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此刻曹操退却短时间内定不会再贸然进攻;将军此次一人力战曹营三员大将力挫其锐气,想必曹操此刻定会将目光自我白马方向其余几地。”
“先生所说颜良明白,今日一战亦非我大军尽数而出;所以本将军观之曹军之中善马战者不出今日其左右,阵战之事只待张合、高览二位将军一至我大军便可将曹军完全拖延于白马之中;故东郡各地便有劳二位先生操劳了。”
颜良将手中长枪检查一番后便交由身旁曲部替其保管,随后便缓步至辛毗所备宴席之上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此前于禁替乐进抵挡自己的进攻不下十合便渐现败势,哪怕此后二人再度合力皆不过颜良敌手;颜良正欲酣战之际曹操大营鸣金收兵,而于禁、乐进二人亦是奋力一击便即刻退却;奈何己方大军提前收兵无法组织追击让此二人躲过一劫。
“我军初战便立威以挫其一鼓作气之势,想来此刻曹操心中纵有怨气亦不舍怪罪麾下;强攻未果其接下所谋定为巧取而非豪夺,或可趁机书信询问主公之谋士是否能够商议其中对策。”
“如此便有劳佐治先生替颜良书信往邺城汇报主公,稍后颜良便依此前所说将临时所筑土墙尽数摧毁;此番所用木刺之法想必他日曹军定有防备之心。”
“将军无需担忧,我军此刻地利、人和皆在;曹操本意乃以士气正面破开我大军盾阵依营中勇武之将破敌势压我军,今日之战其人和暂失;无大刺激之事其士气定不如前也!士气低迷而迫其强攻则今日徐晃之军便是最好的典范。”
辛毗此刻已知袁尚病重于邺城之中,田丰能提前预知自己二人欲求张合、高览二人前来协助已是不易之事;且依此刻邺城书信来看田丰执掌袁绍印绶而理邺城中诸事便已惹有心之人惦记。
若此刻自己再言袁绍亲率大军与司隶联合南下,则田丰定冒死以谏再惹袁绍不愿且不说;再值此刻战机之时身侧小人再行不义之言错失白马所得主动,那么接下来袁氏只怕要被天下而弃之。
“主公!末将无能,未能于主公所置之优势阵斩敌军主将颜良!还请主公责罚!!”
“都起来吧,那河北上将并非浪得虚名;你三人此番轮战尚不能胜之,皆是吾此前太过小觑河北之精锐啦……今日一见其所为不失久阵者所行,辛毗、辛评二人方为破此围之关键;颜良不过一勇武之夫,不足虑也……暂且退下吧,都约束好各自麾下行事;吾不希望在大营之中听到不利我大军之流言。”
“是!”
曹操心中并未怪罪身前奋战的三位将领,只是初战便三败于颜良之手注定接下来白马会陷入僵局之中;那么突破口便只能于其余几方之中寻找。
“主公,如今正面已失不妨命孝先先生于鄄城先联合濮阳将东郡平复;假使我军他日无需多面夹击也可于侧面给予颜良等不小的压迫。”
“今日一战我军虽未败但士气却被颜良一人击溃,尚需时间恢复之际主公不妨密切关注燕县、酸枣二地之情形;以辛佐治、辛仲治二人此刻所展现之布局来看,二地虽不会全方面发动进攻;但也绝不会让扬州牧与郿侯这般轻松扼杀大军东进之通道。”
“为今之计暂且收回东郡虎视白马以东,燕县、酸枣二地不妨让扬州牧与郿侯暂且试探一番;若可行便将二地驻守的河北大军驱逐以便孤立并打击颜良军士气。”
“无妨,此刻吾还无需玄德与郿侯这般行事;大军既已落了下风那便不急与颜良再战,让孝先率军直接入驻濮阳便是;辛毗、辛评二人应该比吾更希望看到东郡的反应。”
“这……是!”
程昱等人虽不明曹操的用意但还是按照其吩咐将命令传往鄄城,而主张正面进攻的陈群等人觉得此战不利并非阵斩颜良有失;而是准备过于仓促,曹操则不以为然。
“德祖、子泰与长文之言吾心中自然有所决断,此战非何人之失;白马之围欲解则操需露出足够吸引袁本初的破绽方可分离白马的辛氏兄弟与颜良,如此方有阵斩的可能;不过此刻我大军士气低落不宜激战,安抚士卒便有劳三位先生了。”
“陈群、杨修、田畴领命!”
