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知霜定睛一看,认出了来人。
“二公主?”
“将她拿下。”陆琦面无表情地冲身后的侍卫招了招手。
被捉拿的那一刻曲知霜还是懵的。
直到侍卫将她捆住,她才剧烈挣扎了起来。
“不,你不能这样对我。我可是世子夫人。”
“很快就不是了。”陆琦面色冷然。
曲知霜还要说什么,陆琦给侍卫使了个眼神。
“太吵了,带走。”
“唔唔唔。”曲知霜的话全都被捂回了肚子里。
丫鬟早就吓得双腿发软,被其他的侍卫拖走了。
地窖里只剩下了陆琦和曲知念。
陆琦大步往前走了几步,将身上的披风摘了下来,披到了眼神空洞的曲知念身上。
“曲三姑娘,莫怕。”
烛光下,曲知念蜷缩成一团,犹如一只受惊的小兽,她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无法抑制内心的恐惧与不安。
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别怕。”陆琦叹了一口气,替她解开了困住她的绳索。
“走吧,我带你回家。”陆琦握住了她的手。
察觉到手掌心里的温度,曲知念狠狠哆嗦了一下,渐渐回过神来。
“我不回家,我已经没有家了。”
她的声音和她的人一样,发抖得不像样。
曲家是书香世家,她出了这种事,家里留给她的恐怕只有一条白绫。
她死了才能保住曲家的清白。
“死在曲家,倒不如死在外边。”
解开捆绑的曲知念,咬着牙,想要冲出去,一头撞死在柱子上。
反正在爹娘眼里,她已经是一颗废棋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好在陆琦眼疾手快地拦住了她。
陆琦着急道:“你何必寻死,明明该死的另有其人。”
曲知念被拦住后,失去了再度去死的勇气。
二公主说得对,明明魏光重和曲知霜更该死。
“可我已经被毁了,我活着就是给曲家丢脸。”她用双手捂住脸,无助地哭了起来。
“丢脸的是他们,他们坏事做尽,就该被万人唾骂。你放心,你的事情不会被泄露出去。”陆琦一脸正色。
“若你不想留在京城,也可以跟着大皇子去亚斯卡尔城,那里不会有人认识你。还可以去扶桑岛,那边正缺教书的先生。你的未来还有无限的可能,为何要为了这种烂人白白送了性命。”
曲知念一愣,原来她还有这么多选择吗。
“走吧,不会有人知道你是谁的。”陆琦将帷帽也戴到了她的脸上,将她整个人遮挡得严严实实。
外边的长平侯府,已经乱做了一团。
见曲知念不想回家,陆琦便让人把她送去了自己的公主府。
虽然等成婚后她才会搬进去,但那边也收拾得差不多了,日日都有下人在打扫收拾。
陆琦继续带人抄家。
长平侯魏庄大怒:“本侯祖上随先皇打下江山,立下汗马功劳,世代蒙受皇恩。本侯自问并无篡逆之心,也未敢忘却朝廷恩典。二公主今夜带人抄我侯府,是何用意?”
陆琦淡定自若地回答:“侯爷,若不是有祖上的功勋,你以为你们能过得那么好吗?你纵容子嗣骄横跋扈,欺凌乡里,鱼肉百姓。你们欺压良善,无视律法,民愤难平。抄家流放,已经是父皇法外开恩。若你不满,我也可以上奏父皇,将流放换成斩立决。”
她将暗卫搜集到的罪证一条一条念了出来。
除了欺压百姓之外,长平侯府还往工部伸手,将国库的银子往自家兜里扒拉。
这一条条的,够他们死十几回了。
要不是现在紧缺挖矿的人,父皇也不会法外开恩。
陆琦念完这些罪证,忍不住在心里悄悄感慨:这些罪证那么齐全,一看就是早有准备。
怪不得她去找父皇说长平侯府世子霸占妻妹一事时,父皇很快就翻找出了小册子,从里边挑挑选选,扔了一本给她。
让她拿着抄家去。
现在想来,剩下的那几本,估计就是其他被父皇盯上的大臣的罪证吧?
长平侯魏庄听完这些罪名,跌坐到椅子上,脸色惨白如雪。
他以为做得隐蔽的事情,原来皇上早就知道了。
喝得醉醺醺的魏光重听着这些罪证,脑袋也渐渐清醒了过来。
“二公主,饶命啊,您帮我们求求情吧。”他扑通跪到地上,想让陆琦放他们一马。
“你这种人,死有余辜。”陆琦看着这恶心的男人,心里止不住的厌恶,猛地踹了他一脚。
她这一脚,快、准、狠!
直接踹断了魏光重的子孙根。
魏光重“啊”的一声,发出了凄厉的惨叫,直接痛晕了过去。
“二公主,您怎么能这样?”长平侯夫人看到儿子受此大辱,愤怒不已。
“重儿,你醒醒啊,你醒醒啊。”她又怒又气,不停地摇晃儿子。
“他妄图伸手玷污本公主的脚,本公主金枝玉叶,也是他一个罪臣之子能碰的?”陆琦挑眉看了她一眼,脸上满是冷漠。
“只踹他一脚,已是本公主仁善。”
陆琦说完,命人将抄出来的东西带走,无视了身后哭天喊地的魏家人。
曲知霜早已瘫软在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怎么会这样。
今夜过后,京城不会再有长平侯府,她这个侯府世子夫人,也做到头了。
她顾不得去看地上的魏光重,将鞋上绣着的东珠猛地拽了下来。
家里的东西已经被搜刮一空,就连头上的金钗都被拔走了。
若不是她裙摆将鞋面盖住,恐怕这东珠也保不住。
“大人,能不能替我给曲家送个信。我是工部侍郎曲扶风的姐姐。有劳您了。若您送了信,我必定有重谢。”她迫不及待地将东珠塞到了侍卫手里。
“曲知霜,你这个下不出蛋的母鸡,你要做什么?重儿还没死呢,你就勾搭男人?”侯府夫人瞧见这一幕,大喊了起来。
曲知霜脸涨得通红。
她这个婆婆向来难相处,没想到这种时候了,她还拖她的后腿。
“母亲,您这话说得就太过分了。我只是想让堂弟帮忙给皇上求个情,饶了咱们一家。”她咬牙切齿地回应。
“你这蠢妇,胡说八道什么。”长平侯魏庄怒瞪了夫人一眼。
他也想起了这个儿媳妇的娘家有一位天子近臣。
若是曲扶风能替他们求情,说不定皇上会放他们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