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娇娇惨白着脸点头,低头开始拨号。
打一通电话很快,汝娇娇说完后,挂了电话对我们说:“十五分钟就会到。”
繁音却一把扯住了领带,瞪起眼睛冷冷地说:“十五分钟警察都来了。”
汝娇娇被勒得直翻白眼,手舞足蹈起来。
我还想去扯开,但繁音已经松了手。
汝娇娇自己便伸手扯松了脖子上的禁锢:“我根本就没有报警。”
这话就太虚了,她的保镖又不傻。虽然他们绑架了我们的孩子,但汝娇娇如今被整成这样,她再请几位好律师,我们绝对会比较惨。
繁音不说话,汝娇娇便说:“送到学校最快也要十五分钟,否则就要你们的人到藏孩子的地点去接她。”
繁音点头,若有所思。
汝娇娇有些紧张地看着他,现在连我也看出来了,她的目光中有几分机敏,像是在盘算着什么。
稍久,繁音开了口:“汝小姐一直问我是谁。”
汝娇娇点头。
“我告诉你。”繁音说:“警察知道我是谁,你爸爸也会知道,但你不会了。”
汝娇娇显然没有听懂,懵懂地看着他。
“只要警察来,我立刻杀了你。”繁音看着她,说:“聪明的女孩子,这时就应该相信我的话了。”
汝娇娇显然并不那么聪明,但她有点小聪明,因此不吭声了。
繁音也不说话,拽着那条领带,往后一靠,气定神闲地往杯里倒红酒。
汝娇娇则用手试图解领带,但她的臂力并没有繁音大,无法把繁音握着的那一端扯过来。于是她想了个招数,是身子往前挪,这样就可以让绕在她脖颈上的领带松一些,扩大那个环。这个想法挺好,然而她忽略了繁音,当她挪到它就快够时,繁音猛地朝她肚子上踹了一脚,她跌坐在后面,自己又被突然收紧的领带勒得翻白眼。
我过去帮她解开,心想她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便提醒她:“给你的保镖打电话,等他们真的报警,你就死定了。”
汝娇娇如梦方醒,拿起电话开始拨打,那边很快接通,她把不能报警的事交代了,然后放下电话,对我说:“他们还没有报警,也保证不会报警。”
我点了点头。
汝娇娇看了看繁音,又看了看我,可能她看出我比较好说话,说:“你女儿很好,我没有伤害她。”
“这要我们见了才知道。”我拿着手机,给李暖暖发了信息,这也是我们约定好的。
“我真的没有伤害她,其实我只是想吓吓你们,没想到你们居然……”她露出了一脸不甘心。
这话我倒是信。
汝娇娇明显是那种比较跋扈任性的千金小姐,家里有点小钱,但缺乏教养,还有这样的特殊爱好。她上次算计繁音用的是碰瓷手法,也就是繁音推她时,她立刻摔倒,手下则在一旁拍视频。这种案子可大可小,但普通人自然没有像她这样的财力来请大律师打官司,自然要受制于她。
但上次繁音并没有从她,严格来说,繁音已经两次驳了她的面子。李暖暖那边虽然帮我们处理了,但铁定没有使用李家的名头。而且,汝娇娇这家伙显然缺乏眼力价,看不出对方惹不起,可能还有点生气了,就任性地绑了我家念念。
大约过了十分钟,我的手机响了,是李暖暖的短信息,上面什么字都没有,只有念念的相片。她倒是衣着整齐,表情严肃,很生气的样子。
我放了心,对繁音点了点头。
繁音松了手,领带滑落,汝娇娇连忙解开它,爬起来扯腿上的丝.袜。
我便站起身,跟繁音一起出去。临出门前我看了一眼汝娇娇,她那张脸不整容就要不得了,神情也狼狈得要死。把她搞成这样,身上还好,脸上的伤真是又明显又严重,我估计她父母不会放过我们,这家人生意虽然算不得豪门,但暴发户也是有人际关系的,这件事铁定不会轻易收场。
不过念念总算是没事了。
繁音是开车来的,但他喝了不少酒,到现在还满身都是酒气,于是我们叫了计程车。
一上车,他便闭上了眼睛,把头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想起之前那个场面,我心里有点恶心,忍不住缩了缩肩膀。然后就感觉他的头动了动,一扭头,目光正好对上他的视线,他的眼神就像一条蹲在餐桌下的小狗狗。
我明知他是为了救孩子,还是忍不住埋怨:“你之前都在干嘛?”