六位谋士所想曹操均未拒绝,而是择其中所优而行之;战场之上胜负皆属常事但战后不思悔过那么每战皆必败于一处之上,且如今新败方能看清这大营之中究竟何人有异心、何人有异言。
“将军独留我二人于此,想必是心忧冀州河北之事吧?如今白马之局已成月余然邺城之中袁氏至今尚未有起军之势,则必定于邺城之中有重要之事暂缓袁绍其行踪;今入夏两军对垒需谨慎而行,水源处还需多加监视更为妥当;夏炎而秋燥最易助长火势。”
“司马懿以为此刻大军士气低落将军当激励士卒以安颜良大军之心,若此般无视任由其所为未必能够达到将军心中想要的效果;若能亲身激励士卒以安其心或许这些别有用心之人暂不会现身但若将军这般过于刻意则其定然不会主动现身。”
“你二人之言吾自然明白,不过此刻大军尚未休整操便亲身前往岂不更显刻意而为?不知二位以为此前所谋于清算前还是清算之后更为合适呢?”
曹操将手缓缓置于腰间剑柄之上转身笑问身侧的荀攸、司马懿二人,对于二人的建议曹操接受但深觉此刻并非最佳时机;而司马懿二人又未于此刻劝说自己行此前所想之计策。
片刻间曹操便明白二人欲秘密行事以便巧破颜良大军,不过燕县与酸枣之地若是这般平静向来也躲不过辛毗、辛评二人的耳目。
“如今东郡未归而我大营之中交战之时此些死士并未选择伺机而动,由此可见其隐匿之数量并未如此前所想那般众多;此番极少数却又不借战乱之时归入白马之中,那么此些死士最后的目的便不言而喻了。”
“如今我大军初次试探便已然失了士气,而辛氏死士却依旧选择隐匿其中不愿就此离去;那么辛毗、辛评二人必然断定我大军还有后手未曾显露,故因先绝内患后全力以歼外患。”
听完二人之言后曹操转身脸上的笑意更甚,轻轻将佩剑取出反复擦拭间便让二人不必多心此事;并让许褚随行时刻保护荀攸与司马懿二人的周全,二人行礼谢过欲转身而去之际曹操却轻声道:
“陈到陈叔至确为忠勇之人,吾已让许褚将其带入营中;便让许褚与其一同守护二位先生左右吧……可惜叔至将军此刻的身份不宜显露操大军之中,还望二位谨记。”
“荀攸、司马懿多谢征西将军谅解,此后定会约束自身及将军所为。”
“如此甚好,有此二人相护想必营内有心之人也会收敛些许吧……”
曹操并未转身而是坐于榻上静静的擦拭着本就锋利的佩剑,锐利而深邃的双目如刻刀般反复点缀于剑身之上。
“俺就说那什么蒋义渠、韩猛不会向诸葛军师与士元说的那般吧!怎么可能会在我等进军的路上设置陷阱什么的来阻拦我大军进攻,他们自己出兵东进也是要走此道而行;怎会自缚而行呢?”
“将军、将军!小点声,赶紧与我等一块隐匿于此处才是;若是起身此处可就暴露了。”
“俺知道!不需要你小子给俺胡言,这不是憋了小半月心里闷得慌!马孟起那小子又整天跟两位军师学得娘们唧唧的,说什么一方主将不因持武而无谋;不就是老说俺胡来嘛!整得好似三爷一点大体都不识一般。”
“是是是,三爷咱看也看了;该画该标识的地方也都基本标识了,要不咱先回去吧?”
