姐?”
军士收了好处,又听他提到樱川家,态度也就没刚才那么强硬。
“无可奉告,你赶紧走吧,冲撞了贵人,你我都吃罪不起。”
杨不易哪里肯轻易罢手,抬眼见那少女正从店中走出,立刻高声叫道:“贵人,小的有件稀罕玩意儿,您看看可会喜欢?”
“快滚!”军士大惊失色,猛地推了杨不易一把,想要驱赶他离开此地。
那少女果然被杨不易的叫声吸引,转头看向这边,杨不易扬着手,朝她挥了挥。
军士见状,将手中长戟一横,抵住杨不易胸口,只待他稍有异动,便即刺出。
少女的随侍婢女匆匆赶来,在二人身前道:“主上吩咐,让此人过去,要见一见他。”
那军士不情不愿地收起长戟,放杨不易过去,却将他身后紧张兮兮的司葵给拦下。
杨不易回头笑道:“这是我兄弟,还请军爷高抬贵手。”
那军士见司葵年少单薄,迟疑一下,将她放了过去。
杨不易走到马车前,那少女已回到车上,将门帘放下,只听马车内传出一阵清脆悦耳的声音。
“你带了什么稀罕玩意儿?拿给我瞧瞧。”
杨不易躬身将金币递给婢女,婢女也不敢细看,连忙用双手捧着,呈到车内。
“我还以为是什么好玩的东西,原来不过是枚‘川’字金币。”
那少女的声音清越婉转,如幼莺啼鸣,想来也是个美女。
杨不易正洋洋得意暗自揣度,却听到少女如此评价,心头一急。
却听那少女又道:“不过这金币倒也确实稀罕,你是哪里得来的?”
杨不易听那少女言语,竟是认识这枚金币,当即笑着答道:“这是小的一位长辈赠予的。”
“哦?”
马车的布帘被掀开,露出一张白皙明净、容颜殊丽的面容。
少女秋水般明净透亮的眼眸,在杨不易身上一番打量,随即又放下帘子,退回车内。
“你这位长辈姓甚名谁?怎么会有这‘川’字金币?”
这川字金币,乃是三川分治之初,由绣川、织川和纫川三家,各出十吨黄金铸造的特殊金币,一共只有三十万枚。
最初是用于三家之间商贸结算,一枚可抵二十枚普通金币,只是后来,逐渐变成权贵阶层的收藏品,民间极难见到。
少女见杨不易衣饰普通,并不像是拥有这种钱币的人家,因此对他的话,多有怀疑。
杨不易自然不能说出绣川琅,正迟疑应该怎样回答,却听那少女的声音再度响起。
“唉。”少女叹了口气,喃喃道,“原以为会送来些好玩的东西,想不到还是些寻常之物,好没意思。”
“你送来这枚金币,是想换钱呢?还是想要些什么赏赐?”
杨不易听到少女喃喃自语,竟是想找些新鲜好玩的东西,不由心中一动,上前一步,将身子靠到门帘边。
“贵人想要好玩的,这街上自然多的是,不过像你这般,带着大队人马出行,好玩也变得没趣了。”
“可他们非要跟着,我也没办法。”少女没有在意杨不易的举动,有些哀怨地说道。
“我倒有个办法,昨天不是有个红衣女子和你一起吗?她身份贵重,让她悄悄带你一个人出来,不就行了?”
少女也没细想这个男人是如何知道,她昨天和谁在一起,低声哀婉道:“你是说里穗姐姐?她怎么可能带我一个人出来?”
杨不易不知这些豪门规矩,心中不禁失望,便由着自己性子,随口应道:“她不带你出来,你不知道自己偷偷溜出来吗?”
“这……怎么偷偷溜出来?”
杨不易一把拉过身旁的司葵:“瞧见没?像我妹妹这样,换身男装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