“哄她。”他死乞白赖地愣是把头贴在我的肩膀上,我往车门边靠,他也跟着靠过来。
“哄到衣服都没了?”
“我进去时她就脱了。”他说:“当时她正在浴缸里。”
“然后呢?”我问:“洗了个鸳鸯浴?”
他没吭声,径直把手臂抬起,举到了我的鼻子前。
我闻了闻,说:“好臭。”
“两天没洗澡了。”他说:“当然臭了。”
“我是说好浓的烟味和酒味。”我说:“闻不出来你洗没洗澡。”
他不说话了,手指摸索着握住了我的手。
我沉默了一会儿,问:“真的没陪她呀?”
“嗯。”他懒洋洋地应了一声。
我说:“讲讲细节……不是不相信你,只是好奇。”
他笑了一声,说:“她叫我去酒店,我就去了。进去之后,她在浴室里,把自己泡得像一锅甲鱼汤。”
“然后呢?”
“我说先喝一杯吧。”他说:“就开了瓶酒,计划先把她灌醉,再套她的话。”
我说:“她长得这么漂亮,身材又这么好,还不.着.寸.屡,你不动心呀?”
他笑了一声,颇为自负地说:“我什么女人没见过?这种庸脂俗粉……太小看人了。”
我又开始不满:“来,说说仙女是什么样的。”
他立刻就发出了有些疯子会发出的“嘻嘻嘻”的笑声,一边捏着我的下巴,把他散发着酒气的嘴巴摁到了我的嘴巴上,说:“仙女是小灵灵。”
我使劲推开他的脸,说:“臭死了,你能不能别这么不可爱?”
他撇撇嘴,又把脑袋赖在了我的肩膀上,酸溜溜地说:“喜欢装可爱的可不是我。”
“说正事。”我说:“然后呢?”
“然后我俩喝了几瓶酒,我问她是不是抓了念念,她承认得很干脆,但不肯告诉我在哪里。而且她居然比我酒量好。”他说:“把我灌晕了。”
我诧异:“比你酒量还好?”我印象中繁音似乎没有喝醉过。
“嗯。”繁音说:“我晕了以后,她趁机骑.到我身上,把我的腰.带解了,一副要霸/王/硬/上/弓/的样子。我虽然晕了,但还是有点本能在,就把她推下去绑住了。”
我得记住这个……以后他再喝醉,我就离他远点。
他继续说:“我本来不想把事情闹成这个样子,希望能骗得她把念念放了,毕竟我情况特殊,不好高调。所以对她解释,说我喜欢玩这个,她果然很高兴,说她也喜欢,但她没有做过Masochism。我想,既然如此,就绑着她好了,套话问话都方便。后来发现她不是很会玩,我就干脆没放开她想尽办法得问,但她知道我在套她话,一直跟我周旋。”
我说:“我也不是很会玩,但我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她居然被你绑了一天一夜。”
“没有,”他说:“那一夜一直在喝酒。她一直在给我讲她自己的风流史,也要我讲给她。”
我问:“你讲了?”
“应付着讲了几件听起来比较稀奇的。”
我问:“有多稀奇?”
他抬起眼睛瞅瞅我,神态有点可怜:“看在我拼着自己那半块肝喝了一夜酒才保住清白之身的份上,别问了。”
他一说半块肝,我就突然想起了浦蓝。
早知道他会那么对我,我当初就不应该管他的死活。那样繁音也不必切半块肝给他,今天还喝倒汝娇娇,事情不会这么糟糕。
我说:“我进门时你就像见了鬼,我还以为你已经跟她大战过了。”
他立刻露出可怜巴巴的神情:“我怕你走,气呼呼地出去,再出点什么事。”
我“呵呵”了一声:“没做干嘛怕我生气?”
“我还不了解你?”他微哂:“平时让你亲亲我都不肯,看到那种场面一定在内心大骂我变.态,我也不好解释。”
我心里升起了一丝温情:“所以就豁出去了?你没看出来我没生气吗?”
“怕你是在为了念念强忍。”
我没说话。
我确实有点这个成分,但更大的原因是那个场景太火.爆了,反而冲淡了伤心失落。
我沉默的当口,繁音不知想到了什么,坏笑一声,问:“你哭了没?”
“没有。”我说:“都说你可以献身了,我有心理准备。”
他撇撇嘴,表情有点失望。
我扭头在他脑门上亲了一下,说:“奖励你的。”
他却不满,指着自己的嘴巴:“奖励这里。”
“太臭了,回家刷了牙再奖励。”我说:“又偷偷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