架不住张飞的折磨斥候统领只能亲自随张飞一同前往酸枣城外一处较高地俯视蒋义渠、韩猛大军的布置,城墙过高因此两人只得将目光放于城外蒋义渠的大营之上。
好说歹说才劝住张飞再往前行动的步伐,结果每次张飞一激动便不自觉要将身子挺立;斥候又不如其力大只能好言相劝,好在临行前张飞起誓并未让自己过于为难;但此刻也是快将心给惊得跳出来了一般。
“行行行,俺答应过你!现在也算看的差不多了,俺便随你回去便是了。”
心中一松后斥候紧随张飞身后一同返回了营帐之中,回到营帐后那斥候急忙向张飞行礼表示要歇息;见此心情大好的张飞也没有过多为难而是让其回去好好休息,望着张飞远去的背影斥候轻叹一声便往一旁阴影处而去。
“军师,这事下次可莫要再让三将军前往了;若非那高处正好斜对于敌军大营之上,三将军可就要陷入险地了。”
“好了,那三将军性子便是这般;若不让其前往还不得将整个营寨给拆了啊?此次便有劳了,这些西凉美酒便分与麾下共饮吧!可莫要让孔明知晓。”
“多谢军师赏赐!谨记军师之言!!”
斥候接过庞统递来的数袋西凉美酒后心中怨气全无,谢过庞统后便转身快步而去以免庞统后悔将其收回;小半月之余这些斥候早就摸清庞统爱酒的性子,虽知其性格不拘小节但还是赶紧离开最为妥当。
“士元倒是好生手段,以郿侯西凉之美酒收买我军斥候之心;还直言不能让亮知道,就是不知这般行事主公知道否?三将军若知恐其心中有气啊。”
“……那酒是庞统花钱买的!且不说此酒了,那斥候这般辛劳难道不应奖赏些许以激励其所为吗?若不让三将军行事最后还不是苦你我二人吗?”
望着离去的斥候身影庞统转身刚欲前往营帐议事便见诸葛亮于不远处轻轻挥动手中羽扇开口向自己询问,瞧见诸葛亮脸上淡淡的笑意后庞统只能直言目的是安抚张飞的情绪;并非自己刻意而为。
“亮若不明士元怎能于我军中这般行事呢?不过还是莫要过于频繁游走我大军之中更为合适,毕竟郿侯的情绪士元也是要多加照顾的;且营帐之内还需士元多费心神才是。”
庞统闻言只得紧随诸葛亮其后一同前往营帐之中寻马超、张飞二人议事,还未靠近便见张飞亲卫燕云之首以及马岱两人于帐外等候;里面传出的争论声让诸葛亮与庞统皆是苦笑不已。
“你个西凉破马超!俺都亲身前往自己绘出这蒋义渠的大营分布图回来了,这通道难道就俺们需要他蒋义渠大军东进不需要吗?”
“少跟本将军扯这个!此地平原据多而两侧尚有许多高处可以进行空中进攻,我大军骑军贸然入内与自寻死路有何异?仅靠五千步卒如何能够应对?”
“那便要在此处一直等待这两个所谓的河北名将主动进攻吗?俺随斥候前往都并未有所暴露,如此可见这驻守的两人根本就是两个白痴!”
“你张翼德尚且能这般轻易获取了敌军大营的分布,难道蒋义渠大军营中便无可能斥候反行之假借你张翼德之手诱使我大军进入之后绕行自北侧直取征西将军后部吗?若是此战因我二人任性便置盟军于前后之势那当如何?”
“这……反正俺觉得绝对不可以这般坐等敌军主动进攻,难道俺们主动进攻将其压制于酸枣之地不可吗?”
“非是不可!本将军难道这些时日便只是跟二位先生畅谈而无心此事吗?你可曾想过酸枣之地背靠黎阳渡口,我等若要同时进攻则需一将领率军四围酸枣使其无法向燕县求援;再以强军冲破蒋义渠城外大营使其强渡退居黎阳之中,然我大军步卒仅五千如何围城?若弃战马而围那么又如何进取城外敌营?若是围攻不及而燕县自东北处驰援那么我大军将陷入被动,而所率诸多精骑也会完全失去原有的优势被敌军分而围之。”
至此张飞终于被马超所说暂时折服,只不过其心中还是希望能够主动进攻;而马超心中也如张飞那般希望能够主动出击完全压制蒋义渠大军于酸枣之中并趁势取之。
此前二人所商议步卒围城而骑军趁夜直取蒋义渠大营的计划便被诸葛亮与庞统二人直接驳回,所行之道蒋义渠大军虽必然不以陷阱自缚其身;但进攻便意味着要暂时舍弃西凉铁骑的机动性。
此刻驻扎延津附近可随时观察蒋义渠大军的动向并及时以骑军将其阻拦,而分守其下封丘以北行夹击之势反制蒋义渠大军。
主动压境便要分兵且需做出大军取舍以便围城,假使燕县不援这总计一万五大军尚需留守近三千骑军于营地随时应对蒋义渠大军的突围;此地可暂由诸葛亮、马岱留守伺机而动,四围酸枣仅靠刘备交与张飞率领的五千步卒极为勉强。
故再需三千西凉铁骑舍弃战马而以步卒之身协助围城,纵使以骑军协助张飞步卒围城;此刻马超所率也不过四千精骑,蒋义渠以逸待劳且背靠渡口又怎么可能不思虑对抗骑军之策。
蒋义渠大营背靠渡口常备水源以绝敌军以火攻营,再命士卒于大营两侧掘沟置战壕防止马超所率西凉铁骑自两翼进攻;大营正面便是这剩余四千精骑唯一的突破口,然数十道拒马以候如何能够速破敌营?
一旦骑军被限制那么蒋义渠便可以腾出手指挥士卒进攻张飞所率后方,那么彻底被分割而开的两人纵使骁勇以破敌阵而退;接下来又如何阻挡蒋义渠大军东进奇袭曹操大军后方。
“三将军之言亮以为可行,但并非如今可行;若我大军主动而失那么蒋义渠定然先援燕县以破主公之围,再集合兵马直取征西将军后方与颜良大军形成前后夹击之势;此刻我联军将再无取胜的可能,此刻唯有等其主动进攻最为妥当。”
“都等了小半个月了!他曹操多半已经和颜良大军对峙,这蒋义渠迟迟未曾有所行动;难道俺们便一直等下去不成?俺能等俺麾下将士如何等得?”
“三将军无需这般焦急而为,如今白马想必两军已然碰撞;那么燕县、酸枣两地定然会有所行动,若其弃而不攻那么我大军则定然会响应征西将军所为分兵以速击颜良大军;若庞统所猜无差不出三日蒋义渠定率军而出,届时便有劳将军了。”
诸葛亮与庞统入内并未多言而是直接告知张飞与马超敌军三日内定有所行动,闻言的张飞只得收起性子向二人以及马超保证三日内定不会有所行动;而此前张飞与斥候探查之处很快便有一将领率军前来查看。
“如何?可是那刘备刘玄德麾下关张其中之一否?”
“回将军,尚不确定是否为刘备麾下关张其中之一;但闻其声雄浑有力身材魁梧当是张飞张翼德。”
“是否为其人尚且不定,既已确定为西凉铁骑而至那么马超马孟起定在敌军大营之中;二位先生书信所说尔等都明白了吗?”
“是!”
身侧斥候迅速离去后蒋义渠自张飞此前所处位置静静的观望着己方大营的所有布局,随后便下命曲部变换营内存放辎重的布局并让其腾出几处空营。
“本将军倒要看看这位西凉锦马超能忍到何时。”
往北上不远的燕县城外大营内,淳于琼手持辛毗命人送来的书信于位置之上仔细观阅;而作为副手的王摩此刻已经秘密率领少部士卒悄然靠近瓦亭郊外。
“张绣率军于瓦亭郊外驻扎而刘备则率步卒以驻瓦亭之内,倒是以夹击之势完全扼住我大军东进之意。”
“将军,那我等该如何行事?”
“还能如何?张绣所率骑军驻扎郊外自然会派遣斥候四散巡之,贸然往前我等定被其所知;今值炎夏自不会靠林而驻,但定会寻通风至凉之地安营以御炎热;且退回燕县稍晚些携火而至便可。”
“是!”
王摩亲自前来但并未敢靠近瓦亭郊外的张绣大营十里之内,再往近些定被张绣斥候所知;得知张绣大营所在乃四通之地后王摩便欲率军先行返回燕县,晚间率军携火而至便可远处抛射制造混乱于张绣营中;这种四通之地一旦遇火将毫无扑救的可能。
“四通之地?张绣麾下谋士贾诩昔日献计险诛杀曹操于宛城之中,怎可于炎夏之际出现这等失误?可曾探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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